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随古空空等人向食人行一整天,晚间在一客栈投宿,猴子刚刚闭上眼睛,不知怎么突然对那个此时亡命江湖的狼牙担忧起来,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关,他抬头看到外面月朗星明,自语道:“干脆出去透透气吧。”
猴子手足并用,悄悄爬上屋顶想凉快一下,却一眼看到屋顶不知何时站了个白衣飘飘的老人,定睛一看,却是七绝先生古空空。
“小师父,还没有休息吗?”古空空抬头望着天上繁星点点,头也不回地问道,如同背后生了眼睛一般,猴子知道这次同行的个个都是武林高手,需要弄出响动爬上屋顶的只有他一人,所以古空空能猜到是他也不奇怪。
“古先生不也没休息吗。”猴子走近古空空,见古空空面有忧色,便道:“先生还在为青衣楼灭门之事自责吗?”
古空空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猴子一眼能看穿他的心事,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自责?”
“先生侠义为怀,如今误杀好人,难免心生愧疚。”猴子道:“不过说起来也怪不得先生,那萧无仇我也打过一番交道,为人刚愎自用,还特别死脑筋,总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是好人,不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硬要凭一己之力到处杀人搞得四面树敌,他今日之败,全是败在他自己手中。何况,古先生攻上门时既没有耍阴谋手段,也没有以多胜少,他们用上火雷呀、丧魂香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还是输了,只怪他们技不如人,再说,青衣楼就没杀过一个好人吗?我听师父说他们在昆仑山杀了神弓电弹雷氏兄弟,这两个总不是病书生的走狗吧?”
古空空微微一笑:“小师父年纪轻轻,倒是善解人意。的确,枉顾武林规矩,姿意枉为,此风不可长,否则必然江湖大乱。”古空空转头又道:“小师父,我们这些人当中,就你同狼牙来往最多,你觉得此人为人如何?”
猴子道:“狼牙忠心赤胆,而且为人精明能干,较之青衣楼主有过之无不及。”
古空空闻言不禁又面泛忧色,猴子道:“古先生是否担心狼牙要找你报那灭门之仇?”
古空空摇摇头:“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我总觉得这个人出现得太巧了点,好像与这事有些关联。”
“哦?”猴子问道:“此人是谁?”
古空空道:“是昆仑慕士山的一名风水相士,就是他将陈坤的信交于我手中,神弓电弹就是为了保护他而死在狼牙剑下,那一次也是我第一次与狼牙正面交手。”
猴子道:“又是昆仑山慕士山,好像这件事与这座山的关系很大,我总觉得这山中有什么奥秘不为我们所知。”
古空空闻言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古空空对猴子的心思机敏不由暗暗喜欢,拉过猴子坐下:“来,你听听我两个月前在慕士山的所见所闻,帮我参详一下。”
猴子坐在古空空身边,听得古空空一番述说,那日情景如同历历在目……
龙者,山之脉也。中华大地自唐代为风水家分为三大龙干,长江黄河的之间为龙中,黄河之北与长江以南分别为北龙和南龙,三大龙干发源之地均为昆仑山,正因昆仑乃三大龙干的太祖之山,所以不少通风水,明地理的人不远千里希望将自己或先祖遗骸葬于此处,以求福被子孙,恩及后代,但昆仑跨州越郡,绵延千里,要在此山中觅得风水上上之地也非易事,所以常有人在此山间寻访一位奇人,这人便是人称“一卜能使鬼神惊”的风水大师樊大樊先生。
昆仑山颠终年云雾萦绕,寒风烈烈,草木难生,但是离山颠向南约二里地的山腰却有一处地方,风和气暖,阳光普照,禽兽花草,生机勃勃,这地方有两靠山一左一右环绕,寒风不进,风水上称这种护靠之山为护砂,左侧之山为龙砂,右侧为虎砂,像这里龙虎二砂对称而生,在风水中是极为罕见的龙虎正位,如若有人葬于此地穴,其子孙后代福荫不可限量,但现在这里却不见墓亭,只有草庐数间,半亩方塘,庐前有奇花异草载于篱内,篱前一株苍翠大树,树下一身着儒衫,头负方巾,面貌清秀,双目炯炯的中年人负手立于庐前院内,这人正是一代风水名士樊大樊先生。
此时在他面前立着两个面貌身形颇为相似的大汉,俱是虎背熊腰,身高八尺,眉如刷板,眼赛铜铃,活月兑月兑两个张飞再世。
其中一条大汉向樊先生拱拱手,自腰间模出一把半尺来长的弹弓道:“献丑了。”
那大汉将弹弓一扯,啪的一声,两粒铁弹直冲云霄,两粒铁弹本是一前一后,但后一粒飞得更快,只听啪的一声正中前面铁弹,前面铁弹一弹,又向上冲,怎料后面铁弹居然速度猛增,啪的一声,又中前面铁弹,再冲,劲力犹未衰竭,啪地一声,三次连响,这才从半空中跌落。
樊先生赞道:“好一招流星逐月,阁下必是雷大先生。”
那大汉又一拱手,退至一旁,另一大汉上前,只见他将一枚铁弹纳入口中,突地一声将铁弹吐出,犹如火箭一般,啪的一声将大树下一块石头削去一角,铁弹响声惊起树上一只飞鸟,那飞鸟一下绕到其树后,那大汉张口一吸,未落地的铁弹竟被吸还口中,再度射出,射出之时虽快若闪电,便飞行角度却成一个弧形,啪地将被树枝档住的飞鸟击中,只见羽毛纷飞,那鸟儿如石块一般跌下。
樊先生鼓掌道:“雷二先生神乎其技,久闻雷氏兄弟神弓电弹,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雷大拱手道:“先生过奖了,粗浅把式,还望先生指点。”
樊先生摇手道:“鄙人除了弄鬼画符,对武学一窍不通,怎敢谈指点二字。”
雷大哦一声,疑道:“既如此,先生怎会惹上江湖纷争。”
樊先生道:“莫非唐大侠尚未向二位说明中间原委。”
雷大道:“唐大侠面见我兄弟时有要事在身,只说要我兄弟前来助先生一臂之力,护卫先生周全,详情不及细说,称见先生时自有交代,唐大侠为人高义,他吩咐的事自然不是坏事,又有大恩于我兄弟,我兄弟自然义不容辞。”
樊先生点头道:“如此偏劳二位,樊某先行多谢了。”
雷大道:“哪里,先生学贯古今,能待奉先生左右,求教指点,我二人求之不得,何来偏劳。”
樊先生长叹一声道:“二位义薄云天,可是昨晚我卜占一卦,今日有煞气南来,大凶,二位千万小心才好。”
雷大雷二皱眉对视一眼,雷大问道:“能否请先生从头道来。”
樊先生一指院中石凳道:“二位请坐,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