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苏瑾窝在沙发里坐着,身边的欧阳德悠闲地看着电视,不时还笑出声来。茶几上摆着苏晓买的"妃子笑"和红提,都是他最爱吃的水果,欧阳德对这个侄女自她小时候就是特别喜欢,几乎到了视如己出的地步。苏晓亦是个懂得孝顺的女孩,时不时就会送些时令水果来探望,每到荔枝上市的时候,那更是少不了的多跑几趟。今天苏晓的到来自然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满心欢喜,一直到她离开都还沉浸在父慈子孝的欢乐气氛中,他都忘了他真正的孩子还在外漂泊。
不知如果他知道了他口中的不孝子已经回来却过家门而不入,还会这样开心吗?
苏瑾歪着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位鬓角花白却把白衬衫穿的一尘不染,衣领袖口都熨烫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折痕的男人。
他年轻时也算是标准的美男子,因为一些连苏瑾都不知道的原因坚持与前任妻子离婚,顶住闲言碎语和生活的压力,独自抚养尚未成年的儿子,在那个年代也算是非常有勇气的事。还有,毅然决然地同初次见面的她再婚,比她自己还要有勇气。她想。
那个时候苏瑾只有二十八岁,结婚两个多月,刚刚怀孕的她整日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丈夫对怀孕的她也是百依百顺,体贴备至,日子虽然平淡却很幸福。一日下班回家的路上,苏晓忽然觉得小月复有轻微的像每次例假前夕的那种疼痛,疼痛没有持续多久,她也就没有在意,还跟小区大门外的卖菜阿姨聊了会儿关于生宝宝的事情。回家以后,她就忽然感觉**一热,连忙跑进厕所,殷红的鲜血顺着大腿根部一直流到脚踝,她大惊失色,急忙同丈夫赶到医院,但是一切已经太迟,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宝宝已经不在。
她不明白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怀孕禁忌的事情,为什么保不住孩子呢?在医院出具的病历上,她也只看到了内分泌紊乱导致胎停育的字样。虽然不明白,却也没有更多的余钱做更多的检查,在大家都把这件事遗忘了的两个月后,她再次怀孕,这次她递了辞呈专心在家保胎。婆婆也从乡下赶到了他们的住处,悉心照料着怀孕中的媳妇。
噩梦再次降临,又是怀孕两个月,孩子又没有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这个女人一定是婚前不检点,打胎打多了才会是这样习惯性流产!谣言传的信誓旦旦,本就颇有微词的婆婆更是跑到苏家大吵大闹,性子刚烈的苏瑾奉着"清者自清"的信条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倒是平时视她如瑰如宝的丈夫先开了腔:"呸,破鞋!"
苏瑾目瞪口呆,一向老实巴交,在婚礼上发誓相信她、爱护她、守护她一生的男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捅了她一刀!
丈夫的这一句"破鞋"让本就看笑话的乡亲邻里们像得了圣旨似的,迅速在不大的一个一个的筒子楼里愈演愈烈。
苏家的那个小女儿,婚前乱搞男女关系,打胎打的多,怀孕五六次都保不住!
苏瑾是个破鞋,跟别的男人睡被丈夫发现,打得她都流产了!
苏瑾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这次流产了才发现不是她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