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裤子。”
言可在言家十几年,唯唯诺诺,如履薄冰,更是深深懂得察言观色。她心底明白,惹怒俞滕,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啃。
“是。”言可恭敬的九十度弯腰,然后在俞滕面前蹲下,瞅着他的裤带,想着该从哪里下手。毕竟,那真的是太隐晦了。
“解开裤带。”俞滕冷冰冰地命令。
言可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哦了一声,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言、可……”俞滕咬牙,一字一顿。
“马上,马上。”言可一悚,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解开,抽出皮带,动作一气呵成,顺溜的让她想欢呼。
“倒是挺熟练。”俞滕冷哼。
“我生过孩子了。”所以,熟练又怎么样?!他的讽刺,她收下了!
俞滕的声音愈发冰冷,“还有裤子。”
“裤子你应该可以自己月兑的吧?”还没月兑,她已经开始脑补裤子里面的内内是三角的还是四角,红色的还是其他颜色的……
刷……脸瞬间爆红!
“你在想什么?”俞滕抬眼。
“没……没想什么!”绝对的!只是,俞滕犀利的双眼总让她觉得,她的想法被扭曲了……
“我废人一个,满足不了你,要想满足自己,你可以动手自己解决。或者,你想出去找男人,我不介意。”
言可,果然被扭曲了!那昨天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啊?还有,她真表现得很像不满足么?
“我……我没那个意思。”纯属他自己想的太多了,一定是长期坐轮椅的后遗症,强迫性妄想症。
俞滕不屑地哼了一声,抬手看表,冷冷道:“十点。”
言可懒得跟他计较,他想怎么鄙视就怎么鄙视,想怎么侮辱就怎么侮辱,随便来,姐不怕他。
两分钟?“你什么意思?”
俞滕阴测测道:“再给你两分钟,我还没坐进浴缸,后果自负。”
他究竟是有多喜欢这样威胁人!
言可眼一闭,牙一咬,伸手解开他的裤子纽扣,用力往下扒。“来,配合一下,**抬点起来。”
这是小豆芽的超大版,小豆芽的超大版……
俞滕黑脸,“你用词不能委婉一点?”
委婉?**?本来就是**啊!“我知道了,来,配合一下,把你的臀部抬起来一点。”
俞滕眼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两下,语气比之前更加冰冷。“你觉得我自己能抬起来?”她怎么不说,让他自己起来,自己月兑裤子,自己走进浴缸。
言可在心里咆哮,尼玛的,太难伺候,太难伺候了!她这哪里是当少女乃女乃,简直就是女佣,不,女佣比她还有尊严。
至少,女佣还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东家的无理要求!
吸进一口气,再呼出一口气,言可抬头,弯起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甜一笑,腻歪道:“不好意思,我知道怎么做了。”
拉起俞滕的双手搭在自己肩上,扯着俞滕教导。“你扶着我肩膀,稍微抬起一点点……呃,臀部就好。”
俞滕目光充满怀疑,她确定,她的小肩膀能承受的住?
这是什么眼神?言可拍拍胸口,信心十足地保证。“放心,我的力气很大,你安心靠。”
俞滕。
然后,他亲身用血和泪验证了一句话,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谁信谁家的母猪会上树!
俞滕修长的大手按照言可要求,搭在她细弱地肩膀上,听着她的口令,手用力,屁……臀部抬起……
嘭……轮椅毫无预兆地向后倒去,言可一个重心不稳压在俞滕身上,而俞滕躺在倒着的轮椅上,两人外加一张无辜地轮椅,姿势特别滑稽……
“言可,给我起来。”怒吼声响彻整个浴室,余音缭绕,不绝于耳……
言可脑袋嗡嗡作响,慌张地从俞滕身上爬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由于太过紧张,爬到一半,她不小心又摔了回去,直接重重地倒在俞滕身上。
“嗯哼……”俞滕皱眉,闷哼声从喉间逸出,接着,又是咆哮声。“言可,你给我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言可不停低头道歉,眼泪蕴满眼底,只差一颗一颗滚落,语气极其委屈:“我不知道你这么重。”
她这是在怪他太重了?
有了前车之鉴,言可小心翼翼地从俞滕身上爬起来,走到俞滕身边,伸手就想扶起俞滕。
“你觉得我能单独站着?”俞滕虽然躺在轮椅上面,姿势滑稽,气场却仍然势不可挡。
言可低头,乖乖认错。“我错了。”
拼尽吃女乃的力气扶起俞滕,钻进他腋下,充当拐杖,为了让他安心,她安抚道:“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摔倒了。”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俞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头瞬间垂得更低,言可扶着俞滕坐在浴缸边不锈钢焊接的椅子上,才看到浴室特意改造过的结构,不锈钢扶手从浴缸延伸到马桶,再延伸到门口。
内疚和心酸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俞滕是残疾人,是残疾人啊,她应该要更小心的!
“看够了没有?”俞滕冰冷的声调拉回言可的思绪。
顿时,内疚和心酸地感觉嗖地跑了百分五十,她是欠了他一百万没错,因为她,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也没错,可他昨天也对她……就算不能扯平,态度也该稍微和蔼那么一点点啊。
“那个……还需要我做什么?”不管怎么样,俞滕因为她而摔倒是铁铮铮地事实。
“裤子。”俞滕的表情闪过不自在。
那抹情绪闪的非常快,言可还是捕捉到了。
低头,才发现俞滕的裤子已经滑到脚跟,这一幕跟小豆芽嗯嗯完,找她擦屁屁时很像,明明很戳笑点,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还想泪奔!
乖乖地走到俞滕面前蹲下,用力低着头不让自己看到他的****,月兑下他裤子。
月兑好裤子放到一边,言可的脸依然垂得很低很低,恨不得直接把脸贴到地上,****应该用不到她了吧?
“想帮我月兑内裤?”俞滕笑得阴险,眼底闪着戏谑。
言可摇摇头,不,她一点都不想!
“因为我满足不了你?”女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言可点头,想想不对,急忙摇头,再想想更不对,继续点头。呜!太狡诈了,这两个问题怎么可以摆在一起!
“哟呵,还真觉得我满足不了你?”
六月飞雪,六月飞雪,尼玛的,窦娥姐,我言可比你还冤枉啊!
“我……没觉得你满足不了我,你是……确实满足不了我,而且,我对无能的男人没兴趣!”
俞滕,这是你逼我的!她言可不想伤人,可心里却也清楚,不适时反抗,只会被这男人压迫的更惨。
“是吗?”俞滕皱眉,冷冷一笑,“滚出去,等我。”
不能满足?那就让她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满足她!
滚就滚!
言可头也不回地走出浴室。死男人,臭男人,都成这样了,还满脑子不良。
尼玛,现在才知道,婚礼上那种苦逼感觉压根没什么,面对俞滕,才真的……让人心力交瘁。
不知道小豆芽住在哪儿,过得习不习惯,睡得好不好,还是……一直在哭着找她。不能贸然出去找,俞家是豪门,规矩一定多如牛毛。
都说背靠豪门好享受日子,可谁知道,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另一边,豆芽在俞家佣人的伺候下,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睡上那张比言家还要大上几分,柔软许多的床。
姿势是一个惬意,舒适。
显然,言可的担心是多余的,非常多余!
抬眼,铺着灰色床单的双人床映入眼底,又大又软,好困,好想睡觉!可是,俞滕阴森森,冰冷冷地话像一根芒刺,扎在她心窝上。
眼珠子朝四周转了转,房间装修精致高档,灰色系装饰的十分素雅,透着一股淡淡地漠然气息。
最最重要的是,这儿压根没有能睡觉的沙发!
这是逼她觊觎俞滕的大床。
不行,不能睡,要是趁她睡着,他来怎么办?!
浴室里。
俞滕姿态优雅地站起身,一米八五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健硕的胸膛,精壮的八块月复肌,修长结实的大腿,完全是言可脑补中的模样!
泰然自若地走到浴室门口,打开一条缝隙。门外,言可垂着脸,呆站床边,一动也不动。
俞勒竟然看得上这个缺根筋的女人?有意思!
关上门,落锁,俞滕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悠然坐进浴缸。伸手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从内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按下熟悉的联系人号码。
“俞大总裁,你已经完事了?”手机里传出杨斐调笑的声音。
“你有兴趣?”俞滕垂下眼眸,语气波澜不惊,水雾弥漫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手机里另一头的杨斐抖了抖身躯,异常坚定道:“绝对没有。”
“去查一个人。”
“谁?”
“言可。”
“昨天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俞大总裁果然重口味了!
只是,今天刚结婚,就急不可耐地出墙,这样不太道德吧?
“也是今天的新娘。”俞滕淡然道。
“新娘不是言温馨?”
“你以为俞勒会给我找一个正牌?”言可就是那该死的副牌,带出去溜达一圈都丢人的副牌!
想到这儿,俞滕心情不爽地加了一句。“杨斐,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连新娘换人都不知道。”
“她是你新娘,我当然不会多看一眼,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言可查个清楚明白。”顾不得松软的被窝,杨斐从床上跳起来,总裁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最好是。”说完,俞滕将手机扔向一边。
带着私生子的私生女,俞勒还真想的出来!
另一端,杨斐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暗暗哀嚎,大总裁究竟是不是人?是不是人?这是半夜十一点,半夜十一点!
俞滕洗好澡,坐着轮椅滑出浴室,言可依旧站在床边,一动也不动,定力倒是挺好!
滑到她身边,俞滕抬头,表情瞬间僵住,站着也能睡着?他该夸她厉害,还是说她奇葩?
抬手,一把将言可推倒在床。
“靠,谁推我!”言可一声怒骂,翻身而起。
看到轮椅上的俞滕,记忆全部回笼。
“嘿嘿,不好意思,刚刚做了个噩梦,有只龟孙子暗算我。”
俞滕黑脸,他,就是她口中的龟孙子。
“是么?”冷冷勾唇,狭促道:“月兑了。”
言可本能的用双手怀抱住自己,跳开三尺远。“不月兑。”誓死不向色男人低头!
俞滕挑眉,道:“你确定?”
确定么?当然确定,只是,他眼中的威胁那么赤条条,瞎子都能看的出来。
“逼迫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言可做垂死挣扎。
“哦?”俞滕意味深远地哦了一声,“说的有点道理。”
言可拼命点头,岂止是有点道理,绝逼是道理中的大道理!
“可惜,我从来不知道好男人三个字怎么写,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让言家陪你流浪街头,也可以乖乖躺着。”
软肋被掐住,言可气焰一下被灭的无影无踪。
无耻的男人!
咬了咬牙,她视死如归地走到床边,“来吧!”
俞滕莞尔,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俞勒安排在他身边,倒是让他有些兴趣。
“我也是有尊严的!”不要欺人太甚,狗急了还跳墙呢。
“被言正强卖进俞家,你还有什么尊严。”俞滕冷嗤。
言可。
“是呀,你俞家还赚了呢,买一送一,多划算!”靠,当她汤圆,要搓圆就搓圆,要捏扁就捏扁!
言可怒得想要起身,玛利亚不是人人都能当,谁爱当谁当,反正,她是当不了!
只是,还没翻起身,她就被俞滕压在了身下。
没错,就是身下,靠,他是怎么做到的?一眨眼,他就压了上来,还拖着那两条不能动弹的腿,太不科学了!
“你干嘛?”言可扭腰,用手抵住俞滕。
小样,以为这样就能挡住他?伸出一只手抓住言可的双手压在她头顶上方。
言可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牢牢堵住嘴。
“唔……”臭男人,放开她!言可挣扎,俞滕吻得越深。
另一只手肆无忌惮伸入她的上衣。言可一惊,试图能从他身下逃开。
可他两条沉甸甸的腿都压在她腿上,可能是因为那双腿没有知觉的原因,让她觉得特别沉重。别说逃开,就是挣开他双腿都困难。
“女人,再乱动,明天就让言家陪你流浪雅阳街头!”连带他的声音都变得异常压抑,带着一种沙沙的****感。
听得言可心尖一阵颤上加颤。
下半身不遂,不是应该意味着不举的么?为什么身上的男人还能像只豺狼?!
见身下的女人不再挣扎,俞滕奖励似的啄了啄她的唇。言可愣住,刚刚那抹温柔,是她的错觉吧?
突然一痛,言可睁眼,丫的,他竟然隔着衣服在……啃她?
毛线温柔,果然是错觉啊!
俞滕抬头,接到言可的怒视,很明智的伸手,把灯全关了。这种眼神,有碍发泄,俞勒送上门的女人,只配让他发泄!
眨眨眼睛,言可伸出一只手,伸手不见五指!
“喂喂,不要扯我裤子啊。”
“喂喂,不要拉我衣服啊。”
在一阵你扯我拉中,一干二净。
“放开我。”
“好。”
耶?不兽兽了?
俞滕一个翻身,把言可翻到身上,嘴角轻挑。
两人这样紧紧贴在一起,彼此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明明厌恶他的碰触,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像有人拿着羽毛轻轻挠着她掌心,痒痒的,酥酥的。
“女人,换你主动。”
言可这才反应过来,幸好,一屋子的黑掩住了早就红透透的脸。
“不要。”要她学他,打死也不干!
“还是想要我来啊,那就如你所愿。”话完。
言可两行泪,她有那个意思么?这样很好玩么?为什么不能动弹的人,身手能这样敏捷?
不等她多想,俞滕就带她****情潮中。
俞滕卖力,言可也卖力,不过,是在他背后抓得卖力。
至此,言可森森地懂了,只要是男人,一旦爆发,都是无比强大的!
言可睁眼,瞪向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的不行,才闭了闭双眼。现在几点了?俞滕呢?扭头,落地窗上洒满星星点点的阳光。
太阳出来了?
虽然不像四年前那样又疼又痛的。但也非常酸疼,特别难受。
言可跳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重新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奔向浴室,推开门……
“啊!”高分贝噪音响起,过了一会儿,言可才在俞滕的怒视中闭上嘴,不住地弯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囧,俞滕竟然坐在马桶上……嗯嗯。
俞滕满脸黑线,愤怒的瞪向她。
“继续,继续,不打扰了,不打扰了,当我没推进来过……”言可急忙赔笑,然后,在俞滕想要杀人的眼神下,“嘭”的带上门。
看了看紧闭的窗户,……这是风吹的,不是她太用力,绝对不是她太用力!
哇哈哈,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
半个小时后,俞滕滑着轮椅从浴室出来,脸臭的可以。
俞滕摆臭脸是因为便秘,因为便秘,绝逼不是因为她。“那什么,我能去一下洗手间么?”
俞滕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她一点也不怀疑,拿杯水放到他眼前,可以速冻成冰。
不回答,就当是默许了。
言可用的速度闪进浴室,关上门,隔绝俞滕冰冻三尺的眼神,才觉得空气流通了。
等她洗好澡刷好牙走出浴室,俞滕已经不在房间。
一名西装打扮的中旬男人见她出来,毕恭毕敬地走上来,九十度弯腰,道:“少女乃女乃,少爷已经下楼,请您下去用早餐。”
言可抖了抖嘴角,俞家果然是俞家,太有大家风范了!“谢谢大叔。”
“您客气了,我是管家于山峰,您称呼我名字就好。”
尼玛,果然是封建社会仅剩的残渣,连这里的佣人都改姓俞了!
“俞叔,麻烦你了。”言可立马乖巧道。
言家在雅阳市也算得上豪门世家,但是,跟俞家一比,简直就是大腿上的一根毛毛。难怪言正强坚持举行婚礼,哪怕俞滕残疾,哪怕牺牲她。
解救言氏危机,对俞家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于山峰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浮上一抹类似于欣慰的情绪,希望眼前这位少女乃女乃可以帮助少爷走出车祸阴影。
“俞叔,您知道我儿子在哪儿么?”
“小小少爷正在餐厅等您。”于山峰点头,露出一抹职业性地微笑。
言可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有些心虚。“俞叔,您别这样叫他,他……不是俞家的小小少爷。”嗯,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俞家太复杂,俞勒在婚礼上公然侮辱自家亲弟弟时,她就见识了豪门必不可免的争斗。想象小豆芽顶着那五短小身材被一群凶恶地豺狼撕扯,言可汗毛直竖。
豆芽还小,不能让俞家毁了他的纯真童年!虽然,她没感觉豆芽有多纯真。
于山峰带路,言可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的食物和围在餐桌边人们的表情,愣住了……早餐好丰盛!吃早餐的人表情好丰富!
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都识相地静音了。
“妈咪。”豆芽喝完最后一点牛女乃,煽情地扔下手中被啃得只剩一小片面包的三明治,滑下椅子,奔向言可。
“豆芽。”言可蹲下抱起儿子,差点泪满襟。现在才觉着,一晚没见儿子,好想他啊!
众人黑线,这是演母子情深大团聚还是咋样?
“妈咪,你昨晚上哪了?”这绝对是质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