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尹淮大晚上的来到瑞香的公司,拿出了一个资料袋。
“打开看看。”穿着灰色条纹套装的尹淮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一身耀眼闪亮的短袖衬衫再配上西装短裙装扮的ceo……
她把长长的直发整齐地盘起,然后用带有装饰的簪子一卷就在头上盘成了一个圆球。尹淮内心不禁一阵感叹,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端庄典雅的女人。
瑞香一脸疑惑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褐色资料袋,然后打开了封口。
资料袋里装了很多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在辉,但他的身边有个像依附在古木上的蝉一般的女子紧紧地和他贴在一起。那个女人戴着镜片大大的蒂芙尼墨镜,围着线条稀疏的披肩,把整个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所以看不出到底是谁,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在辉和那个女人一起乘车的样子,和那个一直戴着墨镜的女人一起在超市里买菜的样子,还有透过墨镜隐隐约约显现出来的女人的脸庞。
刚才就一直觉得,照片中被黑色太阳镜遮挡住半张脸的这个女人十分熟悉,突然发现她就是和韩流明星吴奇温传出绯闻的韩雪丽。
“额额恩……”
瑞香那优雅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在辉身边没有走的近的女人。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个女演员。还真的是非常意外啊。
真正让她无法释怀的不是韩雪丽的存在,而是站在她旁边的在辉的表情。跟瑞香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这样笑过,从来没有做出过如此幸福的表情。瑞香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表情。直到看到这些照片,她才第一次发现这个事实。特别是当他低头俯视个头偏矮的韩雪丽时的那种眼神,真的是……
瑞香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赶忙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在很久之前,自己曾经目睹过一次那样的表情。从美国出差回来之后遇见他的那天……在国宾大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里见到了一个月没见的他。当时他突然借故去厕所便起身离开了座位,他没有跟瑞香做过多的解释就这样消失了。
在咖啡厅里等了30多分钟,后来瑞香打电话给他,他才说自己突然有急事便先行离开了,让瑞香也自己回家。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到过此等无视。那时她真的非常伤心……
但是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如此肆意妄为、能让自己伤心的人也就他一个了,所以她笑了笑决定原谅他一次。而且就在刚才,他还一边喝咖啡一边笑吟吟地笑着。当时后面正在进行着一场大型相亲会,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他也没理由觉得好笑啊,而且瑞香也没有说什么有趣的段子,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那浅浅地浮现在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的残忍,却又透着些甜蜜与幸福。瑞香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那时那个微笑……”
直到现在她才有所觉悟。原来那时在辉的脑子里正想着那个女人。
“韩雪丽……”
自尊心受挫的瑞香把照片紧紧地揉在手中。正因为如此,照片中那个女人的脸被捏得皱成一团。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瑞香顿时感到一股强烈的背叛感,以至于精巧端庄的嘴唇都气得歪到一边去了。尹淮倚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他一副悠哉悠闲的样子,眯着眼睛看着瑞香的侧脸。她那圆润端庄的额头和高耸挺拔的鼻梁曲线堪称一流。漂亮,苗条,干练,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缺点的她,为什么偏偏只喜欢在辉却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呢?
尹淮从很早之前开始就一直很想拥有她。但对于瑞香来说,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个总是板着冷冰冰的脸,每天来无影去无踪的在辉。
“你会和在辉结婚吗?”心中怀着小小的期待,尹淮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现在手里掌握着这些照片,瑞香到底还会不会选择在辉呢?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如果换做是大部分的女人,是肯定不会的。选择一个有****的男人作为配偶,无非就是为名或为利。否则对于善妒和害怕遭受背叛的女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而且就尹淮对瑞香的了解,她并不是那样的女生。她的手里本来就掌握着富贵和名誉,她也没有必要非得选在辉啊。
“那样的话……”他嘴角上扬笑了笑,自信满满地等待着她的选择。
国内最大的水产公司海融集团的独生女金瑞香如果肯来到自己身边的话,那他借助这个女人的帮助,就能轻而易举地掌握凯泽集团的经营权了。他十分坚定地相信,父辈们没能实现的梦想,到了他这一辈一定会实现的。
“有了这个又能怎样?”瑞香努力掩饰住自己颤抖的声音,装作什么事都发生一样把照片重新放回资料袋中,然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尹淮。
无法掩饰内心的堂皇与惊讶,尹淮勃然大怒大声问道。“为什么!”
“我爱在辉,非常非常爱他。这份爱已经持续很久了,单凭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阻挡我的爱的。”
瑞香那坚决果断的声音深深地刺痛了尹淮的心。
“那真的是爱吗?”尹淮还抱着最后一丝如细线般微弱的希望,向瑞香问道。
“如果不是爱,是什么?”瑞香的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瑞香坚信自己对在辉的感情就是爱情。看到她对爱坚贞不移的态度,尹淮不禁眉头紧皱。
“金瑞香。”
尹淮像一只危险的****一样,张开双手撑在她的书桌上,把她困在中间。然后压低了身子,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但是瑞香眼睛却一直盯着地板,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抬头和尹淮对视的话,他就会透过她的眼神窥探到她内心的矛盾和动摇。
“那根本就不是爱。只是固执和贪欲而已。”
“那你不也是一样吗?”瑞香对于尹淮的感情了如指掌,所以反问道。
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知道尹淮对自己的心意,所以也没有必要现在才去推敲和回味。但是和在辉相比,他不过就是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弟弟而已。
“没错,我!”自己的心思被瑞香发现之后,尹淮咆哮似的说道。
“我一直都把你放在我的心上,我认为这才是爱。”
“同样的,我也认为我对在辉的感情是爱。”
“你喜欢在辉的时候,我一直都默默地守护在你的身后。为什么我就不行!”他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追问道。
“我只喜欢在辉。”瑞香轻轻抬头说道。她的回答简短坚决,就像抽打了一记鞭子一般强劲有力。尹淮那渐渐向她靠近的眼睛里反射出动物受伤时的悲伤神情。
“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事情并没有按他预想的方向发展,所以他气势汹汹地咆哮道。瑞香只是耸了耸肩,但这个轻微的肢体动作更让尹淮气得咬牙切齿。
“凯泽控股公司到最后一定会落到我手里的。还有你!你也会成为我的人!懂吗?”说完,他“哐”的一声,粗鲁地摔门而去。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瑞香忍耐已久的愤怒终于爆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瑞香愤怒地把桌上的文具还有物件全部都摔到地板上。名贵的水晶制品还有玻璃杯掉到地板上后碎成一片片的,再夹杂着办公用具摔碎的声音,整个办公室一片嘈杂。但瑞香根本停不下来。
就像失去控制暴走的火车头一样,她把办公室里所有的物品都扔到地板上,然后用尖尖的高跟鞋跟踩碎了它们。她办公室里的物品全都被打碎了,凄惨万状。
过了好一会儿,瑞香才停下来。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急促地喘着气。
挽着在辉的胳膊笑靥如花的韩雪丽的样子,依旧鲜明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一边和男演员传出绯闻,一边还敢来****在辉。”
但另一方面,内心深处又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她就是这样一个随便下贱的女人,没有必要为这种女人费心。没错。像她这种可以随便和别人乱搞,为了名利不惜出卖自己**像抹布一样肮脏的女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比呢?
“太不像话了。”瑞香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拿她和自己作比较,想想都觉得伤自尊。
***
在辉离开之后,娜凤围着白色围裙,扎着头巾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进行大扫除。
先是把书房里的书全部清空出来,擦掉了堆积得厚厚的灰尘。然后把放反了书纠正过来,重新按照顺序摆放好。光是整理这些东西就已经花了大半天时间了。
“这本书应该可以丢了吧?”整理书的过程中,娜凤在自己肩膀对过去的地方发现了一本关于以前的一个老艺人投资股票成功的书,便问道。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回答。回头环顾四周才发现空无一人。
“晕,只有我一个人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娜凤“扑哧”笑了笑,继而又转身投入到书海中进行整理分类。泪水在眼眶打转,但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大部分都是和不动产还有股票相关的书籍,不过根据国内最大的金融公司凯泽控股公司的cfo在辉的建议,她决定不会再次涉足证券交易市场,投资不动产时也要谨慎。所以她把这些和证券相关的书全部都放进了可回收垃圾桶里。书房也因此变得更干净整洁了。
看到这焕然一新的面貌,她也重新有了动力。就算他不在自己身边也没关系。接下来就该打扫里屋了。她三下五除二地把棉被套扯下来然后放入装满水的浴缸中,兴致勃勃地用脚踩踏起来。棉被套充满空气后,胀得鼓鼓的一直往上浮,娜凤就像在玩打地鼠的游戏一样,毫不留情地使劲儿往下踩。
因为炽热的阳光,屋子里几乎都晒干了。她用除毛棒槌“砰砰”地敲打着厚重的棉被,把那些细小的灰尘都掸了下去。偶尔看到粘在枕头套上的又短又粗的头发她也装作没看见似的,毫不留情地用胶带把它们清除掉,然后不带一丝留恋地卷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她现在并不觉得伤感忧愁,所以也没有必要可怜兮兮地把他的头发都小心翼翼地搜集起来做成一个人毛工艺相册。
她把衣帽间里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按照颜色进行分类重新挂在衣架上。然后把地板也擦得锃光发亮的。
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进行大扫除了。但是擦衣帽间地板的抹布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了。往厕所里倒满了混有洁厕精的水,然后用塑料刷子“刺啦刺啦”地刷着地板。用稀疏的马桶刷“哗哗”地刷着马桶,甚至还伸到马桶深处把常年浸渍的污垢都刮掉清理干净。她擦了因为沾满灰尘而灰茫茫一片的镜子,厕纸用完后换上新的厕纸,还把毛巾整齐地叠好放入篮子中。
大扫除基本算是完成了。直到她伸伸懒腰时,才发现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了。
“我的天啊……”娜凤月兑掉了围裙还有头巾,一边用手“咚咚”地捶着酸痛的腰和膝盖,一边看着清澈明亮的镜子。
镜子里的她最近突然变得很漂亮,面目焕然一新的她的模样清晰可见。皮肤白皙透明,面色红润就像滴水的苹果一般光彩照人。因为喘气而微微张开的双唇也闪烁着健康红润的光泽。下巴的曲线不知何时变得十分纤细修长,原来肉嘟嘟的脸颊也消瘦了,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气息。都说有了爱情的滋润人就会变漂亮。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像一场梦,但她确实是陷入爱河了。
就这样过了一天。她曾经认为没有他,自己一天也活不下去。但是,这是多么讽刺啊?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应招牛郎,当听到他月复上死的消息时,娜凤难过得茶饭不思。结果没能如愿和他一起死去倒是暴瘦了一大圈,更别提像孝女沈青投河一般从阳台上终身一跃了,她借着恐高症的借口放弃了这个念头下。
“这就是所谓爱情吗?”娜凤摇了摇头否定道。
他已经离开一整天了。
明天还有后天……日子终会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不管她愿意与否,时间就这样从指缝中流走了。她一边担心着日渐长出的皱纹,一边慢慢老去。对于他的记忆自然也会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就如景珠说的,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娜凤相信这个治愈法。
“人就是这样的。”
娜凤再次环顾这空无一人的冷冷清清的家。
在认识崔在辉之前,这个家并没有因此变大一坪或是缩小一坪,但现在总感觉像个荒芜人迹的沙漠一样凄凉悲惨。
***
“你这个可恶的贪心鬼,以前说我像小孩。今天又是为什么,说爱我还亲了我~”
第二天,娜凤把音响的音量开到最大,然后两手紧紧握住鸡毛掸子,把它当作麦克风一样一边跳舞一边唱起歌来。如果被景珠看到的话,她肯定会骂自己是不是疯了。
“脸泛红光双眼睁大,我那颤抖的嘴唇就像湛蓝色的波浪一样啊啊啊啊!”
**尽情地左右摇摆,就像80年代最流行的迪斯科舞一样,双手不停地在空中乱舞。娜凤兴致勃勃地扭动着,还灵活地用腰部做出波浪状。她把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就像个摇滚明星一样摇头晃脑地跳动起来。如果被别人听到的话,肯定会嫌她老土。所以娜凤把声音调成震动模式,然后双眼紧闭,沉醉在内心深处喷薄涌出的艺术情感中。
“不要取笑我还年幼!我会害羞得说不出话。不要取笑我还年幼!因为这只是句一闪而过的话语……”
也许是因为疯狂地跳了一通,她开始觉得筋疲力尽了。“呼呼”的喘气声渐渐取代了娜凤的歌声。
“这只是一句一闪而过的话而已……”
唱完最后一句副歌之后,娜凤“扑通”一声瘫倒在沙发上。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涌出来。
“一闪而过……”
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就只是一闪而过的姻缘而已?遇见他之后和他在束草度过的日子就像老旧褪色的电影一样,在她的眼前不断回放。以为他是应招牛郎,一动不动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跳华尔兹,和他度过一夜**之后递给他嫖资,他生气地追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帮自己把轮胎掉了的车送到修理厂时,他那牢固可靠的肩膀依旧那么鲜明,似乎伸手就可以触碰得到。
给她买骨头醒酒汤;在回别墅的路上她突然抽筋时,温柔真切地帮她按摩;当娜凤要求追加售后服务时,虽然他很生气很恼火,但却还是在她身边,陪她住了一个多星期。
“我那时竟然说要售后服务,真是搞笑……”娜凤“扑哧”一声,爆笑起来。穿着比基尼在他面前“呼啦呼啦”地跳舞时的样子,和他一起唱济州岛方言民谣时的样子……
突然全身如泄了气的皮球,娜凤从头到脚连勾一勾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了,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个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当然不用说,这个重要的东西肯定是崔在辉。但当他离开的时候,是不是把她的心也一并装在了旅行包里带走了呢?心脏正中间就像被挖空了一个大洞一样,因为这强烈的失落感和虚月兑感娜凤很长时间都处于一种发呆的状态,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上。
“我是金珠焕。”
在辉离开之后,娜凤接到了珠焕打来的电话。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似乎温柔多情地抚平了胸口的伤痕,她的心变得凄婉可怜起来。
“什么?女主角?”
娜凤吓得张大了嘴巴。自己在韩国已经是个过气了的扶不上墙的女演员了,国际大导演竟然说要给自己提供一个女主角的机会。娜凤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从这**疼痛的感觉来看,这是现实啊。
“我会做的!”这次绝对不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