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吉为了这次面试特意理了一下头发,刮了一下胡子,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无论如何也要给上级留下好印象。
他早早地乘公交车来到了东方影视城。东方影视城坐落在上海市南郊区,是一个跨地五百平方公里的大型影视城,其中主要以古代建筑为主,多表现江南水乡如诗如画的含蓄风格,然而其它建筑物也不乏比较前卫的建筑物。这里大大小小影视基地就有数十个,为各种电影拍摄创造良好条件。
肖吉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与众不同,在他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们都骑自行车或开车,而自己竟然步行。在这种大面积的场地,两只脚远远没有轮子来得效率高。
花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肖吉问了好几个人路人,才来到了工作楼,当他踏进接见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坐了四个人,一个导演,一个东方如,一个中年男性,一个中年女性。
导演看见肖吉来了,便急忙招呼他过去,说道:“肖强,肖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东方远先生,是东方如的父亲,也是这座影视城的董事长,而这位是他的夫人,蔡娴,蔡女士。”肖吉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当肖吉和东方如打招呼时,东方如却冷哼了一声,这让肖吉很是不爽。
“这位小兄弟就是肖强吗?果然年轻有为啊,”东方远打量了肖吉一番,“这次可真要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女儿——小如,我与她妈妈听到她差点被砸到的消息时,就急忙从加拿大赶回来了。你对我们家小如的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看看我,急着赶过来也没带什么谢礼,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请您收下,”说着,东方远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肖吉。
肖吉怎么也想不到救了一个人能拿到一百万的酬劳,但他刚想推月兑却发现有人比他还快了一步,东方如抢过话茬,对父亲说:“爸爸,你给他钱干什么?他这种人、他这种乡下人不配拿这么多钱,你给他一千块,他铁定给您跪下来磕头呢。”因为肖吉的皮肤长期在太阳下暴晒,黑得很,而且其样子又有点傻气,所以总是被人认为是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傻孩子。
蔡娴见自己的女儿说话有些过分,厉声说道:“小如,你别给我丢人了!”东方如听了母亲训斥,马上收声了,但心里越发不服气了。“肖先生,我们太宠自己女儿了,所以她总是没大没小的,请您见谅,这些钱请您务必收下。”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东方如言语中可笑之处,如果她父亲当真给肖吉一千元,那么他不仅失掉了富绅应该有的阔气,而且说明他的女儿的命就值一千元。
肖吉见他们是诚心要自己收下这钱,心想自己现在反正没钱,不如就收下吧。肖吉收下钱,对东方远、蔡娴说了声谢谢,唯独少了东方如,东方如气得脸红脖子粗。
导演说道,“剧务你是第一次做吗?”肖吉点点头,马鸿继续说道,“剧务可是很累的工作,而且要求住在这里,全天二十四小时听候差遣,这些苦你受得了吗?”
“受得了,”肖吉说。他心想,如果受不了就走呗,反正自己的荷包里有了一百万。
“那好,你在楼下管理处领一部脚踏车,门卫会带你去住的地方,你到那里找一个叫黄峰的剧务,你就和他住在一起,他可是一个老剧务,吃这碗饭已经有十几年了,喜欢带新人,你以后就跟着他干,绝对不会吃亏的,”马导演说道。
肖吉与众人辞别后便下楼找门卫了。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肖吉与黄峰生活在一起,黄峰五十岁上下,是附近有口皆碑的老好人,干活勤快又老实忠厚,所以其人缘也不错。他教了肖吉许多东西,一个剧务能干什么,要干什么,他都直言不讳。
东方如可不想把肖吉当人看,视肖吉为眼中钉,肉中刺,什么脏话累活、苦活、臭活一并交给肖吉来干,说是多磨练磨练他,其实肖吉心中最清楚,这是以权谋私。
忙完一天的活,回到宿舍,顾不及吃饭,倒头便睡了。醒来之时,已是月上枝头了,见黄峰还在忙这忙那,便忍不住叫道,“黄叔,”肖吉说道,“您就歇歇吧,都忙一天了。”
“不忙,不忙。”黄峰总是这样说。肖吉认为黄峰除了工作还就是工作。
突然,黄峰向肖吉扔来一叠本子,说道:“肖强,这是剧本,你就好好看一下,到这里快一个礼拜了,连演什么都不知道,你丢人吗?”
肖吉嘿嘿笑了几声,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认真地看剧本,原来,这部电影叫《血色黄昏》讲述的是一个女孩子认识了异能高超的男子,两人堕入爱河,但好景不长,一个杀人组织企图统治世界,而这个男子终于扛上了拯救全人类的任务。
黄峰看肖吉一口气把剧本看完了,问道:“你觉得这剧本怎么样?”
“一个字‘俗’,”肖吉斩钉截铁地说。
“恩,我也有同感,可是,这部电影是本年度最期待电影之一,”黄峰说道。
“什么?”肖吉大声叫道:“就这个也期待?眼睛都长天花板上了吧。”
“这是因为此电影是‘天下异能’后,第一部以真正异能人所演绎的电影,更主要的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东方如,”黄峰骄傲地说。此时,肖吉对“天下异能”也有所耳闻。
“那女的真这么出名?除了长相好看点,家里有钱点,其它可都和正常人差了一个档次。特别是她的人品,满大街随便拉一个人其人品也肯定比她好。”
“其实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黄峰停下手中的活,走到肖吉对面,搬了把椅子坐了下,“在东方如刚出道的时候,品格,外貌都好得没话说,待人接物这方面也很不错,凭借她在表演这方面的天赋,在出道一年后就捧得了‘影后’这一贵冠。”
“胡说!她人品好,人品好就不会这样折磨人了,”肖吉愤愤说道,想到自己这么多天被人折磨的种种经厉。
“这也是有原因的,大约在半年前,她认识了一个英俊的男孩,两个人交往了三个月,这男的不是东西,他假借交往的名号,窃取了东方股份公司的最高机密,机密得手后,便高价把机密卖了,而且提出与东方如分手,一个月后,这个男的把娶了另一位富翁小姐。因为机密失窃,让整个东方家损失了巨额财产,而东方如却从此对男性没好脸色看,特别是对你这种年龄的男的,”黄峰一边说,一边不住得摇头,很怜悯地看着肖吉。
肖吉苦笑了下,带着古怪的感觉睡去了。
这天,导演要为影片的**情节拍一段激情戏。肖吉一大早便来到了现场,拍摄场地人头窜动,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而东方如一反常态,竟然没有“以权谋私”,而在一旁独自背诵着台词,这让肖吉大缓了一口气。
“准备开演了,大家各就各位,”导演说道。肖吉则坐在一边看者拍摄过程。这一段讲述的是男主角与女主角相约在山坡上,两人凝视黄昏,浓意暗生,一对青年男女,**,相拥而卧与草坪,并且发生了关系,与结局相呼应,结局是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男主角叫高磊,他单手挽着东方如,眺视夕阳,渐渐地两个人徐徐想拥,把东方如放倒在草坪上,然后四唇相吻,高磊拭去东方如的衣衫。
“k,好了,就到这里,”导演说,“很好,很好,大家去休息吧。”
肖吉还以为真发生什么关系呢,原来就月兑月兑衣服,而且衣服也只月兑了一半,真是扫兴。他奉命去隔壁道具室拿些东西,站在道具室门口,突然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附耳倾听。
“小如,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高磊缓缓说道。
“高磊,请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东方如厉声说道。
“自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我天天做梦做到你啊,你难道没有发觉今天的那个吻是出自内心的吗?”
“那又怎样,我——不——喜——欢——你,”东方如说道,她从心底讨厌任何一个男生。
“……”
肖吉听着他们说话,火药味越来越重,高磊企图与东方如真发生什么关系,他料想这道具室常年无人使用,所以不会节外生枝。
高磊刚想下手就被两声清咳打断了,肖吉从大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看见一张道具沙发上东方如惊恐的表情,肖吉打心底里开心,“活该,谁叫你平日里老欺负我。”
“啊呀,”肖吉装作大吃一惊,“我……我没打扰你们排练吗?”肖吉这是为高磊找台阶下,“我是奉导演的命令来拿些东西。”
高磊心想此事如果败露,对他的名声一定是极不佳的,但没想到肖吉竟然说他们在“排练”,猜想肖吉这个人一定是傻得有一定境界了,马上笑说:“是的,是的。”
“哦,”肖吉回了一声,“那我拿好东西马上走,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
高磊是个识相的人,说:“小如,我们今天就排到这里,那我先走了。”说完快步走了。
等高磊走后,肖吉看着沙发上半luo的东方如,忍不住大笑,“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东方如又羞又怒,显得更加艳丽,说“要……要……要你管!”
“唉,我真笨,本应该晚点进来,等你全luo的时候进来。”
东方如才发现自己上身几乎半luo,赶忙背过身去,穿上衣服,一边还大声叫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肖吉拿了东西便出去了,出去时还不住大笑。
肖吉最终没把这事张扬出去,已是给东方如一个大大的面子。
经过这件事,高磊偶尔会去找东方如,但每次都被东方如严厉地回绝了。她因为有“把柄”在肖吉手上,所以对肖吉的“磨练”也少了许多。
虽然东方如大事情不叫肖吉做,但一些芝麻绿豆大的琐事便通通叫他来做。帮她拿影迷信就是其中一项。
一日,东方如在化妆间化妆,肖吉捧着一大堆信来到化妆间,不满地说道:“东方如,你的信。”
“恩,”东方如应了一声,但手中却没有动作,“你帮我在信堆中找找,有没有其他信件。”
肖吉无奈在数十封信件中一一看过,突然他找到一封用金黄色信封包裹的信件,“这里到是有一封,是中国新星选秀大赛的邀请函寄来的。”
“我现在走不开身,你帮我拆开来读一下,”东方如说道。
“你烦不烦啊,”肖吉只能趁旁边无人才敢这么说,毕竟东方如也是他的老板啊。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老板”命令的事情自己又怎能不做呢?
肖吉看了看信封,撕出一条边,取出信纸,浏览了一下,说:“他们想让你担任评委,信封里还附进入决赛选手的照片和其资料。”他从信封中取出照片,递给东方如,东方如接过照片一张一张仔细打量。看完照片,她叹了口气,说:“现在的新星年龄是越来越小了。”
“你也不是啊,”肖吉反驳道,他认为反驳东方如是人生一大快事,“瞧瞧你现在才几岁啊,你也不是没我大!”
东方被肖吉的话弄得气鼓鼓的,这样显得她更加楚楚动人,但在肖吉的眼里,却半分品不到“动人”的味道。
“肖强!”东方如大声说道,“请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我说话怎么——”肖吉说的突然而止,他盯着东方如的化装台上的照片看,一张照片吸引了肖吉的眼睛。
东方如却以为肖吉在盯着她看,脸一下变红了,娇美的小嘴却骂道:“肖强,你看什么看啊!”
肖吉一个箭步上前,取出那张照片。东方如这才发现原来肖吉根本就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照片上的人,顿时觉得自己很是尴尬。
“东方如小姐,您能不能把这张照片送给我啊?”肖吉说得很恭敬。
东方如一听肖吉竟然称自己为“小姐”,而且还用了“您”,一种从未有过的优越感散遍全身,“这怎么行,这照片很重要的。”
“我求您了。”肖吉竟然“求”东方如,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东方如看着肖吉脸上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说道:“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看见漂亮女生就想上去泡,我再说一遍,这照片很重要,不能给你。”
肖吉把照片还给了东方如,气愤得走了出去。
东方如很好奇肖吉为什么这么关心这张照片,她又一次端详了照片上的女生,这女生拥有着天使的脸蛋与魔鬼的身材,就其相貌甚至可以与自己有得一拼,连作为女生的自己看到此人也不免有些心动。
东方如猜想,此人可能是最具有冠军缘的选手,如果好好栽培,将来肯定会大有成就。她赶忙调出此人的资料,仔细审阅,自言道:“这个女生怎么会有这么怪的名字。”
只见资料姓名一栏上清楚写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