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嘴角微微抽动,心里无比痛快啊!乎而有些纠结,接着有些后悔,最后有些害怕,如果他身体好了连本带利的还给我怎么办?我一个哆嗦,赶紧对他灿烂一笑:“锦公子,你等等,我马上就来”。说完就像被鬼追一样,头也不敢回的奔到紫云间的厨房,弄了一碗粥回来。我狗腿般的笑着,把粥端到他面前,舀了一勺,一脸无害的看着他:“我喂你吧!”
“试毒”他一脸苍白,面无表情的说。
“额!”我倒是忘了这个茬,随即把舀的那勺放里嘴里,瞬间百感交集:这味道好复杂,这小锦弦吃惯了山珍海味,能适应我昨天早上勉为其难做好了,放了好久的粥吗?幸好是冬天,要不早就馊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太人道。于是我很抱歉的说:“这粥味道不好,我重新给你弄一碗”
“不用了!”他看着我,不以为意的说。我有些气愤,都凉了怎么吃啊!于是我满脸关切的对他说:“我还是重新去做吧!这粥都放好久了,还是凉的,你身体现在极度虚弱,不能吃”不等他回应,我自己端着碗就走了。走了一段,我才后知后觉:我是怎么了,那么关心他干嘛?
我到紫云间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一碗枸杞山药粥,健脾益胃、滋肾益精,厨房暂时只有这个,凑合凑合吧!紫云间有个小厨房,似乎好多年没有用了,但是每天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也放着一些不容易坏掉的食材。做好了后,我满心欢喜的端到房间里面,找了个凳子,坐到锦弦旁边,看了他一眼,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嘴里:“嗯!这回味道好多了”于是我就不厌其烦的一口一吹地喂着他。
中午突然降温,下午就飘起了雪花,雪落门外千山白,梅开紫云腊月红。燕上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紫云台。这场大雪下了三天三夜,地上,房上,树上都堆满了沉甸甸的雪,整个紫云间一片银装素裹,一种圣洁的美,再加上那些傲然遗世独立的红梅,我更是爱不释手。多么想出去走走,模模雪,赏赏梅,但是碍于**上躺着的人,我忍住内心极大的渴望。乖乖的就这样坐着,双手拄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已放晴的天空。正巧,现在锦弦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没有三天前那么虚弱,毕竟是练武的年轻人,恢复得很快。这种时候,最适合聊聊天,谈谈什么的。我就是喜欢听别人讲他们的生平,安安静静的听,看看不同的人有怎样不同的人生,或是太固执,太执着,或是太圆润事故,即使是平平淡淡,只剩下精打细算茶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也是我乐于去倾听的。因为,我很向往那种夫妻间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日子。
“锦公子,为什么你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啊!”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好奇得紧,一般这种人,在我看来有三个原因:一是为了某人而守身如玉,二是不喜欢女人,三是受过情殇。这三个原因,我竟是一直猜不出是哪一个。
他用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睛地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似乎是提到了他不愿提起的事。看他不愿意说,我更加好奇。还有另一方面,在我看来,有些内心的伤,找个人诉说出来会好受些。今天我一定要知道,无论如何,即使不择手段,因为这个问题这几天来我一直在纠结,该怎么才能让他开口!于是我就想了三个计划,嘿嘿!我正准备使用第一计划,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是……她在五年前就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失踪?生死未卜?紫竹庄天上地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么大的力量,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人呢?我一脸好奇,一脸期待着他的下文。
“我找了她五年,动用了整个江湖,都没有她的线索”我突然一个机灵,瞬间脸色刷白,紫竹,江湖,都找不到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鬼一说。我又摇摇头,怎么又想到鬼了呢?真是的。于是我很关切的问:“她是在哪里失踪的?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自小与她青梅竹马,当时我们准备完婚,我那天早上出去交代了一些成亲的事,中午回来就找不到她了”他有些惊讶,好像说我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如实说了。
“哦!”我低下头,有一个念头一直在我心头缭绕,她死了!她一定是死了。我还要问吗?怎么感觉越问越蹊跷。我刷的抬头:“锦公子,你相信有鬼神一说吗?”
锦弦被我问得不知所措,他看着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自然不信”
我更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因为这次过后,可能以后都找不到机会问了:“自从她失踪后,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紫云间有什么不一样?”
他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当然有啊!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突然之间不见,回来只能面对这个空旷冷清孤寂的房间”
我一副牛头不对马嘴的表情:“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有没有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你,就像在紫云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突然冷脸,声音冷硬冷硬的。我被他吓了一跳,但是我对紫云间的害怕大于他给我的恐惧。我不知是脑袋抽筋了还是怎么说,突然喊出一句:“她已经死了”空气迅速凝结,时间停止在这一刻,沉默,沉默……
我继续穷追不舍:“其实你早就猜到了,只是你一直不愿意相信,因为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所以至今也不愿放弃”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开始发怒了,加上化雪天,声音冷得足够把我冻结在原地。
我还是想说,我知道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肯定她已经死了。“我是个局外人,不懂你们的一切,就那样突然就失踪了!你就一点也不奇怪吗?你为什么不试着去调查一下原因,或者接受一下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他抬头,狠狠地瞪着我,一脸白得无任何血色:“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调查,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
我还是不愿让他放弃治疗,要难过,一次就痛痛快快的难过:“她死了,她就是死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不要再说了,滚出去,我不想再听”他已完全完全暴怒,双眼通红,丧失了理智,为了他的青梅竹马,为了他生死未卜的未婚妻。我心底有些隐隐作痛,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也跟着难受。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还有我,我很确定,我今天真是脑袋抽筋,才会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我心里有了冥夜,我不能这样做,不能做对不起冥夜的事,我看了看无助的他,费力的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他的房间。
屋外的冰雪风光还是一样的美,一样的圣洁,一样的干净无暇。只是赏景的心情已不是在屋里的心情了。现在的心情是五味杂陈,我羡慕他的那个她,跟他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失踪了五年,竟也不改变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心疼锦弦,心疼他的情有独钟,心疼他的守身如玉,心疼他一个人的五年,面对自己所爱的人生死未卜而不知所措,无可奈何。他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整个江湖在他的领导下,有条不紊,他是那么的厉害,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俊美无双,而对于自己的未婚妻,就只能这样不停的找,不停的骗自己。有些事,如是可以想通,一秒就是所有,有些事,一生想不通,一生亦是禁锢。希望他能早些走出来,这种事情,我们外人是无法帮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