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除了张长弓之外,所有人的瞳孔都是在瞬间瞪圆。百分之51已经够过分的了,现在又要百分之六十,那不就相当于让蓝天把家底送给陈凤喜吗?
田尚中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怯声怯语地说道:“凤喜,咱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老蓝只是最近有点纵欲过度而已,你至于要他的全部家产吗?”
陈凤喜面无表情地瞟了田尚中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恰恰相反,我不是在要他的全部身家,而是在让他的家产翻上两倍甚至十倍!蓝总,不,称呼你为蓝老大似乎更合适。你的发家史并不光彩,这没有什么,毕竟现在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但是,你一昧的不思进取,就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了。青市南区,西临青齐高速,东靠第二海滨浴场,你的碧水洗浴和蓝天夜总会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只可惜,在如此有利的条件下,你的身上依然没有染上铜臭味儿。不要误会,对我来说,铜臭味儿是个褒义词。我想蓝老大应该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我要你的股份,对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放屁,你都……”
“给我闭嘴!”
蓝天怒声呵斥住了几欲暴走的蓝琪儿。
蓝天神情凝重地看着陈凤喜,沉声问道:“陈医生,早就久仰你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蓝某虽然不才,不过碧水、蓝天是蓝某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就算是要败,它们也只能败在我们蓝家人手上!”
陈凤喜不屑一顾地笑道:“蓝老大,如果刑局长是青云市任公安局长的话,你还有底气说这句话。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你的腰板已经没有办法挺起来了。败掉?呵呵,我敢和你打赌,不出半年,你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就会被全部查封!顺便说一句,现在的价格是百分之七十了!”
“呵呵,陈医生,这话有些大了,在青云市……”
“老张。”
陈凤喜打断了蓝天的话,张长弓在第一时间就将一份文件递到了蓝天的手上。
看到那张任职通知书的时候,蓝天整个人都傻眼了。
郭志文,曾经因为蓝天的关系,被刑建军从市南派出所直接调到了周边乡镇派出所,后来又因为几件案子而被调进省专案组的郭智文,竟然是下届青云公安局局长,直接从省城空降的局长,这让蓝天瞬间就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凤喜,你从哪搞到的?”田尚中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凤喜问道。
“这一点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需要知道的是,现在已经是百分之八十了。蓝天,在我换好衣服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好选择。如果还没有,那咱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百分之百了,只不过那会儿已经不需要你给了,而是我直接拿。”
话说完,陈凤喜便是不急不慢地上了楼。
楼下众人除了张长弓之外,没有人可以保持平静,就连认识了陈凤喜三年的田尚中,仿佛都觉着自己今天才刚刚认识他一般。今天的陈凤喜,似乎看上去比以前更狂了。
没有人知道,从三年前在陈凤喜从全国237个地级市中选中了青云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天。
青云市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政治和金融背景也很浓厚,不过陈凤喜看中的是这里错纵复杂的地下世界。
青云市下辖的六区四市,自古以来都是有各路豪杰龙盘虎踞。自打建国以来,就没有人能够一统青云市地下江山,本地混混占地为王,外地混混一进来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虽说有几位德高望众的江湖前辈从中帮着青市大大小小的头目调解纠纷,给面子叫他们声叔伯,不给面子就给捅他们老窝,这就是青云市的地下世界,乱得没有秩序。
陈凤喜需要的就是这种舞台,因为那水至清则无鱼的地方并不适合他,他更喜欢浑水模鱼。他的敌人实在是太过强大,他没有办法不去小心翼翼。如果蓝天聪明,那陈凤喜可以提前开始计划,如果他不答应,无非就是再等上半年而已,或者再找个合适的合作对象。
当身着一袭黑色阿玛尼的陈凤喜,用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夹着雪茄走出房间的时候,楼下的众人在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看来,蓝总已经考虑清楚了。”陈凤喜不冷不热地说道。
蓝天苦笑着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说道:“陈医生妙手回春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蓝某这大病还没有生出呢,就被您给看出来了,蓝某心服口服。不过,在这里蓝某有一事不解,您是个医生,您要我那藏污纳垢的地方做什么?难不成陈医生是想在还能卖个合适价钱的时候出手?”
陈凤喜似笑非笑地说道:“钱,是衡量商品的标准,却不是衡量价值的标准。一件事物的潜在价值,是没有办法用钱去衡量的。而我,是一个看重价值的人。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蓝总带路,我想去看看我的生意,然后再决定咱们的合约应该怎么签!”
“好。”蓝天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老板,我去开车。”张长弓恭敬地朝着陈凤喜点了点头后,便是走向了别墅的后门。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辆浅灰色的宾利飞驰就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前。
“你又买车了?”田尚中一脸羡慕地看着陈凤喜说道。
陈凤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慢步走向了车子。
张长弓就像电视里边演的司机那样,恭敬地帮陈凤喜打开了车门。
田尚中jian兮兮地跟着他钻进了后排,而蓝天则是怯怯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本来还不想和陈凤喜同坐一车的苏牧瑶看到飞驰已经没了坐位,快步跟着蓝琪儿走向了她那辆深蓝色的福特野马。
“蓝琪儿,你没事吧?”苏牧瑶见蓝琪儿的脸色十分难看,禁不住就是关心地问了起来。
蓝琪儿精神恍惚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事,只是突然间觉着……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苏牧瑶一脸白痴地说道:“陈医生这个人就是这样,蛮不讲理,你不要跟他计较。话说回来,你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们家的生意,让他去国外治多好?”
蓝琪儿苦笑一声,面带自嘲地说道:“有些病能治,有些病是治不好的。坐好了!”
“轰……”
蓝琪儿座下的福特野马,真像是一头月兑缰的野马,还在东湖度假村里头呢,就已经飙出了九十迈的速度。如果不是那大门口处的栏杆,估计她都能把车速搞到一百五六。
出了度假村,两辆车子直接就驶上了南环路。
上了环路之后,两辆车子的动力和驾驶员的实力就慢慢体现了出来。
本来还是把飞驰远远甩在身后的野马,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就连飞驰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被蓝琪儿的车速吓得死抓着安全扶手不放的苏牧瑶,在看到那辆飞驰如同一条鱼一般在车流中钻来钻去的时候,惊讶在瞬间就超过了恐惧,现在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张长弓在陈凤喜眼里值三千,而自己只值一千八了,估计真要论斤称的话,她连一千八都不值。
浅灰色的飞驰稳稳驶停在蓝天夜总会门前的时候,正好是九点整。现在这个钟点,虽然还不是上客最多的时候,但是这个夜总会的停车场里也已经停满了挂着各省市车牌的车子。这就是蓝天夜总会的地利,与青齐高速公路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周边城市的人都可以随时来这里娱乐。
飞驰这种级别的车子一停在夜总会的门口,就引起了不少客人和工作人员的注视。
当看到蓝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不少人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除了坐蓝琪儿的车之外,还没有几个人说是见到蓝天坐在副驾驶上过。
当手夹雪茄的陈凤喜从车中走出来的时候,大家更是傻眼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你要是不认识阿玛尼这种国际一线大牌,根本没有办法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混得开,至于穿不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最重要的是,陈凤喜手中的那根雪茄,一看就不是夜总会里卖的廉价产品。这让不少人的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这难道是某位太子爷来了吗?
“轰轰……”
“刹……刹……”
陈凤喜刚刚走下车子,身后就传来了一连串刹车声。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直bi两米,油光锃亮的脑袋上纹着一朵硕大七色彩云的家伙首当其冲的从最前面那辆宝马x6上跳了下来。
“砰砰砰……”
大力的车门关合声紧接着响了起来,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混混从车上跳了下来。
“啪啦啦……”
夜总会的保安、打手、服务员在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大门,毫不畏惧地站到了蓝天的两侧和身后。
蓝天神情凝重地凝视着那群慢步bi近的汉子,冷冰**说道:“赵云,带这么多人来我这里,是想玩玩儿?”
赵云在离蓝天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抬手指着蓝天说道:“蓝老大,按照江湖规矩,吃肉还是喝汤都凭自己的本事,你们的人竟然敢到我们的场子去撬小姐,是不是有点不全规矩啊?”
“噗嗵……”
一个血淋淋的麻袋直接被人扔到了赵云的身前,打开麻袋之后,发现里边躺着一个不管是头上还是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男人。
“你个混蛋……”
蓝天刚刚欲发飚,就感觉到了一支无法挣月兑的大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按住蓝天的陈凤喜向前迈了一步,用手中的雪茄指着躺在地上的家伙问道:“这个人,是我的员工吗?”
无论是赵云那几十号汉子,还是蓝天这边的手下,均是被陈凤喜这句话给惊愣在了原地。
蓝天目光呆滞地看着陈凤喜,直到陈凤喜用bi视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才神情木纳地点了点头。
陈凤喜吐了口烟,淡淡地说道:“呼……让他这辈子都给我不能大声说话。”
就在大家感到茫然的时候,张长弓慢慢走下了车子。
“蓝老大,你什么时候……”
“嗖……”
赵云刚一开口,那距离他十米之遥的张长弓就已经窜到了他的身前。
张长弓的双拳交叉着砸向了赵云的心口窝。
“砰!”
随着这一声闷响,,赵云那魁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之后砸在了一旁的一辆现代伊兰特的车顶。
“砰啦……”
伊兰特的玻璃在瞬间就炸裂开来。
“噗……噗……”
赵云身体机械的在车顶抽搐着,每动一次,都会有大股鲜血从他的嘴中涌出来。
赵云,青云市地下拳场二十七连胜记录的保持者,正宗的练家子,现在是皇朝夜总会老板的左膀右臂之一。竟然就这么被一个身高不过在一米七零左右、身材中等的老头给打飞了出去,而且还吐血不止,这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陈凤喜抬烟指着赵云那些目瞪口呆的小弟,不急不慢地说道:“回去告诉柴忠军,碧海洗浴中心和蓝天夜总会,陈凤喜买下了!”
“陈凤喜?”
“是谁?”
“没听过……”
就在大家对于这个霸气的男人起了好奇心的时候,因为车子堵住了通道,不得不下车的蓝琪儿愣在了远处。
蓝琪儿喜欢刺激,特别是对各种极限运动尤为喜好,在这其中她最喜欢的是跳伞,因为那是唯一让她感到心跳停止的一项运动。但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能够让她心跳停止的不仅仅只有运动,还有人。
不敢相信,除了这四个字之外,再无其它能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哪是一个医生,这简直是比阿尔帕西诺还要让人恐惧的黑道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