华初无精打采的耷拉在窗台之上,望着走廊中静立的女子.
秦嫣然身上散发出来的全然是淡漠疏离的气质,这些日子以来从未主动说过一句话,不管你问她什么都只是一笑作罢。
“母妃。”华初最终还是忍不住唤了她。
女子却不曾回头应答他的叫喊,只是举目眺望远方。
淳允拍拍华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见怪,毕竟女子遭受的打击不是一两日就能走出来的。
华初点点头,对着身旁的男孩笑笑。
回想起那日在都城内的血案,如今依旧历历在目,血染红了街道,战争过后一片狼藉。
还未来得及逃亡的百姓,以及战败的兵将,皆在这场凶恶的战役中投身,这也是后来史书中所记载的淮安屠城记,成为了仓奕宣凶恶狠厉的最佳证据。
战役过后,原本安然无恙立在街道中央的马车在瞬间坍塌,女子的身影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在众人面前。
仓奕宣飞身上前将女子抱在怀中,轻轻擦拭她唇角的鲜血,那时的模样出奇的温柔。
他虽然年纪尚小,可是能看见仓奕宣对秦嫣然的爱是不同于别人的。
譬如他从未这样对待自己的母妃——琪昭仪。
原本温柔的表象,却在回宫之后,划望川阁为广寒宫,最顶层为摘星殿,将女子圈禁,他日日夜夜都会来广寒宫中,二人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仓奕宇与丞相之所以没有诛九族,也是因为秦嫣然的求饶。
这也加之了仓奕宣对女子的误会更加升华一格。
女子跪在摘星殿之中,日日夜夜不眠不食,最终还是逼得男子答应女子轻饶仓奕宇等人。
至于孝慈太后与菱贵妃,她们二人在慈宁宫内双双自缢,这一幕不允许被记载在史书之上,于是乎民间还流传了野史一说。
秦嫣然回过头,看着华初与淳允望着自己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下去习字吧,多读书经对你有益。”女子微笑的对着两位孩子说道。
“你终于肯说话了。”淳允脸上浮现出丝丝笑容,喜悦之色渐露无疑。
秦嫣然只笑笑,不是不肯说话,是不知开口能说什么。
“走吧。”华初看得出来秦嫣然心情不是很好,扯着淳允的衣角朝外走去。
“娘娘。”蓄鸢见秦嫣然脸上展露出笑容,也高兴坏了:“你终于肯说话,肯笑了?”
“姐姐去和皇上说清楚吧。”许攸久从楼下上来,见女子的模样还是心疼极了:“你明明最爱的便是皇上,却不和他解释。”
使得皇上以为她心里最爱的是晋王爷,所以才会为王爷求情。
“还有,许姑娘本来就不是你害死的,朗羽的事儿和你无关……”
“可是江虞是因我而死。”因她逃离出宫,被人追捕而杀掉的。
自己的好姐妹被自己的心上人杀死,怎能说忘记便能忘记?
“还有……小葙亦是因为我才死的!”虽时隔许久,可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小葙是许念谙害死的。
因她不能让小葙告诉仓奕宣这一切都是她策划出来的,其实秦嫣然并不是和菀公主,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公主。
依照公主仪式下葬,也只是因为仓奕宣不想被世人辱骂,与公主做出****之事。
许念谙爱仓奕宣至极,却在死后任旧以妹妹的身份下葬,你泉下有知可有愤怒?
秦嫣然苦涩的笑笑,也许在仓奕宣心中我们都不算是最重要的,他想要得到的不过是稳固的江山。
否则他就不会在以为自己在朗羽手中之时,任旧选择放箭……哪怕会伤害到自己也在所不惜。
“你们下去吧,我想歇息了。”秦嫣然走进内室,这里装修的极其简陋,丝毫没有奢华之态。
却也是她想要的生活,像是出了皇宫一般,每日都清清淡淡的过着日子。
待到所有人都出去了,秦嫣然跪倒在地上,手中举起丝帕呕出一大滩血……
为何会这样?许念谙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自己还会呈现油尽灯枯之态?
“皇上……”
“嘘!”仓奕宣从楼梯口转出来,示意众人不要声张,他不过是想过来寻个安静,却无奈这里让自己最不心平气和。
方才她们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他们终将是回不去了。
最后相守的不一定是真心实意相爱的人,相爱的人亦不一定能相守相扶走到最后,他们便是典型的例子。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不只是一个许念谙这么简单。
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却爱极了她,做出****的事儿,这些哪怕外人不知晓自己也过不去心里的坎。
而她也恨极了自己……因为江虞,因为小葙。
男子站在殿门之外,想要推门而入,却又没有勇气,不知道进去以后能说些什么。
女子匍匐在地上,看着丝绢上的血迹,木讷着,不知道是解月兑还是不舍,他们终究是要分离了。
哪怕是以这个身份也不能留下去了,是吗?
殿中,女子捂着心脏的位置,蜷缩在地上,痛不欲生,晕倒过去。
“你这是何苦呢?”男子窗子处跃进来,看着女子的模样心疼至极。
是不是爱上了便会犹豫,便会反复推翻之前的想法?明明说好再也不插手她与仓奕宣的生活,却又在听闻她被囚禁在广寒宫之时,忍不住想要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好!
“惑邶?!”女子缓缓将眼眸挣开,语气娇弱,见是男子心里顿时有种心酸的感觉。
他当初亦如同自己现在的心情一般吧,对仓奕宣爱到深处却又无法释怀他对自己所做的不好的事情。
爱里夹杂着恨意,久久不能遗忘,不能释怀。
如若世上真有一种叫做“忘情水”的东西,便好了,自己就可以忘却前尘往事,什么也不计较。
“嗯,我回来了。”季惑邶语气,饱含苦涩:“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你身子不大好。”
男子起身,将女子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将女子放在床榻之上。
门外,仓奕宣听闻两人简短的对话,虽什么也没说,却感觉语气里含有许多的含糊不清的情愫。
季惑邶?!他又回来了?他们两人……?!
听脚步的声响,像是进了内室,内室?!!
男子越渐怒不可遏,将门推开,疾步走进内室,只见女子躺在床榻之上,男子起身……
画面****至极,一室春光乍泄。
秦嫣然见仓奕宣进了来,拍拍男子的手臂,道:“你怎生来了?”
“你是朕的妃嫔,何况这整个后宫都是朕的地盘,朕怎生不能来?”仓奕宣眸子盯着女子,似能吐出火一般愤怒:“是怕朕打扰到了你们的雅致?没事儿,你们继续,当朕不存在便好!”
“仓奕宣!”季惑邶听他诋毁两人的清白,自然有些不悦:“我将然儿让与你,不是让你折磨她,诋毁她的!”
“然儿?!叫的好生亲密呢!也难怪,你二人不是早在进宫之前便私定终身了吗?”仓奕宣大笑道:“朕的爱妃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惑邶,你先走。”秦嫣然不理会男子的质问,只对着季惑邶说道。
谁知男子竟愣在原地,也不离去:“和我一起走。”
“走啊,别管我,他不会将我怎样的。毕竟世间再也找不出和许念谙一模一样的女子了。”女子自嘲的说道,推着男子的身躯,示意他快走。
季惑邶抵不过她的执拗,瞥了一眼仓奕宣,跳窗离去。
仓奕宣,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对然儿的所作所为付诸代价的。
女子瞧着仓奕宣怒火中烧的模样,心情大好:“不成想,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会为臣妾吃醋呢,不对,皇上不过是将臣妾当做是许念谙罢了。”
仓奕宣快步上前,却无法捉住男子离去的身影。
“你当真如此喜爱他?!”男子上前捉住女子的下颌,紧紧的盯着女子的眼眸对望:“还是说你寂寞难耐?!”
秦嫣然推开男子,唇形微动,只吐出了一个字:“滚!”
“你没资格和朕这么说话!”男子将女子压在身下,扯着她的发丝,撕碎她的胸襟,露出一大片白色的丰盈。
像一只玉兔一般毫无预兆的跳出来,映入眼帘。
“如此动人,怪不得他也欲罢不能?!”仓奕宣口中的他自然是指“季惑邶”。
“然儿,你知道对于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会怎生做吗?”仓奕宣轻抚着女子白皙诱人的丰盈,柔声问道。
“皇上想怎样?你别忘了,我是你妹妹!”秦嫣然大笑道,她是他妹妹,这是唯一能刺痛他心的一句话吧。
“别人用过的东西,朕不屑拥有。”男子起身,抚平被揉皱的衣裳,快步踏出去。
秦嫣然微微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就此罢休,然而她想错了。
一群男子身着华服走进来,围绕着女子的床榻翩跹起舞,摆出各种诱人的姿态,媚惑人心,模样亦是一等一的上好。
“今夜,就让奴家服饰公主殿下……”一名男子上前匍匐在女子的脚下,从下而上的亲吻,一寸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