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男人一个眼神示意,左右两个男人一人一边压住言可的手。
“不要,求你们,不要这样,放开,放开我。”言可双手动弹不得,心彻底慌乱,绝望渐渐蔓延全身,在雅中时,被金老大压住的记忆突然袭来,瞬间崩溃了她的心。
“你放心。”男人猥琐地笑着。
“不……不要!”言可闭上眼睛,撕心裂肺的大喊。
上次,是俞滕救了她,而这次,他再也不可能会出现。不会出手救她,不会在她睁眼时,就让她看到他安详的睡颜。
一记飞毛腿就快速亲吻上他的脸,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才稳住。
“女乃女乃的,哪个敢对老子动手。”男人站起身,边吐口水,边碎骂。
南木泽满脸阴沉,两记连环踢,踢飞按住言可双手的另外两个男人。
“言可,言可,你怎么样?”南木泽蹲,将言可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神情焦急。
听到熟悉的声音,言可的睫毛轻颤,颤巍巍睁开双眼,溜黑的大眼中水雾弥漫,柔弱无助地望着南木泽。
这一眼,把南木泽的心都看碎了。
“言可,不怕,我在这里。”南木泽将本就柔和的嗓音放到最柔,生怕自己怕惊吓到言可。
“我……”言可开口,声音哽咽到不行,眼中的泪水滚落,说不出一句话来。
“乖,不要说话,等我,很快就好。”南木泽温柔地将她拦腰抱起,无视三个男人的恶目相视,走向跑车。
“妈的,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抢人,兄弟们,上,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带头的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撸起袖子,朝南木泽冲去。
其他两个男人一一效仿,跟在带头男人身后,恶狠的神情像是要把南木泽碾碎成灰。
南木泽无视身后的三人,腾出一只手,打开跑车车门,将言可放到副驾驶座上。
南木泽背对着三个男人,看不见三个男人出手的动作,可言可却能看的一清二楚。“南木泽,小心背后。”
言可话音刚落,带头男人已经被南木泽一脚踢飞出去。
“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南木泽朝她微微一笑,绚烂的笑容好像三月里的****,却照不暖言可的世界。
“我们现在就走。”言可伸手抓上南木泽的袖子,神情脆弱无助。
“好,只要一小会,我们就走。”南木泽被言可看的心里一片柔软,轻轻拿下她的手,带上车门。
转身看向对他虎视眈眈的三个男人时,面色顿时变得阴冷。
“女乃女乃的,谁给你的狗胆,竟敢抢老子的女人。”带头男人虽然已经被南木泽踢了两脚,气势却丝毫不弱。
“谁让你们动她的?”南木泽开口,嗓音不似往日的温和,而是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老子想玩女人,还需要别人同意吗?兄弟们,上,给我狠狠的打。”靠,敢连着踢他两脚,以为他在街头是白混的?
今天,他就让他知道知道,跟他抢女人的下场。
带头男人一声呼喝,和其他两个男人一起冲向南木泽。
南木泽慢条斯理地月兑下西装外套,随手一扬,西装飘落在地的瞬间,他已经和三个男人打成一团。他从小就接受跆拳道训练,想要撂倒三个靠蛮力攻击别人的男人简直易如反掌。
十几招下来,三个男人全部倒地不起,捂头的捂头,捂脑袋的捂脑袋,捂肚子的捂肚子。
车里将心吊到嗓子眼的言可见南木泽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南木泽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用力抖了抖,单手披到肩上,拿出西装裤袋里的手机,给张赛打电话。
“张赛,报警,马上到学府西路来。”南木泽简短地吩咐好,便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三个男人听到报警两字,全都慌了,起身想跑,谁知身体动弹不得。
“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个男人生怕被警察带走,急忙向南木泽求情。
南木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声音破天荒的冰冷。“报警算是便宜你们了,知道雅中金老大是因为什么死的那么惨烈吗?”
“因为什么?”另一个男人条件反射的问道。
“因为他跟你们一样,碰了他不该碰的女人。”南木泽不知道俞滕是动用了什么关系或势力,但是,他敢肯定,金老大一定是俞滕杀的。
“你是说……”车里的女人?另一个男人惊吓的说不出话,金老大的名头在黑道上还算响亮,混过黑道的人都听过他的恶名,而不久前,却忽然惨死,金帮更是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难道,就是因为他也试图碰车里的那个女人?他忽然庆幸,眼前的男人只是让人报警。
“遇到我,算你们幸运。”如果遇上俞滕,他们恐怕就是第二个,第三个,金老大了。
“大哥,你放我们走吧,我们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带头男人也放低态度,开始哀求南木泽,他既不想像金老大那样惨死,也不想蹲牢房,啃牢饭。
南木泽像是没有听到男人的哀求,将视线投到跑车的车窗上。车里黑暗,再加上隔着玻璃,他看不清言可的神情,但他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两边嘴角忍不住上扬,缓缓勾勒出一个温暖的弧度。
言可有些心虚地瞥开视线,明明知道南木泽看不见她,却还是会感到不自在。
此时,警笛声由远到近,不一会儿,两辆警车在南木泽面前停下。
警车里下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走到南木泽身边,语气里带着恭敬。“南木少爷。”
南木泽职业性地点头。
张赛走在最后面,一看见南木泽,急忙走到他身边。“总经理,出了什么事?”
“警长,这三个人****女人未遂,无论是半路起邪心还是受人指使,我都希望你能调查清楚。”南木泽朝跟他打招呼的警察道。
张赛站在一边,那没他什么事啊,总经理把他一起叫过来做什么?
“张赛,由你配合警长调查。”然后,南木泽宣布了张赛的作用。
“呃。”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怎么配合?
“这是自然,只是,敢问南木少爷,他们****未遂的女人在哪里?”警长抹抹冷汗问道。
“在我车里。但是,你不能看。”南木泽的一个但是,拉住了刚想靠近跑车的警长。
“呃,这不让看受害人,我们没有办法立案调查啊。”警长一脸为难。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张赛,这里交给你了,我希望看到的结果可不是某一天又在街头看见他们****女人。”说完,南木泽头也不回的往跑车走去。
张赛和警长面面相觑,只能先把人犯绑回警局,然后照南木泽说的,想办法立案调查。
南木泽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无视张赛和警长的注目礼,落落大方地弯腰钻进去,看着言可安静的模样,心想她的情绪应该已经平复了不少。
“言可?有没有哪里受伤?”南木泽关心问道。
言可摇头,下意识握紧双手,左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疼,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来,我看看你的手。”南木泽伸出手。
“我的手没事。”言可把手藏到两边,拒绝南木泽的关心。
“我要看。”南木泽不容言可拒绝,极其自然地拉过她的双手,将她紧握成拳的双手摊开。当看到那被石子磨得面目全非的双手事,胸口的怒火蓦然熊熊燃烧,那三个男人,他决不轻饶。
“南木泽,我真的没事。”言可想要收回手,南木泽的关心让她感到慌乱。
“手都磨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南木泽眉头微皱,对言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感到不满,语气中却又不自觉透着疼惜。
言可微眯双眼,迷茫地模样,像是不懂南木泽为什么突然会生气。
“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南木泽叹口气,松开她的手,发动引擎。
言可不吭一声,将空洞的视线转到窗外,默认了南木泽的决定。
世纪城小区。
俞滕孤傲地站在书房里的窗边,漆黑的双眸看起来比窗外的夜还要黑沉。他的左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只烟,轻烟不时从嘴里吐出,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俊脸。
自从四年前发生那场车祸,他就不曾碰过香烟。四年来,他的心绪不曾这样慌乱过,当年花黎黎的离开没有让他出现这样的情绪,梁馨的背叛依然没有让他出现这样的情绪。
唯独言可,让他心绪烦乱,甚至不知道怎么压抑,只能借力于香烟。
他对花黎黎没有任何兴趣,会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刺激言可。就在言可甩门而出的后一秒钟,花黎黎就被他赶出了房间。
而言可那个笨女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花黎黎被俞滕拦在书房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气得直跺脚。她以为俞滕让她帮他洗澡,就是接纳她。谁知道,言可那个贱女人前脚甩门一走,俞滕后脚就把她赶出来了。
俞滕在乎言可的程度倒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不过,在乎又怎么样?如果俞滕知道言可被几个男人玩弄,还能这样淡定地在乎言可吗?
俞滕的感情有洁癖,这点,她从未忘记。
言可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南木泽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南木泽若是不开口说话,她便一直沉默到底。
南木泽皱眉,开车的同时不断用余光打量言可。他敢肯定,言可之前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可碍于身份不适合,他又不好开口询问。
跑车在路上行驶了几分钟,缓缓驶进一座高档的小区,随后在一栋独座公寓前停下。
“言可,我们到了,下车吧。”南木泽看向言可,柔声唤道。
言可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嗯?”
“我们到了,下车吧。”南木泽耐心地重复一遍,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从跑车前面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将言可牵下车。
“能走吗?”不能走,他很乐意抱着她走。
言可机械性地点头。“可以。”
南木泽的小小希望破灭,扶着言可朝门口走去。
直到坐进柔软的沙发,言可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的环境是她完全陌生的,她茫茫然开口问:“这里是哪里啊?”
南木泽以为言可害怕,急忙道:“言可,你放心,这是我住的地方,不会有危险。”
言可依然是点头,眸中的神采涣散。
南木泽心疼地轻叹口气,他想言可一定被那三个男人吓坏了。转身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给出来,另一只手里拎着医药箱。
“先喝点水吧?”南木泽将水递给言可,柔声道。
“我不渴。”言可摇头。
“那我先帮你包扎伤口。”南木泽把水放到茶几上,打开医药箱,拿出所有能用得到的东西。
还没等他开口,言可已经乖乖将双手伸到他面前。
南木泽困惑地看向言可,她在车里的表现就很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又没有办法清楚地描述出来。
“痛就喊出来。”南木泽把言可的左手放到自己腿上,见她点头,才开始动手处理。
剪开乱包一气的纱布,只剩最后一层,透过稀松的纱布,能看出伤口已经严重化脓,纱布因为脓水而紧紧贴在她的肉上。
南木泽皱起眉头,如果就这样直接撕开,一定很痛。
“怎么不继续?”见南木泽只看不动,言可疑惑地看他。
“一会撕开纱布时,可能会有点痛,你要是觉得受不了,就大声喊出来,不要憋着。”南木泽神情认真,他真心希望她能把压抑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言可噗嗤一声。“只是撕开纱布,哪有那么夸张。”
南木泽终于知道言可哪里不对劲,不,确切的说,言可的言行举止都很反常。他记得,第一次帮她清理玻璃碎片时,她那丰富又可爱的表情才是正常的。
而现在的她,好像变成了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
还没等南木泽反应过来,言可已经自己动手扯下纱布。
“言可,你……”南木泽不敢相信地看着言可无动于衷的神情。
“一点都不疼啊。”言可天真无邪地笑笑,像是在阐述一个很平静无奇的事实。
南木泽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心,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他只是看着好像都能感觉到疼,言可怎么可能会丝毫没有感觉?
“真的不疼。”言可笑的一脸灿烂,好似真的一点都不疼。
南木泽没有说话,拿起碘酒,动作轻柔地拭擦着她的掌心,撒上消炎药粉,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用纱布将伤口包好。
包扎好言可的左手,南木泽又拉过她的右手,右手不算严重,只是被石子磨破了一层表皮,但也足够毁了言可女敕白的小手。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的?”南木泽细心地用碘酒把她的掌心擦一遍,放柔声音问。
“没有了,南木泽,我能不能借你的沙发睡一觉,好困啊。”言可打了个哈欠,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真困还是假困。
“这里有客房,你可以到客房去睡。”见言可这样反常,南木泽眼底涌起浓浓的担忧。
“不用不用,我睡一小会就好。”言可摇头拒绝,不等南木泽说什么,已经侧身躺下,闭上眼睛。
南木泽起身到房间拿出一张小毛毯,温柔地帮言可盖好。看着言可熟睡地安然模样,不安的心这才敢放下,希望她睡一觉醒来,就能将今晚不开心的事情忘记。
显然,南木泽设想的太过简单。
“不……不要……”睡得安稳的言可突然眉头紧皱,开始剧烈地摇晃脑袋。通红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照映的原因,还是本来就这样。
靠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刚准备闭眼休息的南木泽慌忙走到言可身边,摇晃言可的肩膀。“言可,醒醒,怎么了?”
言可的双眼依然紧闭,不停地摇晃脑袋,嘴里不停说着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碰我之类的话。
南木泽知道言可是在做恶梦,除了摇醒她,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可不管他怎么摇晃,叫她,她都像没听到一般。
南木泽犹豫了片刻,随即将言可半抱起来,让她上半身靠躺在自己怀里。他并非想占言可的便宜,只是希望这样做,能让她睡得舒心一些。
也许是温暖的怀抱起到了作用,言可渐渐安定下来。可是,没过多久,言可又开始梦呓。
“言可,醒醒?”南木泽忍不住伸手拍言可的脸蛋,却发现她的脸烫得吓人。“难道发烧了?”
想不了那么多,南木泽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打横抱起言可,直冲医院。
迷迷糊糊间,言可只觉得自己好像睡在一艘不断晃荡的小船上,脑中的景象因为小船摇晃而变得断断续续。
俞滕和花黎黎相携的甜蜜笑容,还有那写猥琐男人朝她扑过来的情景,不断来回交叉重放,折磨着她。
她想甩掉这些画面,可这些画面像是故意般,在她眼前晃荡。
南木泽坐在病床边,看着躺在雪白病床上,脸色潮红得不正常的言可,胸口闪着阵阵刺痛。在言可差点被几个男人玷污之前,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而且,从言可断断续续的梦呓来看,还跟俞滕有关系。
第二天。
言可缓缓撑开好像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皮,迷糊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扫视了眼四周,这里是哪里?虽然看起来很高档的样子,可……还是很像医院呐?
“这里就是医院。”南木泽失笑非笑地看她。
言可囧,竟然一不小心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了。
“我怎么会在医院?”脑袋一片模糊,忽然之间想不起进医院的原因。
“你发烧了。”南木泽弯腰,大手贴上言可的额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自然。“嗯,已经不烫了,一夜点滴没有白挂。”
言可被南木泽亲昵的动作搞得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渴吗?要不要喝水?”南木泽有些不舍地收回手,柔声关心问。
听到水字,言可的双眸顿时蹭蹭发亮,就像在燥热的沙漠行走很久,终于看到一片绿洲。
挣扎坐起身,接过南木泽递过来的水杯,凑近嘴咕噜咕噜就是一大杯凉白开下肚。有水滋润的感觉,真好啊!
南木泽哭笑不得的看着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的言可,忍不住出声呵斥,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斥责的意思。“言可,慢着点喝。”
言可敷衍地点头,依然大口咕噜咕噜喝下肚,每一口凉白开途经喉咙,都会让她觉得特别舒服,她爱死这种感觉了。
言可喝完一杯,南木泽帮她倒上一杯,直到她喝个心满意足。
“对了,我为什么会发烧啊?”言可用手背抹抹嘴边的水渍,开口问道。
“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南木泽问的小心翼翼。
“昨晚的事……”言可咬唇,状若沉思。清醒时,因为脑中意识模糊,并没有多想什么。如今,意识回笼,又被南木泽刻意提醒,想要忘记昨晚的事,也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