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宋路遥陡然听到神猴一阵狞笑,宋路遥心中惶急:“你不会……真的要……”心中冒出少姬被一阵狂风刮走,剩下自己独自一人在地上狂奔呼嚎,泪如雨下的样子。越想越怕,眼中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当宋路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听到一阵拧毛巾的声音,见少姬手持一条湿毛巾为自己擦脸。宋路遥拍拍额头道:“还好,只是个梦。”
这时少姬忽道:“相公,你昨晚怎么滚到地上去了?”
“我昨晚在地上?”宋路遥讶然道。
“是呀,你睡在窗边的,是我把你扶上床的。”少姬边擦着宋路遥脸边道。
宋路遥额头又冒出冷汗:“这么说我不是作梦,昨晚是真的,神猴爱上了我娘子,他要将我娘子从我身边夺走?”他捂着脸孔摇头自语道:“不会的,神猴要抢回少姬当初就不会放我们走,他不是人,他抢了少姬也没有用,他只是吓吓我,或者是一时对爱情好奇……”
“相公你没事吧?”少姬掰开宋路遥的手,望着宋路遥一脸惊惶,正在吃惊,忽然一阵狂风砰地吹开窗户,一股风沙直灌进房里,顿时房内漆黑一团。
“啊!”少姬尖叫一声,身体忽觉一股大力拉扯,一下被拖到窗边。“娘子!”宋路遥猛地从床上跃下,一把抓住少姬一只右手,但拉扯少姬身体的那股力道奇大无比,拖着二人在地上滑出老远,宋路遥这时才看清,窗口射进一道蓝光,罩在少姬身上,将少姬身体吸得飞起来,从窗口飞了出去。
宋路遥牢牢握着少姬的手,也被带着拖出了窗口,当身体滑出窗外,宋路遥一把扣住窗沿,二人身体顿时悬在半空中。
那道蓝光射下时,整个店内外飞沙走石,店内外其他客人几乎眼都睁不开,均见不到二楼窗口挂着两个人。少姬身体被那蓝光中无形的力量往天上扯去,宋路遥一手拉着手姬一手抓着窗沿与其角力,他这时看到乌云滚滚的天空竟有一只巨大的飞碟,蓝光正是从这飞碟月复部射下。
“神猴,你真的要抢我娘子吗?”宋路遥心中大急,死死拉着少姬大叫:“娘子,千万不能松手!”
“相公!”少姬身体在狂风中舞动,身体已被那力道扯得笔直,如同要将刀撕裂了一般,她拉着宋路遥惊叫道:“相公!相公!我好疼呀!”
“娘子!”宋路遥也感到手臂如同要从肩膀上撕月兑一般,但他宁死也不放手,二人倒吊在窗沿一晃一晃,身体被那吸力朝上往那飞碟拉去。
这时,窗沿的木框经不起这般拉扯,砰地一声碎了,二人惊声尖叫着,身体被蓝光吸起,真向那飞碟月复部冲去。嗖地一声,二人在被吸进飞碟,接着蓝光瞬间消失,飞碟在半空盘旋一周,沙地消逝在天际。被风沙刮得伏地哀嚎的路人与店家这才站起身来,惊魂未定,浑不知二楼有两个客人不见了。
宋路遥与少姬被吸入飞碟后,二人犹紧紧抱在一起,待得听到砰地一声,二人才发觉自己落到地上,睁眼一看,只见自己到了一个钢板铸成的大厅,四周五彩灯光印得这大厅中颜色变幻不定,正前方一把奇怪的皮椅,足有一丈多高,扶手靠板俱是钢板,扶手两侧,全是花花绿绿的按钮。
“欢迎光临天涯阁。”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那椅子传来。
“天涯阁?”宋路遥扶着少姬站起,他望那椅子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在微微地蠕动,而当这大厅的灯光变成红光时,这个人形分外明显,隐约可以看到这人形头顶仿佛有只尖尖的犄角。
宋路遥将少姬护在身后,道:“这……这莫非就是神猴的真面目。”他心中先入为主,以为是神猴想夺走他的少姬,也就认为面前这个怪物便是神猴了。
“我不是神猴。”那半透明的怪物道:“我的名字叫独角兽。”
“独角兽?”宋路遥惊道:“你就是神猴的同伴?”
“是的。”独角兽道:“神猴应当向你们提到过我吧,那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你将我们带到此地意欲何为?”宋路遥知道就是这个独角兽力主灭绝人类,加上他形貌这般古怪,心中大有恶感,语声中颇不客气。
“作游戏。”独角兽一动不动地道。
“什么……”宋路遥道:“作什么游戏?”
“嘿嘿!”独角兽冷笑道:“我听到神猴把你们的爱情说得那么伟大,那么纯洁,那么不可一世,简直好像所向无敌似的,所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男女间的恋情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真的能产生超越平凡的力量,还是不堪一击。”
“你到底想干什么?”宋路遥觉得这独角兽远不像神猴那般和谒,看来今日是来者不善。少姬怯生生藏在宋路遥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我可没神猴那么多罗嗦,游戏开始。”独角兽手一挥,宋路遥猛听身后少姬尖叫一声,一回头,只见少姬又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吸走,飞速坠入一个小门中。宋路遥惊叫一声:“娘子。”扑上去想将少姬拉出来,但只听沙地一声,一块玻璃从门上降下,将两人阻隔开来,宋路遥拍打着玻璃,高喊着少姬的名字,他也看到玻璃后的少姬哭叫着拍打着玻璃在呼唤着他,可是连少姬的声音也被阻隔在玻璃门后,二人虽近在咫尺被这透明玻璃墙隔开,宋路遥心中焦急,又踢又砸,但踢得脚板剧疼,却是损不了这玻璃分毫。
“娘子。”宋路遥隔着玻璃与少姬十指相贴,望着少姬泪眼朦胧,虽近在眼前却如远在天涯,不禁心疼如绞,回过头来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独角兽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十八号的,你只要能过得了我七关,我就让你们夫妻团聚。”
“过七关?”
“对,过七关……”
当少姬对狼牙将故事讲到此处,狼牙点头道:“我想宋前辈过的这七关,应当就是我过的这七关一样吧。”
少姬道:“大同小异吧。独角兽因为曾听神猴说我夫君惯走江湖,以为他是武林中人,没想到我夫君根本不通武功。所以第一关没能吸引我丈夫去碰那些带毒药的武功秘籍。”狼牙闻言讶然道:“你是说那些书上都是有毒的?”
少姬道:“不止是书,那些金银财宝上也有,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吗?其实我也奇怪,狼牙你为什么会百毒不侵呢?”
狼牙道:“也不是百毒不侵,只是我主母萧夫人也精于使毒,曾自制过一种抗毒药,可以抵抗七十多种剧毒,奇怪的是,其他青衣楼的人包括楼主服这种抗毒药都疼得无法忍受,只好又吐了出来,只有我服了没事而且还真的起了作用,主母说我的体质异于常人,才能见效的。不过不是什么毒药都能抵,像先前那裴小倩的催情药我就差点抵不住。”
少姬抿嘴一笑,又正色道:“那你为什么不借机拿几本秘籍在手呢?”
狼牙道:“即使我来强盗,除了我非要不可的东西,其余的我不会取走一件!”
少姬赞道:“果然是个好男儿,我很高兴又结识到一位像我夫君一样有英雄气概的男子汉。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狼牙笑笑,接着道:“那后来宋前辈闯关成功了吗?”
少姬道:“第二关独角兽放了个可以变化人形的玩偶吸引我夫君的注意力,但我夫君牵挂着我非但没因关心则乱,反而更小心冷静,被他看出这里面暗藏机关,他将那玩偶扔进机关,过了第二关,第三关他抵住了一名绝子的诱惑,当时他过这一关时我犹为骄傲。”
狼牙道:“以少姬的容貌,天下焉能找出第二个来,有这样的娘子,岂还会对其他女子动心?宋前辈能过这一关倒也不奇。不过他手无缚鸡之力,这第四关武斗他又是如何过的呢?”
少姬回想到当时宋路遥过关时的情景,眼中泪光点点,道:“算了,这一关的情形……不提也罢。总之我夫君是过去了。”
狼牙一听更是好奇,道:“前辈,往事已矣,纵是伤心难过,也都过去了,有什么不能提呢?”
虽然少姬夫君之死是她心中永不消逝的疼,但她毕竟活在世上几百年,已万事不萦于怀,听得狼牙好奇,淡然一笑,道:“好吧,说给你听也无妨,这一关我夫君不是闯过去的,是人家放他过去的。”
“放他过去的?”狼牙更是惊讶。
少姬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独角兽找来阻拦他的,是当时黄河第一刀——靳铁流……”
与狼牙过关时情形稍有不同,宋路遥过关时没有那道千斤石门,他径直走到那钢铁大厅,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黑衣人,手按一把两尺短刀,席地而坐。听得宋路遥进来的脚步,黑衣人长刀缓缓抽出,金铁磨擦之声有如一阵龙吟,待得他转过身来,宋路遥与这黑衣人同时微微一怔,月兑口而出:“怎么是你?”
在镜前观看宋路遥过关情形的独角兽也吃了一惊,道:“怎么这两人是认识的。”
宋路遥拱手道:“兄台,好久不见,你的玉萧还带在身上吗?”
黑衣人沉吟一阵,长刀回鞘,从怀中模出一支玉萧,道:“在下时常还想同阁下再合奏一曲,却不想在这种情形下见面。”
原来,宋路遥当年游历江南时,这一日于市集间购得一架丝桐古琴,晚间微醉,踏月游西湖,偶然来到湖衅一柳树丛中,透过百千垂柳见明月有如龙王擎出夜明珠,映出鳞鳞湖波寒如霜雪,心中忽生一股独旅天涯的寂寞,随口吟道:“人似秋鸿来有信,去如春梦了无痕。”
这时忽听背后有人抚掌赞道:“好一句春梦了无痕,若非阁下胸中读书万卷,风骨月兑俗,断不能作出如此佳句。”
宋路遥一回头,借着月光,见一高大柳树上,一黑衣人背倚大树坐在一条枝杈上,怀中抱着一把短刀,面上两条刀伤纵横交错,双目望天,看似黯淡,却有一股冰寒之气森森透出。宋路遥心知碰上武林中人,他生性豁达,一见此人气质不凡,顿起结交之心,长揖一礼道:“兄台谬赞,刚才所吟诗句乃是东坡学士所作,在下才疏学浅,只能拾人牙慧,令兄台见笑了。”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长叹一声,从怀中模出一支玉萧,吹出一股幽远清奇的音律,宋路遥一听,这黑衣人吹的居然是古曲《渔樵问答》,原本《渔樵问答》以渔樵在青山绿水自得其乐的情趣,以示对追逐名利者的鄙弃,对隐士生活的向往,但这黑衣人吹出的只是曲中低调,令这月下柳林更增孤冷凄清之感。不由叫道:“兄台。”
黑衣人停止吹奏道:“阁下有何指教?”
宋路遥道:“纵情山水,归隐田园,不再为名利所累,本是其乐无穷,为何兄台奏来却似有无限伤心寂寞?若兄台不弃,小弟愿与兄台琴箫合奏一曲,好让这清风明月都知晓,纵然世人弃我们于不顾,我们却乐在其中。”
黑衣人点点头,伸手道:“请!”
宋路遥在树下一块大石坐下,调好音律,冥思入定,手抚七弦。黑衣人置箫于唇边,幽幽吹响。《渔樵问答》正是以降调表问,升调表答,二人合奏,于一问一答之间顿觉曲意深长,神情洒月兑,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歌之矣乃,隐隐现于指下。迨至问答之段,令人有山林之想,不仅去了黑衣人独奏时那股寂寞幽怨之气,更显旋律飘逸潇洒,如渔樵悠然自得的神态。
良久,二人于自奏自乐中幽幽停止,如痴如醉。黑衣人叹道:“若不是有幸得遇阁下,真不知这古曲之中还有如此情趣。”
宋路遥道:“不过,在下听兄台之箫声,于幽扬之间似有金铁交鸣之意,寒气森森,我看兄台身佩长刀,莫不是武林中人?”黑衣人点点头,宋路遥再道:“在下初到江南,人生地不熟,若兄台有闲,不如我二人一同结伴而游,如何?”
黑衣人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宋路遥报了姓名,黑衣人道:“得蒙阁下抬爱,可惜在下有要事在身,现今便要离去,他日有缘,望能与阁下再合奏一曲,我们就此别过。“话音刚落,只听忽啦一声,黑衣人身形飘飞,转眼已在数丈之外,宋路遥长叹一声,心中隐隐有憾,他也知这些武林中人往往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敢轻信他人,本以为今日可得一良朋,如今失之交臂,眼见黑衣人消失于夜幕,心中兀自悔恨怎不早一点问清这黑衣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