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墨漓闻言勾唇一笑,故作回忆品味般想了一阵才说了两个字:“甚好。舒悫鹉琻”
凌诱欢更是气急败坏,忍不住说道:“皇上,臣妾进宫都三年了,您都还没有让臣妾侍寝过呢!她才来了几天,你就……”
“诱欢……”简墨漓忽然沉声开口。
凌诱欢的声音生生止住,却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起来。
简墨漓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诱欢,你与你姐姐当年最是熟络,你可能看得出,这个林妩,是不是真的是你姐姐?”
凌诱欢只觉得一颗心都已经沉到了谷底,她凄声说道:“皇上,臣妾知道你还忘不了姐姐,你让林贵人侍寝,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比我更像姐姐吗?可是皇上你醒醒啊!姐姐已经死了三年了!我不是姐姐,她更不是姐姐!”
“够了!”简墨漓微怒。
凌诱欢嘟着唇,忍着泪,还是将剩下的话吞进了月复中。
她现在还不能得罪了简墨漓。
简墨漓轻叹口气:“你回去吧!朕这里还有政事要忙。”
凌诱欢顿福了福,只好黯然的离开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愤怒,皇上对那个林妩如此另眼相看,指不定就是因为她长得太像那个死去的凌清欢。
更甚者,或许还以为这个林妩就是凌清欢本人呢!
所以她要将这个祸根早早的斩断掉,否则他日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心月复大患!
凌诱欢猛地站住了脚步,皇上他不是怀疑这个林妩是凌清欢那个小贱人乔装的吗?
的确,在这个世上若论谁跟凌清欢最熟悉,那自然就是她这个好妹妹了。
她跟凌清欢,从生下来那一天起就是仇人,有她凌诱欢在的一日,就不能有凌清欢在。
那就让她好好的看看,林妩究竟是谁。
如果真的是凌清欢所扮,那就不要怪她这个做妹妹的心狠手辣了!
谁叫你自己又跑回来送死呢!
如果你真的只是皇商的妹妹林妩,那更对不起了。
要怪只能怪你长的像谁不行,偏偏要长得像那个小贱人凌清欢呢?
凌诱欢冷冷一笑,甩袖而去。
五日后便是十月十五,后宫众妃嫔穿戴整齐早早起了便去给太后请安行礼。
凌清欢来到慕太后所居的寿宁宫时辰倒还早,在她之前也只有三名妃嫔在那里等候着,太后还在梳洗没有出来。
那三人中,除了董充华以及冯充仪外,居然还有一个凌诱欢。
凌清欢不禁暗暗纳罕,别人倒也罢了,凌诱欢一向恃宠而骄,就算每每拜见太后也都是最后一个才来,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来的这么早。
不过这三人位份都在她之上,凌清欢也少不得一一拜见了。
冯充仪冲她笑笑,并未说话。
董充华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道:“林贵人来见太后倒是跑得殷勤。”
凌清欢含笑道:“参拜太后本来就是咱们这些做妃子的本分,勤快些总是没错的。”
董充华冷冷一哼,没再说话,凌诱欢上上下下将凌清欢打量了个遍,觉得她猛地一看确实很像凌清欢,可是再仔细看几眼又觉得不像。
看多了连自己都觉得疑惑起来,似乎无法分得清楚眼前人究竟是谁了。
凌诱欢突然问道:“林贵人老家是哪里的?”
凌清欢淡笑说道:“是云州的。因为父母双亡,所以才来京城投靠舅舅和舅母。”
董充华不屑的轻哼:“小地方出来的人难怪总有一股子小家子气。”
凌清欢笑笑,就当做没听见。
凌诱欢微微一蹙眉,云州?
“那你说几句云州话来听听。”
凌清欢还真说了几句很地道的云州话。苏嬷嬷就是云州人,自小她就听惯了的,这又有何难,更何况既然要进宫,这些功课自然是要做足了的。
凌诱欢眼珠转了转:“听说云州有一个极好吃的甜点,名叫千丝糕,不知是也不是?”
凌清欢莞尔一笑:“娘娘想必是记错了,那叫金丝糕,正好嫔妾做这个很拿手,娘娘若是喜欢吃,嫔妾改日便做了给娘娘送去尝尝。”
凌诱欢哪有心思去吃她做的东西,没好气的摆摆手,“罢了罢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见难不住她,凌诱欢也懒得再说话,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团扇喝茶。
一时间彼此便沉闷下来,好在很快又有不少妃嫔到来,彼此问好说话的,气氛倒活络了一些。
忽然听到有内监的声音长唤道:“太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顿时屏息纳气站了起来,等到慕太后缓缓走出来后,齐刷刷的下拜说道:“给太后娘娘请安。”
慕太后今日的精神似乎有些不太好,恹恹的说道:“行了,都起来吧。”
众女起了身,依然坐下。
凌诱欢看了看慕太后的神色,抢先说道:“太后娘娘今日似乎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日休息的不太好?”
慕太后的脸色的确有些难看,却摇摇头,“没什么,早起出了一件不大顺心的事情,也就算揭过去了,不提了。”
她又看了看在座的众女,只问了几句最近都是谁在侍寝,又嘱咐了几句众人好好伺候皇上,遵守妇德之类的话。
慕太后没什么情绪,说了几句话后就让众人散去了。
众女三三两两的结伴同行,悄悄嘀咕着不知今日慕太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精神居然会这么差。
凌诱欢做了肩舆离开,冷冷看了一眼默默走在一边的凌清欢,暗暗挑唇笑了笑,径自走了。
凌清欢扶着梅青的手慢慢朝回走着,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为何今天在慕太后的身边,没有看见苏嬷嬷?
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吧?
回到了萦碧轩中,凌清欢再也坐不住了,喊了梅青来说道:“你悄悄的去寿宁宫打听一下苏嬷嬷可还安好?速速回来告诉我。”
梅青点头去了。
她前脚刚走没多久,绿竹就来禀告说道:“贵人,外面有位嬷嬷说要见您。”
凌清欢微微诧异,仍然说道:“请她进来吧。”
很快便走进来了一位老妪,凌清欢一见居然是上一次见过的胡嬷嬷。
她忙说道:“胡嬷嬷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事?”
胡嬷嬷朝着凌清欢福了福身子,面带焦急的说道:“林贵人,老奴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还望林贵人恕罪。”
凌清欢请她坐了,又让绿竹上了茶才问道:“胡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胡嬷嬷顾不上喝茶,急匆匆的说道:“老奴也是上一次听说林贵人与苏嬷嬷曾有一些情分在,所以今日才贸然打扰贵人,还请贵人看在苏嬷嬷曾在贵府住过一段时间教导的份上,救她一救!”
凌清欢一惊:“苏嬷嬷出了什么事情吗?”
胡嬷嬷说道:“今日是苏嬷嬷当值,她本是管着太后衣物的,偏巧前一日太后有一件极喜欢的大衣服拿去浣衣局清洗,晨起时苏嬷嬷还惦记着去取回来。没想到还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她便回来了,而且还是被好几个太监押着回来的。只说弄坏了太后的衣服,如今太后要罚她去浣衣局做苦力呢!”
凌清欢心底一沉,难怪今早见到太后的神情极为阴翳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胡嬷嬷忧心忡忡的说道:“当时因为有那几个太监在,苏嬷嬷不好多说什么,只匆匆取了两件衣服就走了。后来老奴去浣衣局打听了一下,苏嬷嬷弄坏的那件衣服,居然是晟显帝还在时赏赐她的。虽然晟显帝离世多年了,可太后可当这件衣服跟宝贝似得,平时都舍不得穿一次,而如今不知怎的,苏嬷嬷取回来的时候,居然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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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凌清欢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下问题可严重了!
胡嬷嬷叹道:“所以太后震怒了,再加上太后宫里本就有几个老货排挤她这个前朝旧人,自然是要在一边煽风点火的,所以苏嬷嬷自动请罪,便去了浣衣局领罚。可是像浣衣局那样的苦地方,连年轻人都熬不住几日,她这幅老骨头哪里经得住那里的人作践啊!”
胡嬷嬷忍不住老泪纵横,拭着眼泪说道:“老奴与苏嬷嬷虽然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但一直住在一起,知道她这个人做事最是稳妥的,又怎会这么不小心弄坏了太后的心爱之物?只怕不知是哪个小人暗害与她。林贵人若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还请帮帮她,否则她这条老命,不消三五日只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凌清欢连忙说道:“胡嬷嬷您老放心,当初苏嬷嬷住在我家时,与我也是极为投缘的,我视她就像我的亲人长辈一般。如今她出了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您放心暂且先回去,让我想想办法。”
胡嬷嬷感激的连忙跪下说道:“林贵人,不管您是否真的能救出苏嬷嬷,但凡有您这句话在,老奴也要给您磕个头了。”
她果真伏在地上朝着凌清欢磕了三个头,凌清欢轻叹道:“苏嬷嬷有您这样的知己好友,也不枉这一生了。嬷嬷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将苏嬷嬷平安救出来,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