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尔思忖时,摩西已经归来,公孙慕容对奥利尔表示下歉意,跟着摩西又走出去。
“少爷,全在这里,通缉的沙盗,您……”
“跟我来。”公孙慕容吩咐一声,当先走回旅店,城主女儿管理的旅店就在城主府隔一条街的位置。
一共是二十五份通缉令,全部属于沙盗。
公孙慕容按照上面的描述往外拿脑袋,这是最开始从冒险者口中听到沙盗脑袋能换钱后,他和娜拉莎攒起来的。
遗迹的出现让沙盗猖狂起来,卖水的话,别说管沙盗要钱,你给他们钱让他们吃喝,他们最后也会杀掉你。
故此,公孙慕容和妹妹娜拉莎收集每一个被他们杀掉之人的脑袋,等着找机会换钱。
“全是您和小姐干掉的?”摩西看着一个个脑袋,忍不住哆嗦起来。
公孙慕容没解释,表现的自然又平和。
摩西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好吧,我知道了,沙盗要看对方实力怎样才选择是不是要出手,您和小姐的相貌、外表,太有迷惑xing了。到了王城,我们先买术之契约,我把灵魂交给您,您的那个装东西的地方好神奇。”
“不买,娜拉莎舍不得花钱,省下来建更大的庄园,到时你们多娶妻子、多生孩子,人多热闹,娜拉莎需要一个家。”
“少爷……我……”
“二十五个通缉令,有三百九十个人,摩西你得找个工具帮着运到城主府。城主把其他让我们杀掉的冒险者归结为坏人,帮我们洗月兑罪名,沙盗的脑袋应该回报给城主,你雇车。”
“哦,这就去。”摩西没再说什么,答应一声跑下楼。
没用多长时间,摩西找了辆两匹马拉的车,他当车夫,仔细地把每一个脑袋摆放到车上,对公孙慕容说道:“少爷您坐我旁边。”
“几步的路,我走着去,死人的脑袋太恐怖了,善良的我见不得血腥。”
“我绝对赞成少爷您的说法。”
确实是几步道,马车直接赶到宴会厅门口,然后由摩西推着车进去。
娜拉莎正在给城主大人讲解她怎么弄到水的,无数个直径不到一毫米的小水球在空中飞舞,拼成各种图案,由她介绍着。
“奥利尔爷爷,这就是那个坏人,我记得他,他带着十二个手下,用弩对着我和慕容哥哥,说让我月兑掉所有的衣服,难道我的衣服他能穿?”娜拉莎突然指着车上的一个人脑袋说道。
“畜生!”奥利尔听到之后愤怒了。
“慕容哥哥也这样说的,然后割了每个人四千多刀,杀了六天才杀死,他们真顽强,记得杀到两天时他们求我给他们个痛快,我于是帮了他们一下,把他们流血不止的地方冰冻起来,不让他们很快死去,然后化开继续割,慕容哥哥说,这比月兑衣服更刺激。”
“对对对,还是你慕容哥哥有办法,哈哈哈。”城主大笑起来,说不出的痛快,连旁边的仆人也跟着心情舒畅。
奥利尔说完才突然惊诧起来,一车人头?遂问:“这是……”
摩西开口:“城主大人,之前小姐还说呢,通往祈水城的路上真安宁,没有坏人出现,更不曾遇到危险,是一片净土,您说奇怪不奇怪?作为忠诚的仆人,我必须要知道原因,好告诉小姐和少爷。”
“找到原因了?”娜拉莎演技派般地配合。
“找到了,刚才我叫少爷出去,是因为我在城主府的后院发现了这些沙盗的头颅。小姐您看,我手上的是通缉令,二十五份,三百九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这说明什么?”
“什么?”娜拉莎问。
“小姐您忘了,这说明我们感受到的安宁,正是因为城主大人的英明决策和手段啊。”
“啊?慕容哥哥?”娜拉莎疑惑起来。
公孙慕容的嘴唇动着,但除了娜拉莎以外,其他人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之后……
“哦,对,慕容哥哥,我想起来啦,真的很安宁,当时我还纳闷呢,怎回事儿?现在知道啦,是奥利尔爷爷在保护我们,他在没有影响祈水城正常运作的情况下,很轻松地把所有通缉的沙盗剿灭。奥利尔爷爷,您的智慧比太阳更耀眼,手段比月光更柔和。”
娜拉莎眨动着她的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目光中全是真诚,给人的感觉是你不相信她,你就是有罪的。
“城主大人,请您饶恕我的罪过,为了让小姐看到坏人的下场,我擅自把沙盗的脑袋给推到大厅当中。”摩西低着头忏悔。
奥利尔的拳头紧紧地握着,连续吸了几口凉气,终于让自己不再那么闷热。
他知道,从此刻起,祈水城及周边可以得到最少十年的安宁。二十五个罪孽深重的沙盗团体全灭,两个孩子又杀掉不少贪婪的冒险者,他们像大雨一样,把所有的血腥和罪恶洗净。
奥利尔想笑,高兴以后好治理城市;又想哭,为人xing悲哀。一个大男孩,一个小女孩,卖了一段时间的水。善与恶、得与失,居然成了冒险者和沙盗的生死抉择,说不清、道不明。
“奥利尔爷爷,摩西是我的家人,他不小心做错了事,您原谅他吧,娜拉莎给您变冰块好不好?您放到地窖中,可以把容易腐烂的东西保存很长时间。”
娜拉莎出声惊醒沉思中的城主大人,紧接着娜拉莎的身边开始出现冰凌,随之凝结成牢固的冰块儿,一次就是最少六个立方,连续弄了二十次才停下来。
“好累,奥利尔爷爷,这么多的冰,您好好保存,能放最少一年,比如放在……”
“最少可以用五年,我把冰块放到最深的地窖中,四周和上下用隔温的东西挡着,冰就不会快速融化。”
“那我明天再给您做一些。”
“人永远不会知足,我可不想做贪婪的沙盗。明天太阳照在头顶上的时候,我会派术法飞船载你们去王城。”
奥利尔拒绝了娜拉莎继续提供冰块的打算。
他从未想过用珍贵的冰块当冷库,喝酒时放几个小冰块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城主府有雇佣的术师,不过高傲的他们不会专门制作冰块给城主大人。
晚宴继续,城主大人像对待自己的晚辈一样教导公孙慕容和娜拉莎。
告诉他们不要以为自己很厉害,以后要懂得把自己藏得再深一些,等他们到了王城后会发现,天才是不值钱的,何况还有帝国都城学院中的天才少年们存在。
又与两个孩子讲,即使别人的实力比不了你们,可他们会用其他的办法来平静嫉妒的心,所以你们要学会谦虚,有时看上去吃点亏,其实会省去很多麻烦。
还有很多平时看上去没有用的人,不要随意伤害他们的自尊心,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背后捅刀子。
公孙慕容和娜拉莎认真地听着,服侍他们的仆人露出惊讶的神se,城主大人今天突然话多了。
“现在让我们说说沙盗的事情。”奥利尔传授完一些在社会上生存的经验,指着摆在大厅中的三百九十个脑袋换了个话题。
仆人和摩西他们对一堆人头摆在自己旁边很不习惯,城主与兄妹二人却是无所谓,吃喝不耽误。
“奥利尔爷爷,他们是您的收获。”娜拉莎强调一下。
“对,是我的收获,更是你们的收获,维护祈水城的安宁是城主的责任,剿灭沙盗可以得到公国的赞扬,仅仅是赞扬,祈水城是战略要地,我得到再多的赞扬也无法离开。”
奥利尔说出自己的情况,又补充:“三十年前,上一任城主在鲁耶人侵略的时候懦弱地逃跑了,因为鲁耶人的先头部队去打别的城市,只有很少一部分鲁耶人战士过来牵制祈水城。后来城主一家人被公国杀掉,我接任,没有人比我熟悉这片地方,我将一直守下去。”
“是为了荣耀吗?”娜拉莎问。
“不,只有公国中蛀虫一样的贵族才会把荣耀放在嘴边,我是为了那些被他们看不起的平民,他们说我是一个贪婪和吝啬的城主,因为我增加了奢侈品税。哈哈,沙漠中出产的东西,每一样加工后卖给贵族都是奢侈品。”城主笑着说。
“您一定很有钱。”
“有钱?没有,我把赚来的钱大部分用在城中军队的装备上了,鲁耶人不愿意来攻打祈水城,祈水城有四百万金币买来的战略武器,还有三百万金币装备起来的正规军,加上四百万金币打造的地下堡垒。
我还要留出一部分钱,临时雇佣冒险者和术师帮我战斗,以及每年上交给公国供贵族们花消的大量金币,所以我是个穷人,至少比起上一任城主来说是个穷人。”
奥利尔毫不顾忌地说出城市中的战斗力量,但他是否全说出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娜拉莎的表情肃穆起来,郑重地说道:“奥利尔爷爷,在娜拉莎看来,您才是真正的贵族,需要娜拉莎和慕容哥哥帮您多杀一些人吗?”
“可爱的娜拉莎不应该总想着杀人,何况有危险的时候人们才会保持足够的jing惕,二十五个沙盗队伍中包括了鲁耶人的jian细和探子在里面,属于军功,在睿智的城主策划下,勇敢又代表了正义的公孙?慕容和苏菲亚?娜拉莎提供了重要的情报,经过核算,他们每人能得到一百五十点的军功。”
奥利尔亲自把娜拉莎面前的杯子补满果汁,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娜拉莎大眼睛眨呀眨:“一点军功多少钱?”
“称职的仆人不应该只知道吃。”奥利尔坐回自己的位置。
摩西七人知道这句是说他们,所以连忙起身,由摩西回答主人的疑问。
“小姐,军功不可以直接换成钱,不过可以通过其他方法节省金钱,比如您在旅途中看到个驿站,让守着的人知道您有军功,您无需花费任何的钱就能吃饭、住宿。”
“免费?我喜欢。军功要用掉多少?”娜拉莎眼睛变亮。
“回小姐的话,住驿站不需要用掉军功点,甚至您到王城购买庄园也不需要,但一定会享受到折扣。只有在您杀掉贵族的时候才需要军功点,按照贵族的家世和爵位不同而浮动。”摩西傲气地说道,有军功的主人,哪怕是贵族中的伯爵也不敢轻易遭惹。
不是说有军功的人杀掉伯爵后什么事情也没有,而是公国或帝国会就此事一直查下去,估计没一个贵族身上是绝对干净的,只要被查就面临削爵。
旁边的乔治补充:“小姐,军功多了能够当贵族。”
“贵族?我要当贵族,听说贵族的庄园税少,我和慕容哥哥能当什么贵族?”娜拉莎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同一个问题上,那就钱。
“这个……五百点军功能换个三等男爵。”摩西声音变小。
“哦~!”娜拉莎知道爵位的规则,手上的军功最小的一个也当不上。不死心的她又问:“别的贵族怎么来的?”
“说起大多数贵族,应该提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战争,他们的祖先在战场上杀敌,当那该死的战争结束后,有人留下墓碑,有人成为贵族,留下墓碑者的后代是现在平民的一部分。”
奥利尔城主笑着告诉娜拉莎,那笑容如遗迹一般沧桑。
“慕容哥哥,我困了。”听到这里,娜拉莎情绪有些低落,但她没喊什么不公平,管家爷爷说过,强者去改变,弱者在抱怨。
“咱们回去休息,明天出发去王城,感谢城主大人的款待。”公孙慕容连忙与奥利尔告别。
奥利尔亲自送别,多年没开启的正门在‘咯吱吱’的摩擦声中向两边敞开,最后‘咣噹噹’的动静让无数行走在门前路上的人侧目。
城主府的正门居然开了。
一个小女孩嘟着嘴走出来,看上去很不高兴,马上有恰巧走过又认识她的冒险者惊呼:卖水的小女孩儿,苏菲亚?娜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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