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再也不要见面!我真是疯了!”
娜凤紧咬着牙关。
下定决心要以女演员的身份东山再起的娜凤,心想着一刻也不能停滞。
“我会风风光光成功给你看的!现在,我韩娜凤不稀罕什么后台!”
紧握双拳,娜凤大声说道,用拳头狠狠地打着坐垫。
好像坐垫就是那个奚落自己的在辉似的,不但用脚踢,还用跆拳道的手刀招式用力地捶打着。
骄傲自豪地回味着自己电光火石般的捶打,娜凤想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利用想要报复在辉熊熊燃烧的报复心,干脆专心做一个武打演员呢?
当然了,景珠在旁边听到的话,肯定会嘲笑说,你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武打演员?但是现在为了从这种紧急情况中月兑身,她什么角色都会接受的。
“那个家伙,不管怎么说,下次看到的话,不会放过他!”
见到他的话,要狠狠地先抽他一巴掌,然后趁他还没有从她的突袭中反应过来的时候:
“这样!”
娜凤模仿用力踢小腿的动作。虽然对方是虚构的,但怎么说娜凤也是个女演员,踢得还是有模有样的。
“然后就是猛打月复部!”
娜凤把拳头握得紧紧的,用力地抽打用另一只手抓着的坐垫。
看到坐垫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掉在了地上,郁闷的心里才稍微消了消气。
娜凤咬牙切齿,决心对在辉进行报复。
“呼呼呼呼……”
为了结束剧烈的运动,伸展收缩着双手,正当做着呼吸运动的瞬间,
“嘟嘟嘟嘟”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四处翻找后,在刚才把它当做在辉,用力抽打的坐垫下面找到了手机。
娜凤在这一瞬间想,不会又是在辉吧。
已经是过气的女演员,不会有谁联系她,是在辉的可能性是99.9%。要不要接呢,想着又狠狠地瞪着震动叫嚣的手机。
再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点情分,再说了,绝情也不是她的风格。
娜凤犹豫了一下,最后把手机翻盖往上推,接了电话。
可是不是她多期待的傲慢的在辉的声音,传来的是稳重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韩雪丽小姐?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是金珠焕。”
“金珠焕导演?”
这个时候,透明的眼镜下一个带着指责和森冷的眼神从娜凤眼前闪过。
他是娜凤还是20岁花样年华时,让她心动不已的初恋,现在是在好莱坞以拍传统细腻的爱情电影成名的导演珠焕。
10年了,不,13年了……
娜凤因为心中接连涌现出来的数字有点眩晕。还用说什么是岁月吗?不可计算,也不能画一条界线。
不久前,他还凭借《安娜的歌曲》这部电影,感动了全美国人民,还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优秀导演奖。
据评价,他以韩国导演方式,将韩国传统的“恨”传神地表达出来,和美国的感性主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在报纸和舆论中看到他成名的事迹,娜凤为自己曾经和他共事过的事实而激动,自豪。
可是,他说要和自己见面。……这不是在做梦吧?
到了约定好的西餐厅时,珠焕已经到了,坐在位子上。看到娜凤,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背对着阳光站着,他的脸看起来有点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他伸出的手却是无比温暖。
“好久不见。”
他久久地握着她的手。因为心里有点不适应,娜凤抽出手后,他才把手放下。
总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仅仅是因为好久不见而高兴,娜凤坐在位子上。
已经是世界名导的他散发出一种魅力。
陌生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坐在对面的他,再次见到已经成名的他,娜凤过于激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漫长的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气。
白色衬衫搭配着棕色皮马甲,黑色夹克有着纽约风格,看起来很干练,利落。
记得他比她大2岁左右,现在看他比20多岁的演员还要有活力,有朝气。
不是电影导演,说他是大学教授似乎更合适。
“我看了《檀君哀史》。看到你饰演的宣化夫人的演技,我很惊讶。”
珠焕很谦恭郑重地对娜凤说。
娜凤记得在她还是新人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亲切的。
可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样用最高级的敬语说话,行为举止反而像亲哥哥一样和气宽厚,宠溺着娜凤。娜凤暂时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那个时候真好啊……”
如果说在辉散发着粗犷的野兽气息的话,珠焕怎么看也是位绅士。竟然立刻就做起了比较。
即使是这样,可是好像还是在辉更帅。因为这样的想法,娜凤眼前晃过自己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的样子,心里飘飘然。
“还记得我去美国留学前说过得话吗?”
他的脸上一如既往带着礼貌的微笑,像是在回想似的说道。
“啊?什么?”
娜凤因为暂时想着别的,现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瞪大了双眼。他赶紧端起咖啡挡着脸,喃喃自语道:
“我不是说过吗?在我留学回来之前,你要好好长大。因为回来后我会抓你来吃掉的!”
“是吗?”
娜凤疑心自己听错了。但是,珠焕一副“自己有说错什么吗?”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啜饮着特浓咖啡。
“哦,忘记了!”
珠焕调皮地笑着,挥了挥手,不再追究似的。
本来就认为那只是过去的玩笑而已,想把它当做一时的玩笑,但是对于因为在辉而心烦的娜凤来说,就像是再次像遇到核炸弹一样,心里蹦蹦直跳。
忐忑的娜凤下意识地开口说道:
“不会被你抓住吃掉的。”
“?”
珠焕抬头看着她。
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断然,因此有点意外。
二十岁的娜凤不懂事、十分单纯,最容易被人戏弄。但是,多年后的现在,她看起来像噙着悲伤的百合一样成熟,比起以前,也变得更漂亮了,但清纯依旧。
当然,遗憾的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苗条的身材也变得有点圆润了。
“眼神清澈的女演员不容易找啊。”
珠焕凝视着娜凤的眼睛。
过去十多年来,珠焕虽然一直在美国奋斗,但总忘不了这杏仁型圆圆的晶莹透亮的眼眸。
娜凤抬头定定地看着珠焕。
但是可以看到眼皮因为用力而在微微抖动。
“真的是长大了。”
珠焕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偷偷在笑。
他是想让娜凤出演自己下一次作品的女主角才来的。
但是珠焕决定把这事暂时推后。
现在的韩雪丽,她牵动了他的心。
***
叮咚叮咚叮咚!
还是头一回知道门铃可以响得这么厉害。
凌晨三点多,因为睡得正熟但却被吵醒了,所以娜凤站在对讲机前揉着惺忪的睡眼。
“谁啊?”
“开门。”
娜凤看到对讲机屏幕里出现了他圆圆的脸,突然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高挺的鼻梁,分明的人中穴,深黑的眼睛,印象深刻的帅气的脸,没有错,那人正是崔在辉。
“是我。”
感觉到他的声音有点心急。
“怎么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不可以来吗……”.
用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有点颤抖的声音问道。
“什么!”
“因为你拒绝当我的****。”
“说什么啊?”
娜凤尖叫起来。现在对这男人的****感觉到十分讨厌,恶心。
“没看到这个吗?”
他拍了拍,指着让她看那个硕大的旅行包。接着他说话几乎要让娜凤晕过去。
“我想暂时住这里。”
“谁允许的!你疯啦!”
她尖叫着,但是突然想到尖叫声有可能会吵醒隔壁的素英。
万一邻居素英听到这声音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娜凤突然很担心害怕、心急如焚。
要是不开门,他们之间发生的难以启齿的事情就会像是直播一样,全都会被素英听到,娜凤急忙把门打开。
浓烈的酒气从他那里扑鼻而来。
“这样开车来的?”
娜凤瞪大着眼问道。
他一进门,娜凤就想义正辞严地说,我不会做你的****的,找别的女人吧,但是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她又担心起来。
娜凤眼前隐隐地略过了这样的画面:被撞坏的兰博基尼,流着血、抓着方向盘倒下的男子。
娜凤一下子清醒过来,背后猛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
“你不知道吗?”
“什么?”
“酒后驾车在萨尔瓦多国家是要被枪杀的,在保加利亚则是要判绞刑的。”
娜凤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做出一副要掐脖子的模样。引得在辉像少年一样放声大笑。
“没有醉得那么厉害。”
“但是……”
“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怜爱地模了模她的头发。
娜凤的头发一下子被弄得这一撮那一撮,乱七八糟。他理所当然地走进了她的卧室,一下子把大衣和夹克都月兑掉了。
说什么暂时留宿,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为什么要月兑衣服?”
娜凤的声音不自觉地渐渐小了下去。
哦,不是应该瞠目结舌,大发雷霆,质问他是想在别人家干嘛的吗?咕嘟,吞咽口水的本能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有点热。”
暖和的春天还没有来,暖气也没有开,娜凤的家就像是个冰雪王国。为了节约暖气费,她习惯了不开暖炉。
但他说热,怎么会热呢?
他换上了舒服的类似短袖t恤的衣服走了出来,糊里糊涂地把包拿出来又放下,又说口渴要喝杯水,来来回回,弄得她头都晕了。
娜凤低头看着穿了印着拨浪鼓图案的睡衣,还在睡衣上套着厚厚的毛衣的自己。
为了不让脚发冷,还穿上了狮子头模样的保暖拖鞋,就连保暖****也穿上了。
但是他说热?
“看来是小时候吃太多人参了啊?不然怎么会有大冬天的也热乎乎的体质呢。”
娜凤故意讽刺地噼里啪啦地说道。
她大概是死也不会忘记他曾经对她的侮辱。
要说娜凤怀恨在心的话,她已经把冰冷的报复的刀刃挥向了他。
“是吧,我本来就不怕冷。”
他很没眼力劲而地点头附和她的话。
娜凤愣愣地看着他。
不管什么时候看他,他都是一副帅气稳重的模样,高个子的他一进来,平时空空的宽敞的公寓也变得舒适了。
“好了,现在也该睡了吧?”
这么一说,时间还真的是很晚了,离天亮不剩几个小时了。
他瞟着她肩膀那边宽敞的床问道。
她特大号的床上铺着玉石垫子,玉石垫子上面再铺上软软的棉垫子,在棉垫子上还铺着粉红色超细纤维的软和褥子。另外,还有一床如果盖上的话,就会很暖和的,不知不觉就能入睡的又圆又软的澳大利亚产的羊毛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脆弱,所以娜凤睡前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才能入睡,由于这样的习惯,床上还放了几个绵软的枕头。
“哼!”
娜凤要打碎他的美梦似的,在被橱里拿出厚厚的毯子和被子,领着他往书房里走去。
“跟我来!”
“可是,床也很宽啊……”
他在后面不满意嘟囔着,但是娜凤完全不理会他。
虽然他们早就越过了不该越过的线,但这是两回事。拿着锋利的锥子在别人心里留下伤痕,居然还敢奢望睡舒舒服服的床?
“绝对不行!”
在书房的地板上铺好了毯子和被子,大方的娜凤用下巴指着说:
“睡这里吧。”
“床……”
他还是有所迷恋地咂着嘴唇说。
“绝对不行。”
娜凤想要杀了他似的怒瞪了他,“哐”地一声,把书房的门关上,留下了还在发愣的他。
虽然想到了书房里也没有暖气,也没有给他枕头,但是她还是使劲地关上自己卧室的门,不管不顾地哼着鼻子,卷上暖暖的羊毛被子,咕噜噜地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娜凤起床后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醉的原因,他还在书房里睡着。
书房里除了书柜和书桌,再没有其他家具,也没有暖气,冷冷的,他把几本厚厚的书叠起来当作枕头,用被子把自己卷得像条蛹一样睡着了。
虽然额头上的刘海吧嗒着贴在额头前,但是笔直的鼻子依然像雕塑般一样帅气。
娜凤知道被子里的他只穿了件短袖t恤,担心他感冒了可怎么办,就想摇醒他。
但是,他像是睡得太沉了,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喂!”
娜凤尖声叫着。
“嗯嗯……”
他嘴里发出了申吟声,娜凤像想到了什么,把手贴到他的额头,发现有点微微的发热。
“起来啦!”
这可怎么办!娜凤用力地把他摇醒,迷迷糊糊睡醒的他,晃晃悠悠的,在娜凤的搀扶下,走进了她的卧室。
“躺着吧。”
娜凤打开了羊毛毯子,整理出让他躺下的位置,扶他躺好,细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啊,头晕。”
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就连皱眉也好看的像幅画的男人。但是他是属于别人的……
“很不舒服吗?”
娜凤眨着垂着长长眼睫毛的眼睛,担心地问道。
他感觉到刺眼似的,微微睁开了一边的眼睛。
圆圆的她的脸蛋,满是担心而又明亮的大眼睛,满满地映着他的影子;定定地看着他。
“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买药……”
突然,他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
“咳咳,放开!”
娜凤发出了嗷嗷的杀猪般的声音。
“没有不舒服是吧?都是骗人的吧?害我乱担心!你这大骗子!”
娜凤被他抱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就用拳头捶着他的胸口,但是他就是默不作声,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就那样躺着。
一会过后,她捶打他胸口的手终于累了,他抱着他的手也渐渐乏力了。
她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就那样任他抱着。要拿这迷恋的心如何是好……感觉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想你了。”
离最后一次见面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像是在做着艰难告白似的,喃喃自语道。
跟她说让她做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给她的伤害有多深,把她当作廉价的女人,侮辱她……
娜凤抬头看着他的脸。
性格稳重,很少说话的他,说出这句即使简单的话,也是多么的困难啊。娜凤毫不怀疑这点。
他的眼里蕴涵着恳切的期望。定定看着她的眼神里**luo地暴露着对她的爱意。
“我也是。”
这次,她搂住他的脖子,一下子抱紧了他。
因此,他喘不过气似地打起了嗝,但是娜凤的眼泪好像就要流出来了,并没有打算松开手臂。
“我爱你。”
娜凤泪眼汪汪,隐隐约约表白着。
即使他再怎么坏,再怎么可恶,但是他已经闯进了她的心房,就像拔不掉的刺一样,占据着位置。
景珠知道的话又要闹腾了,但有什么办法呢!
……已经完全陷进爱情里了。
娜凤曾问景珠什么是爱情,景珠却不做任何回答。
不是不回答,而是回答不了。但是那还用怎么回答呢?
娜凤枕着他腾出的手臂,钻进他暖暖的怀里。此刻的娜凤,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他的怀抱如此宽厚,舒适得让人想流泪。
“这是什么?”
在辉注意到了客厅角落里的供桌,问道。
“啊!”
娜凤张大着嘴。早就应该清理的东西,突然就忘记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清理掉。
娜凤急忙把写着“已故崔在辉”的地方遮挡着。
“是谁啊?”
“是吧?画的是人吧?”
他贬低她的画画实力,嘲笑着。
“切!那你猜猜看是谁吧。”
“画的真差劲。但是,如果这画的是人,从短头发来看,像个男人?”
他侧着头看着画。
娜凤说出了那个月复上死的牛郎的故事。
“你以为那是我?”
在辉被吓到了。那样看来,想起了第一次在国宾大酒店见她的那天,她流着眼泪,哭着说什么以为遭受了月复上死了,怎么还活着的话。
“真的以为死了嘛!”
她愉快地说道,不知是什么事让她那么高兴。
“所以祭拜上天?”
在辉不高兴地问道。
不用说,为一个活得好好的人祭祀,站在男人的立场看,怎么可能会高兴。
娜凤点着头,迅速地把肖像画和香还有供台给拆了。
“那画的不会是我吧?”
"“没有,怎么可能……”
在辉用手指着自己,祈祷不要是自己。看着用力点头的娜凤,在辉再次直勾勾地仔细看着相框里的画。
“有和我像的地方吗?”
“当然。看这里,两边的眼角就像你的一样长长地往两边拉伸着。还有,鼻子也是尖尖地高高地耸着。紧闭着的嘴唇也……”
“就算是嘴唇吧,只是随便在那画一条直线?”
“下巴也……”
“停,听你这么说好像就是我的视力有问题了。”
就算像毕加索一样,因为是把立体画成了品面才这样,这程度好像也过了点吧,对她的想象力,在辉无语地吐了吐舌头。
画漫画似的,鼻子像“?”字样,眼睛到底有几个圆圈啊……
“为了表现出眼睛闪闪发亮嘛!”
旁边的她硬是贴了过来,喋喋不休地说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