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光明与绝对的黑暗一样,是末日审判的两种结局。”大祭司领着大家走到第二层,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大祭司这几句没有丝毫感情的话,令众人毛骨悚然。
好在这毛骨悚然的台阶只有短短一分钟的路,到了第三层,又是无限的光明,比第一层情形还要夸张,夜明珠和宝石发散出无数光,几乎令人睁不开眼。
想到大祭司那句话,大家简直有点经受末日审判的感觉。
如此光一阵,黑一阵,模到顶层,竟然到达一处开阔的观星台,上面还有模拟的星空排布图,每一处都与天上的星相暗合。
大祭司开口了:“哈里森大人想必是从宫中的占星台看到点天象的异动吧?我这占星台虽然简陋,但也跟你们一样,看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克罗伊夫直言直语:“哈里森他们作出的预言是,神灵带着极度寒冷的希望苏醒,眷顾和惩罚等同。我想请问大祭司,这句话应该怎么去理解呢?”
大祭司呆了一阵,意味深长的看了哈里森一眼,缓缓说:“如果哈里森真实的测到了星相的异动,又作出那样的预言,那么请陛下下令将他处决……”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哈里森汗流浃背,讷讷说道:“向陛下如实反映星相变异,是我们职责所在。大祭司认为说自己要说的话也要杀头,那么请问,我们是不是应该隐瞒不报呢?”
大祭司目光森然,射向哈里森,过了良久,才转过头去:“陛下是为了这句预言而来,还是为了十二神将呢?”
克罗伊夫如实道:“两者等同。”
大祭司突然不着主题的问了一句:“听说十二神将曾联名要求过半神封号?”
克罗伊夫心中一震,心想大祭司也知道这件事情,看来神庙的人并不是毫不关心外头事啊,就连这种小道消息,竟然也都知道。
“如果朕收到这样的联名要求,高兴还来不及呢!绝对会一口应允,但大主教认为这样的封号不妥,是对神的不尊敬。不知道大祭司的怎么想?如果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这不是我们神庙能管的事情啊,如果陛下有什么疑虑,可以去参考一些末日审判的资料。这些人要求的不仅仅是一个半神的封号,而大主教反对的,也绝对不是这个虚名。”
克罗伊夫心中一动,问道:“听大祭司这么说,十二神将那是确实存在的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十二神将是帝国最神秘的人物,但我毕竟认识那么一两个,并有过不浅的交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神将到底有没有十二个之多。但这十二神将,在历史上,是确实存在过的。但二百年前,帝国那次奇怪的灾难后,十二神将就集体消失了。现在所说的十二神将,应该是二百年后的新一代继承人吧。”
克罗伊夫求贤似渴,追问道:“大祭司竟然认识十二神将,千万要引见给朕认识。帝国目前的情况,需要这些人才前来帮忙啊。”
大祭司指着那个模拟星相图说:“哈里森大人想来已经看出十二神将的星位开始有异动,但请问哈里森大人,你们怎么确定这批人一定是帝国之福呢?”
哈里森理所当然说道:“他们是海布利方面的人,当然就有义务为帝国效力。”
大祭司丝毫不让,又问:“那么请问神灵带着冰冷的希望苏醒这个预言,又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我们只能预言,难以解释,所以要请教大祭司。”
大祭司面具的背后露出一点冷笑:“请教我?可惜我并不是先知。我只能说,所谓半神,也许就是苏醒着的神灵本身。他们当中的某一些人,要改造的不是某一种局面,而是整个空间世界。他们是想重新缔造一个神魔世界啊。陛下,我这么说,您明白么?”
克罗伊夫大吃一惊:“重新缔造一个神魔世界?这可能么?”
大祭司叹道:“末日审判虽然没有留下任何希望,但是当一些强者的力量达到突破人类极限的时候,神的力量和意念就复苏了。不,不能说是复苏,只能说产生。上古神话中的神灵,何尝又是与生俱来的呢?”
“您的意思,这些神将会以神的姿态来统治这个世界,重新规定秩序?”
“陛下不要过分悲观,以我之见,目前的强者,即使力量再可怕,也难以达到那种能产生神之意念的程度。所以说,重新缔造世界的说法,基本上还是不现实。”
克罗伊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还有,与我相识的那名神将,是摩羯星座的神将,名叫潘。据我所知,他的力量固然达到骇人听闻的高度,但绝对不是一个野心家,更不是那种希望达到神的高度的人。他一生处在理想破灭的绝望之中,四处流浪。我问过他关于半神封号这件事的说法……”
“他怎么说?”所有人都没问出来,但射向大祭司的眼神已经将他们心中的好奇出卖的清清楚楚。
“他说:神的称号也好,半神也好,在他眼里,根本比不上他情人的一根头发。”
大家听到这句话,心里都舒了口长气,这口喘气声虽然强行压制,但大祭司还是听到了里边那种如释重负的快感。
“看来是个痴心人。”克罗伊夫点评说。
“不错,可惜的是,他的恋人已经不在尘世。如果说神对他还有什么吸引力的话,那就是神所具备的那种复活的力量。但他明知道这一切终究是虚幻而已。”大祭司不胜感慨的说。
克罗伊夫喃喃说:“潘?摩羯星座的神将,大祭司知道他最擅长的是什么本事么?”
大祭司悠然回忆着,半天才黯然道:“陛下问他有什么本事?他是个幻象大师,空间的魔法师,精神的魔法师。他只吹一管芦笛,但他的魔笛三重变奏,最大的威力能达到什么地步,我也不好说。简单来说,就是深不可测……”
克罗伊夫默然,似乎对潘这个名字无限向往,过了好久又问:“这位奇人,现在会是流浪在哪里呢?”
“十年前我们见过一次面,他来问魔镜,谁是世界上最伤心的人。结果魔镜告诉他,在东方大风帝国,曾经有个叫步雪的女子,是最伤心的人。潘得到魔镜的指示,黯然了半天,就飘然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到东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