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国度 八十四、惹祸精

作者 : 青墨
”可恨的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群钻营权势的利禄之徒,破坏了江湖公平竞争的环境,靠阴谋诡计,靠机关陷阱,暗算了一个又一个心胸坦荡的江湖人,而且还拼命让江湖人相信,只有靠流氓的手段,才能立足于江湖,越来越多的人,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运气和小聪明之上,不再以实力说话,他们将战士与流氓等同起来,认为流氓会是最终的成功者。””然而成功的流氓只是流氓,失败的战士始终是战士,战士可以被击倒,但不会被打败,因为只有他们心中才有那个无敌的神,独角兽说神猴学会了耍诈,学会了江湖手段,也许神猴确有一段时间被迷惑,但最终清醒了,他透过江湖上的层层迷雾,看到了江湖的真谛,而那独角兽只看到这层灰蒙蒙的雾和隐隐的血气,就断定了江湖是个地狱,便自以为是替天行道地作了这个决定……”狼牙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闭目不语,狂龙问道:”为什么你要同我说这些?””因为我们几个人是最后的江湖人。”狼牙道:”等一下天涯阁浮上水面,你们就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对你说有上万武林中人要将你乱刀分尸,说要你自行了断,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算不算一个江湖人,还好,你同所有的江湖人一样,在临死前,仍希印证你对手的真正实力,没有忘记在江湖中我们依然以武论英雄,所以我不会杀你,如今江湖已经没有了,我们现在需要团结起来,夺回我们的江湖。””江湖没有了?”众人听到这句话,更是模不着头脑。”你们在这里殊死搏斗,却不知道此际天涯阁外已经天翻地覆,成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身在海底,此际怕也是如外面的人一样,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懦夫了。”狼牙说话之间,只听哗啦一声,天涯阁已浮出水面,又听咔咔咔的巨响,头顶的钢板缓缓如大门般打开,四面的墙壁也倒伏下来,变成一个斜坡,阳光射进,众人重见天日,听到波涛涌动,海风烈烈。狼牙踏上斜坡,回头对何婷婷道:”婷婷,照顾好你师父。”何婷婷自狼牙出现,便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此刻听到狼牙对自己说话,这才如梦方醒,看到狼牙脸上泛出微笑,她这才确信狼牙已然月兑困,心中顿时溢满喜悦,柔柔盯着狼牙,千言万语在这目光交织的一刻尽化于不言中。

狼牙转过身,带领众人踩着天涯的钢板上了高处,何婷婷将兀自举着手,皱着眉头在冥思苦想的毒老人也扶了上来,这时,众人才看清这座深藏海底的天涯阁全貌。

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大圆盘,由无数块钢板拼接而成,中间鼓起,边沿低矮,有如一只巨大的碟子扣在海面上,碟子上有许多可以打开的天窗,众人正是从其中一扇天窗中钻出来的,何婷婷环看四周,又想起天涯阁内部的精妙结构,不由感叹道:”简直不敢相信,如此浩大的工程,居然全出自我娘一人之手。””那只是为娘在向你吹牛罢了。”一个声音忽从右侧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少姬从不远处一扇天窗钻了出来,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正是穆阿林。少姬还提着一个捆得如粽子一般的人,狼牙与狂龙均认得出,这便是野心勃勃,欲杀上九重天的樊大。

狼牙看到阿林出现,不由心头大喜,大步上前道:”阿林,怎么你也来了?”边说边伸出手欲抱阿林。

谁知阿林却后退一步,低声道:”狼牙大哥,你没事就好了,我是来恭喜你同何姑娘的。”狼牙闻言一愣,他看着阿林秀美的双目有一颗泪珠滑下,不由心头发酸,低声道:”阿林,多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是喜欢哭呢?””我……我是高兴,五年多了,狼牙大哥还能一眼认出我,我……我真的好高兴大哥还记得我。”阿林抬手拭去泪珠,看到这美人令得心碎的女孩,楚楚可怜地风中落泪,每一个人无不动容,狼牙不知说什么好,呆呆站在那里,与阿林对视着。

少姬走到何婷婷身边,低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我没事。”何婷婷别过脸,不再看狼牙与阿林,但又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叉开话题话题道:”娘,你刚才说什么吹牛?”少姬微笑道:”其实天涯阁本是神猴穿行宇宙的乘骑,原名飞碟,娘只是将它稍作改进而已。”一边狂龙道:”它居然比我们悬蒲宫那飞碟大了那么多?”少姬道:”因为神猴身形比独角兽大得多,当时我夫君在不死族见到神猴石像,以为不死族是为了表示对神猴的崇敬才造那么大,后来见到神猴才知,神猴本来就是个身长五丈的巨物。”众人闻言均吃了一惊,少姬从怀中掏出几枚药丸递给众人道:”你们都有伤,把这个吃了吧!”众人依言接过道谢,当递到狂龙面前时,狂龙摇摇头道:”这点小伤,在下还受得起。”少姬微笑一下,收回药丸,走到毒老人身边,见毒老人想什么想得脑袋歪来歪去,不由叹道:”老毒物,你也有今天吗?”边说边将药丸塞进毒老人口中,一拍其胸口,毒老人咕咚将药丸吞了下去。

少姬疗伤灵药极具神效,不消片刻,众人只觉体内真气畅行,伤疼大减,不由纷纷赞叹,此时,狼牙不知对阿林说了些什么,二人并肩走了过来,而被寇天敌抱上来的鬼猴也从昏迷中醒转,他睁眼一看四周,不由惊问:”这是哪儿?”还不待有人回答,鬼猴一眼瞥见捆在地上的樊大,不由怒吼一声,一掌向樊大劈去,掌到中途,少姬伸手一拦,鬼猴如撞到一堵气墙,蹬蹬倒退两步,少姬道:”别着急,咱们现在还有大事要办。”这时,远远听到海边有人高呼:”喂!喂!”众人一回头,看到岸边礁石上两个人影在向众人挥手,少姬目力过人,一眼望去道:”是猴子和哭娃,唉……这两个惹祸精。”少姬呼啸一声,众人脚下一动,整个天涯阁向海边移去,片刻后,已离岸不到十丈,少姬一手提起樊大,当先一跃,足尖一踏水波,两个起落上了岸,待又近得几丈,因岸边水浅,天涯阁一头渐渐翘起来,众人皆有武功,纷纷跳上岸,何婷婷看了狼牙一眼,自己先跳了下来,狼牙见上面只剩自己和阿林,便一搂阿林的腰,飞上沙滩,待放下阿林时节,阿林面红耳赤,伸手推开狼牙,何婷婷却装作没看见。

猴子牵着哭娃迎上来,看到少姬提着晕迷不醒的樊大,转头对鬼猴道:”爹,你没事吧!””我没事!”鬼猴随口应了一声,一边的狼牙猛一扭头,一喝道:”你……你是鬼猴!”鬼猴这才惊觉狼牙在身侧,自己怎么如此轻率就暴露身份,但如今错已铸成,鬼猴索性撕下脸上人皮面具,恢复本相道:”是的,我就是。”狼牙拳头一紧,但又松开道:”这一次我不找你报仇,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但下一次相见,我决不会再放过你。”鬼猴道:”你为什么不能现在报仇,我死在你手上是应该的。””因为江湖没了。”猴子在一旁发话道:”你们看那边。”顺着猴子手指的方向,众人看见先前自己进入天涯阁洞口的附近,刀剑兵刃,各色旌旗丢了一地,而聚集在海滩上的人马却一个也不见了。

唐冀中诧异道:”那么多人呢,去哪了?””跑了。”猴子道:”他们全跑了”跑了?”唐冀中讶然道:”为什么要跑?””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害怕什么?””什么都怕。”猴子道:”像老鼠一样胆小,见什么躲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猴子在说什么,少姬在一旁道:”他们都不明白,你还是从头说起吧。”猴子望向古空空,道:”古先生,知道那天是谁抓了我吗?”古空空道:”我猜应该是与悬蒲天神有关。”猴子道:”是的,正是独角兽……”猴子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经历说与众人,狼牙与少姬因为已经得到过神猴指点,对于独角兽企图消灭江湖的计划已有了了解,但狼牙并不知道哭娃是自己的胞妹,猴子担心狼牙见到自己的亲妹妹会太激动,也隐瞒了没说,如今众人听了独角兽这个古怪而又荒唐的计划,不由俱是又惊又疑,好在自从听何婷婷的经历后,众人知道人间有异星怪客降临,什么事都有可能,也不是很惊异了。众人眼光齐齐盯住猴子身后的哭娃,哭娃怯怯地倒退两步,两只手不安地搓弄着自己的裙角。

狼牙道:”她便是那个独角兽挑选的知足人?”猴子点点头道:”是的,狼牙,你知道她是谁吗?”狼牙哼了一声,道:”管她是谁,能与独角兽为伍,不会是什么好人。”古空空接口道:”那后来又如何?””你们进攻天涯阁后,我带着她远远地在这块礁石上观看。”猴子指指身后的礁石:”可一不小心……”猴子长叹一声,低下头,默默不语,”到底怎么了?””鬼猴急切道。[网]

少姬在一旁道:”他不小将金晶石母与霹雳钢掉在地上,哭娃拾起来想还给他,哭娃拾起的时候,不小心将金晶石母与霹雳钢的尖端碰在一起,结果……””什么?”众人同时惊呼一声,少姬道:”那时我正好救出了狼牙,抓到了樊大,我们一上海滩,就发现气氛不对头。””什么不对头?”古空空不禁发问:”天下所有人真的都变了吗?”少姬道:”我说不清楚,你们自己往前走走,也许还能追上几个先前在这里的江湖中人,看看他们的模样你们就会明白。”古空空闻言,大步向后走去,唐冀中,齐天烈等人随后跟去,众人越过海滩旁一座小丘,果然看到还有几个在慢慢行走。”那个不是欧阳博吗?”唐冀中指着落在最后一人道,众人细看之下,果然是欧阳博,他如同全身月兑力一般前行,从不离手的兵器银钩紫钓也丢在身后不理。

唐冀中快步追上欧阳博,叫道:”欧阳兄!欧阳兄!”欧阳博回头望了唐冀中一眼,面露惊惧之色,加快脚步前行,又见他一个跄踉差点摔一跤,唐冀中追上前,拍住欧阳博的肩膀道:”欧阳兄,你怎么了?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欧阳博抖了一下,回头点头哈腰道:”认识……认识,是唐大爷!””唐……大爷?”唐冀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你叫我大爷?””是的……唐大爷,还有古大爷,寇大爷,花大爷……”欧阳博一边不住哈腰点头,一面大爷大爷地叫个不停。

众人都愣住了,须知巫山钓叟欧阳博在江湖上出了名的玩世不恭,对自己相熟的人从来没有个尊称,即使对古空空也是唤作”绝老头”,私底下与唐冀中也唤作”唐把子”,为人狂傲不羈,自负得紧,此刻听他叫自己大爷,又一付谦卑低下奴才相,唐冀中差点以为认错人了。”欧阳兄,你没事吧!”唐冀中放下手,疑惑地盯住欧阳博。”我没事,我没事,我……我想回家。”欧阳博居然连正眼都不敢看着唐冀中,只是低头道:”唐大爷有什么吩咐吗?小人就不回去了,先侍候完各位大爷再走。”看到欧阳博一付极力讨好的模样,唐冀中不由皱起眉头,感到有点恶心,便轻推了欧阳博一下,谁知这一下轻推将欧阳博推得摔了个四脚朝天,欧阳博大惊爬起来道:”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小人作错了什么,大爷只管打,只管骂,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别吓到了他。”少姬在一旁道:”他已经不再是欧阳大侠,他的性情,心智还有体力已变得同这哭娃一样了。”众人回眼望向哭娃,哭娃大惊失色跪地,不住磕头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哭娃这模样,又看看另一头在磕头的欧阳博,众人哭笑不得,狼牙叹道:”果然是一模一样。””那其他人呢?也都成这样了吗?”齐天烈诧异问道。”那边,你们看!”花之仆手一指道:”铁成钢与火少冲。”言毕他奔过去,众人远远看着花之仆追上了铁成钢与火少冲,听到他叫道:”你俩站住!”铁成钢与火少冲居然撒腿要跑,花之仆奔到二人面前拦住,二人又连忙跪下,不住求饶,远远听到什么:”小人该死……下次再不敢跑了……大爷铙命……””我的天哪!”齐天烈惊呼:”真的全天下的人都成这样了。”少姬点点头道:”除了咱们几个。””为什么咱们会没事?”古空空问道:”真的剩我们几人了吗?”少姬道:”神猴告诉我,金晶石母与霹雳钢可以放出一种特殊的脑波,使人心性大变,但这种脑波一入海水就会减弱,到达十丈来深的时候,就完全消失了,天涯阁在海底四十多丈,所以我们无事。本来天涯阁还有几十名白衣卫士,可惜刚才被我先押解到了海岸上,如果我同狼牙早一点浮出水面,只怕也都成这样了,所幸狼牙回去救婷婷,我回头押解樊大,才避过一劫,我将樊大押上来,见到群雄在作鸟兽散,如遇洪水猛兽,连忙叫回狼牙看怎么回事,这时碰到猴子和哭娃,才明白独角兽图谋得逞了。”狼牙叹了一声,道:”连萧夫人和灵蛇都已因提前上岸,如今也是性情大变,真不知如何是好?””那我怎么没事?”猴子诧异道:”我没觉得我哪变了?””可能你离哭娃很近吧!”少姬道:”金晶石母发射脑波定然有个中心,那里想必是不受影响的。””那还好!那还好!”猴子长吁一口气。”好个屁!”鬼猴抬手给了猴子一巴掌:”都是你这小子闯的祸,你说现在怎么办?”猴子捂着脸不敢作声,狂龙冷哼一声道:”这样不正好,如果有哪位要称王称霸,可谓易如反掌,各位应高兴才是。”少姬道:”怕是你皇帝没作成,人已经先死光了,人在这种心态下肯定活不长久,少有挫折就萌生自尽的念头,当年的不死族就是个例子。这个人间除了**,更多是天灾,人若没了不断奋进的**,安于现状,只能是死路一条,因为他们根本抵挡不了任何磨难。”狂龙道:”既是如此,那个吃尽苦头的哭娃怎么还活着?”少姬道:”你看看她的手臂。”狂龙低头望向哭娃的手,只见她手腕外伤累累,全是划伤,少姬道:”她不知自杀多少次,只是每次都被人救了下来,后来她吃惯了苦头,也就变得逆来顺受,同那些已经被教化的不死族一个心性,而且不死族心中还有一个希望,就是他们的神猴,所以他们还会懂得发怒,懂得反抗,可哭娃不一样,她完全没有了自我,最糟的是,当今天下的人大多没有吃过哭娃这么多苦,一旦挫折来临,他们不会像哭娃一般已经习惯了,他们立时就会崩溃。”猴子听到这里,想起那只树林中的蝴蝶,想起它们须要自己从蛹中挣扎出来才能存活,似乎朦朦胧胧明白了此什么,但又形容不出来。

少姬道:”说到底,独角兽终归是把人推向绝路,不管是用金晶石母和霹雳钢,还是五行山的金钩蝎王。”狂龙不由默然道:”那咱们只有求教神猴,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避过这一劫了。”古空空道:”神猴会不会也受金晶石母与霹雳钢的影响?”少姬道:”他不会有事,金晶石母与霹雳钢只对人有影响。”猴子道:”那我们是不是得去昆仑山?”少姬点点头,又转过身对狼牙道:”狼牙,你去将悬蒲宫的卫士全放了吧,带上你主母和灵蛇上天涯阁战船,猴子,你带上哭娃上船。”然后又转身对众人道:”还有人想同去吗?”花之仆道:”在下本应同去,可放心不下五毒教如今成什么样子了,在下至亲全在那儿,所以得回去照看,无法同行,望少姬见谅。”齐天烈闻言一惊,道:”哎呀,对了,我也得回沧州看看,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家里可千万别有什么意外。”唐冀中道:”在下也不得不回唐门。”鬼猴道:”在下诀天门弟子已大都在此役殒命,那病书生此刻还被囚于五行山下悬蒲宫,在下与少姬前辈同行吧。”古空空与寇天敌独来独往,并无牵挂,也表示愿意与少姬同行,何婷婷与穆阿林也点头愿意一同前往,只剩下狂龙依旧在一边发呆,他盯着樊大,怔怔一言不发。”你也一起去吧!”少姬道:”有什么恩怨咱们以后再说吧!”狂龙摇摇头道:”我不去了,你们能将樊大交给我吗?”少姬沉吟一下,道:”他太危险!”狂龙道:”他现在什么都有没了,不可能再兴风作浪,如若他再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我也会阻止他的。”少姬有几分诧异道:”对樊大这么一个过河拆桥的人,你何必对他这么忠心耿耿?”狂龙道:”我没有办法不忠心。”少姬道:”为什么?你中他的毒?还是有什么地方受制于他?”狂龙摇摇头,面色悲怆道:”其实,他就是我爹。”众人不由同时一愣,狂龙见无人出声,也不等众人答应,伸手提起樊大,自顾自走了。

没有人阻止狂龙,众人看着狂龙身影渐渐远去,对这个孤独的行者隐隐生出一丝怜悯,少姬叹息一声,道:”算了,由他们去吧!”少姬转身扯了扯毒老人的衣袖,道:”老毒物,走人了。”神志仍不清醒的毒老人不由自主随少姬向天涯阁战船走去,狼牙与猴子分头料理后事,古空空与寇天敌则随少姬上了船,鬼猴带上何婷婷与穆阿林,也紧随其后。

过不久,所有人都已上船,天涯阁在齐天烈等人目送下,缓缓升空,发出巨大轰鸣声,继而一团蓝光包住全身,同抓获猴子的独角兽飞碟一模一样,随着这飞碟越升越高,忽地一声,如流星坠入天际,飞驰而去,刹那间消灭在海天尽头。

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南海中的波涛犹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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