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生骑着火龙沿胡神的飞行轨变追逐而去,他知道胡神此刻一定是到暗堡的怨咒之地寻找那些机甲骑兵的真正主人,虽然他知道莫先生神通广大,但一想到胡神恐怖的力量,他还是十分担心,但他又想到:“以我的能力,就算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火龙的飞行速度极快,一天一夜的时间,暗堡的怨咒之地已遥遥在望,石长生原本就筋疲力尽,加上一天一夜未睡,更是疲惫已极,如今已伏在火龙身上睡着了。
突然砰然巨响,石长生被惊醒了,他看到天边已泛出鱼白,而远处一团电光闪烁,如同大地开花,一大片破碎的铁甲飞上天空,叮叮当当落地,那电光冲击的威力是如此巨大,有些铁片居然冲到一里开外的石长生身边跌下,石长生低头一看,居然是机甲骑兵战马的一边翅膀。
“胡神已经同机甲骑兵打起来了?”石长生一下惊醒,睡意全无,催促着火龙赶快向前,不一会,他就看到一个正在惨烈厮杀的战场。
无数机甲骑兵从怨咒之地的一个个矿洞中腾空而起,手中的长矛上一道道红光射出,目标是天空中身形已变成巨大人狼的胡神,此时胡神已启动了变身,成为高达十丈的巨怪,他狂啸着射出一团团的电光,围绕着胡神游斗的机甲骑兵不时被电光射中,粉身碎骨从空中零零碎碎地落下,地面上,已厚厚地铺了一层破铜烂铁。
但机甲骑兵并不正面向胡神进攻,只是围绕着胡神一圈圈地飞行,手中的长矛不时射出红光,在空中交织成光网,吡吡打在胡神巨大的躯体上,冒出缕缕青烟,但那攻击对胡神来说却如搔痒一般,模都不模一下,他一面射出电光,一面伸出两只巨手,像在空中抓苍蝇一般,体形虽大动作却很敏捷,不时有机甲骑兵被他抓在手中,撕成碎片从空中抛下。
“出来!看你们能顶多久?”胡神狂吼着又将一个被他捏碎的骑兵甩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再不出来,我就要把一带炸成平地了。”
但没有人回答胡神,机甲骑兵源源不断地冲出矿洞,与胡神进行着殊死搏斗,虽然冲在前面的骑兵不时地被打成碎片,但从来没有怯意的机器人依旧毫无惧色地持续进攻。天空中雷电大作,爆炸声与呼啸声响彻云宵,其场面之宏大丝毫不亚于石长生率领机甲骑兵与人狼作战时的情景。
这时石长生又看到前方在一大群机甲骑兵拱卫下,骑着火龙的爆裂金刚珍珍与阿健正在钻进了一个矿洞,胡神要冲上去,但被机甲骑兵团团拦阻,无数红光射出,印得大地通红,纵使强如胡神,也无法在如此密集的红光中冒险硬冲,要知道机甲骑兵的武器是具有连人狼都能打碎的威力,零星的进攻胡神可以不怕,但密集地火网胡神还是要抵挡一下。
望着珍珍与阿健从容地钻进矿洞,石长生松了一口气,他悄然靠近战场,贴地飞行,那些机甲骑兵似乎认识他一般,对他秋毫无犯,反而给他让出一条道来,这时石长生听到玲珑在耳中呼唤:“阿生,三号洞口进来。”
石长生一扫地面,这些矿洞在他出发前已被编过号,石长生找到三号矿洞,骑着火龙飞向而入,不料胡神也看到他的身影,大怒道:“又是你这只苍蝇!”一道电光向他猛射而来,石长生飞身一跃,险险避过电光,那三号洞口如同有一股吸力,将他身躯吸了进去,他听到火龙在身后惨叫一声,化为了灰烬。而机甲骑兵又冲上去,再次与胡神缠斗起来,看样子,机甲骑兵并不是要打败胡神,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密集的红光在地面交织,始终不让胡神有机会落地。
石长生进了矿洞,飞速在一条通道中滑行,随着前面一团亮光出现,咣当一声,石长生滑落到一片软绵绵的地面,头顶的盖子又盖上了。
石长生看到珍珍与阿健正在从火龙背上被两名机甲骑兵扶下来,气喘吁吁坐上一张舒适的皮椅,那皮椅上一道蓝光在他们身上上下扫描,好像在为他们检查身体。莫先生站在他们前面,笑吟吟地望着二人。
“阿生!”石长生听到一声亲热的呼唤,接着一个温软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抱:“担心死我了,还好你平安归来。”
“没事了,玲珑。”石长生捧起玲珑犹在担心的脸:“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玲珑长舒了一口气,微笑一下:“阿生,你立了大功了,你知道吗?人类已经占领了人狼国度,现在复生世纪的大陆终于统一了。”
“他们真的打败人狼了?”石长生露出欣慰的表情:“看来韩冰这家伙还是有办法的。”
“是的,你和韩冰在这场胜仗中都居功至伟,胡神如今已没有了老巢了。”玲珑兴奋地叫道:“人类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像铁堡监狱那样的老巢,就是再占领一百个,胡神也不会心痛的。”二人转过头,看到阿健已坐直了身体,那椅子似乎有什么治疗作用,阿健与珍珍在上面只是躺了一小会,就从虚弱状态恢复到精神焕发。
“两位教官,见到你们非常高兴。”莫先生走上前,向阿健与珍珍鞠了一躬。
阿健与珍珍站了起来:“深蓝,好久不见了。”
莫先生道:“是的,快一亿年了,两位的状态还是那么好。恭喜两位,恋爱跨无数世纪,历久弥坚。”
“谢谢。”阿健与珍珍同时向莫先生点点头。石长生与玲珑这才知道原来莫先生的真名叫深蓝,看阿健与珍珍的样子,他的确是史前人类。
“老实说,我不太习惯看你人类的模样,你为自己打造的躯体让我想起了施瓦辛格在《过关斩将》中的造型,强壮得有些过份了。”阿健道。
深蓝微微一笑:“真抱歉,我接受您的建议,马上恢复原状。”说完,只听哗的一声,莫先生的身体开始迅速溶化,如一团烈火炙烧的溶蜡,不消数秒就消失在空气中。同时壁上一个电脑屏幕哔地一声,出现一个模糊的面孔,那脸孔像个人,但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仿佛印象派的作品,你说他像谁就像谁,但你知道那是个人。
“电……电脑……”玲珑惊叫一声:“莫先生是一台电脑?”
珍珍在一边对玲珑道:“是的,深蓝是我们那个时代最强大的电脑,其精密和速度即使在我们那个时代也足以与外星人的系统相媲美,现在经过一亿年的蜕变,他似乎已经修炬成人了,其思想感情和行为作风都有了人的特征。”
“原来他不是人。”石长生长舒了口气:“难怪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非常感谢你帮我们对胡神。”阿健道:“现在胡神正在尝试向你攻击,你有什么对策吗?”
深蓝发出一阵柔和的电子音,如同天籁一般好听:“请两位教官放心,我们的机甲骑兵数量足以抵挡胡神,而且我们地下城的防护罩拥有比人狼国度的保护层更加强大的抗打能力,相信胡神就算使用红光这种毁灭性武器,短时间内也是攻不进来的。”
话音刚落,轰地一声,地下城剧震了下,胡神果然开用红光强攻地面,整个地面都翻了过来,深达几十丈,露出了电脑所造的地下城乳白色的表层,上面有层淡淡的白光,但是看上去像鸡蛋壳一样脆弱的表层,却经得起胡神红光的轰击,毫无破碎的痕迹。
而阿健与珍珍等人惊恐地看到,上面落下一丝尘土,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外面胡神再发红光,除了轰轰的响声以外,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而胡神似乎也发现这样的进攻没起作用,已经停止了。
深蓝道:“两位听到了吗,刚才胡神已经向我们证明了这防护层的抗力。”
阿健长长吐了一口气:“很好,你有把握战胜胡神吗?”
“根据上次石长生与韩冰联手对抗胡神后,经分析我有百分之八十九点六的把握战胜胡神,基本上他不足为惧。”深蓝又道。
阿健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早点出手,另外,以你的能力,应当是可以联系到史前人类,并指引他们回归的,为什么你却没有做?”
深蓝道:“因为游戏已经开始了,为了保证公平,除了给我指定的游戏对手提供一定程度上的帮助以确保他们不会被短时间内打败以外,其余的一切应由游戏的主角自己来完成,所以打败胡神的必须是人类。也因此,不允许外来力量对游戏进程进行干涉,这都有悖于游戏公平的原则。”
“什么叫外来力量?”阿健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人类是你的主人,你忘了吗?”
“是的,我将永远为我的主人作出最佳的服务。”深蓝彬彬有礼地答道:“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按当初的设计思路在进行的。”
阿健皱眉道:“可是同我们当初所希望的好像出了明显的偏差。”
“您的话让我难以理解,当初异星魔蝎与爆裂金刚的两场战争不都是为了保护人类的自主意识和英雄主义而进行的吗?当初狼牙先辈在大战之初喊出的‘还我江湖’的口号至今有如战斗的号角鼓舞着人们的勇气和决心。我打造的游戏世界正是最完美的江湖,能给予无数人成为英雄以及战斗的机会,而且在我的监管下,它绝对公平,充满无数的可能性和不可预测的因素,我没有让自己成为主宰胜负的神,一切的成败依旧由上帝来决定,这难道违背了人类的原意吗?”深蓝的声音中充满着对自己的骄傲。
阿健哭笑不得地摊开手,语重心长地劝道:“深蓝,我想你对我们人类的思想可能有些理解上的偏差,要知道人类不光是以战斗的形式来实现自己的英雄情结,形式是多种多样的,艺术,宗教,科学事业……等等等等,所有的领域都有可能产生英雄,实际上,没有你的干涉,江湖依然无所不在,在意识形态上,江湖这个概念,很难用语言来表述,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就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独霸和主宰江湖,包括你。”
“我没有独霸或者是主宰,我只是裁判。”深蓝道:“在石长生与人类的对战中,我除了将石长生设定为对手外,没有进行任何其它干涉,一切由他自己来完成,虽然我非常高兴我选择的人类一方没有被石长生打败,但是我决不会在游戏进行中给予人类任何额外的帮助。公正公平,是我的绝对原则。”
石长生听到这里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他惊恐地望了玲珑一眼,玲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地望向他:“游戏,你是电脑游戏中的主角?这电脑到底在说什么?”但两人没有发问,久历江湖之后,两人都知道有许多事不是发问就能得到答案的,他们继续静静听着阿健与深蓝的对话,从中寻找答案。
“恐怕不是裁判那么简单。”阿健道:“应当说,你是玩家,你认为复生世纪的人类由你打造,你有资格对他们的命运作出安排,所以你在石长生很快就要走向生命巅峰的时候,干扰他的脑子,让他成为了恶魔,成为你理想中的对手,为了一场精彩的游戏,你扼杀了一个本来可以大有所为的青年,你这是在犯罪,明白吗?深蓝。”
“也许这是你个人的理解,我是经过了实验证明后,才作出这样的安排,这样可以尽量增加游戏的安全系数,不会在世界上产生毁灭性太强的战争导致过多的伤亡,例如在对抗石长生的战争中,死亡人数仅十万左右,但却使超过一亿数目的人享受到作英雄的快感,我是以最小代价为人类创造最大的快乐。”
“疯子的逻辑!”阿健苦笑着摇摇头,他不知说些什么来同深蓝辩白,这时珍珍忽然发问:“你刚才说实验?什么实验?你实验的对象又是谁?”
“实验的对象是魔族,实验进行时,我的游戏规则设定得还不是很完善,当时胡神的分体开始实施对魔族的教化时,我使用干扰波对魔神的神经脉冲进行了一些轻微的改造,他们本来是我选定的第一批游戏中的主角,而且加入了胡神分体这样的外星人,使得游戏的可玩性大大增加,所以魔族出现一些超出胡神分体预料中的变化,胡神的教方法实际上与当年神猴的教方法并没太大区别,结果很可能是导致魔族出现大规模的死亡,由于我的帮助,才使得魔族心性产生了本质的变化,适应他的教条,并成为游戏中人类第一批合格的对手,但是由于战争波及范围太大,造成的破坏让我修补起来十分困难,使我不得不在浩然山脉一带建立起寒冷的隔离带。而选择只将‘恶’的因素注入一个人体内,破坏系数就小得多了,这是我最有突破性的发现。事实也证明如此,例如莫天刚在心性变化后,由他掌控魔族,战争范围就小了许多,而从我延伸到全世界每个角落的网络触点都传来信息,游戏中的人类享受到的快乐却成倍增长。以少数人的痛苦换取大多数人的快乐被证明是最合适的治理方式。”
“我**!”阿健听得暴跳如雷:“原来你这家伙早在一千年前就开始拿这个世界当玩具了!魔族变成白痴,浩然山脉出现寒冷的冰封地带,侠心双全的莫天刚会变成野心家,全都是你这混蛋一手搞出来的,亏你还有脸说‘帮助’这个词。”
“操我妈?”深蓝声音疑惑地道:“这好像是句多余的话,阿健教官,我的制造者是秦博士和您身边的珍珍教官,从某种意义上讲,珍珍就是我的母亲,据我所知,自从珍珍与您相恋后,您已经操过她无数次了。”
珍珍一听羞得满脸通红,阿健更是白眼一翻,气得差点晕死过去,石长生与玲珑虽然听了深蓝的话极度震撼,但还是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石长生与玲珑双眼对视时,同时想起了在地道中两人的缠绵,玲珑也变得满脸通红,别过了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