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飞机里面没有认识的人,但景珠还是看了看四周,让娜凤保密。娜凤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后,开始在景珠耳边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你是单身主义吗?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恋人啊?那要决定结婚吗?不是不是,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知道你怀孕这件事了吗?”
被娜凤一连串的狂轰滥炸后,景珠猛地用手捂住她的嘴,无声地威胁娜凤,但是一下子涌出好奇心的娜凤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的。
“哎呀…”
景珠愁眉苦脸地举起双手,好像无可奈何似的摇了摇头。娜凤笑嘻嘻地贴着景珠的肚子,继续窃窃私语道:
“孩子啊,我是你娜凤姨妈。如果你出来的话,到现在为止,所有发生的事情,你都要详详细细地和我说哦。还有这段时间,你不知道你妈妈让我多辛苦!”
(***)
“在辉,去日本出差了。”
尹淮倚靠在墙上,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把这消息告诉了来到在辉办公室的瑞香。
瑞香不知道尹淮在这里,猛地回头一看。
“你觉得这很有趣吗?”
瑞香像带刺的玫瑰般,开始歇斯底里。
看着这样子的瑞香,尹淮觉得好像看到了伸出尖锐爪子的高高瘦瘦的母猫。
瑞香优雅滑落下来的裙子褶裥饰边,性感地衬托出她的胸部线条,迷你连衣裙下面是黑色的长筒袜,她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把她的性感美推到了极致。还有她那令人眩晕的高跟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她的女性魅力。
她的美令尹淮沉醉,他不知不觉地伸出舌头,咕嘟地咽着口水。
“瑞香,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呢?”
虽然他在心中悲叹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很有趣吧,看样子,在辉没有告诉他的未婚妻,他要去日本出差一周的事就走了啊。作为一个准新娘,来到这空荡荡的办公室,很没面子了吧!”
尹淮油头滑脑地嘲讽到。
“不是这样的,是我忘记了,在辉哥哥和我说过了。”
瑞香辨明到,她像是被戳中了致命的弱点,掩饰不住惊慌失措的眼神。尹淮猛地往前靠近她,瑞香嗅到他身上那危险的气息向后退了一步。
“干嘛这样?”
瑞香假装很强势,高傲地抬起下巴,但是她这样做反而像是在挑逗发情的狮子。因为这对现在的尹淮而言,她抬起下巴就像是在邀请他接吻。
尹淮抓住瑞香的下巴,贴上了她的唇。
“唔唔!”
瑞香用拳头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竭力反抗着,但是没有用。这可是将要成为她的大伯子的尹淮啊。
她捶打着他的胸膛,但是直到打累了,尹淮也还是不肯松开她的唇。
喜欢这甜蜜的香味。完全不用去想周围的一切,这个吻真的是太香甜了,以致于尹淮沉溺其中,他甚至想要在这里立刻把她占为己有。
啪!
正当他准备轻舒一口气时,瑞香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朝男子的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虽然尹淮快速转过脸去躲开了,但瑞香并没有停下,她月兑下一只高跟鞋再次狠狠地朝他的胸口砸过去。
尹淮被尖利的鞋后跟砸中,一下子倒在地上。
“啊!”
“别以为我好欺负!别忘了我是谁?”
瑞香把脚踏在他胸口上使劲儿踩,凶狠狠地说到。
尹淮被她踩得生疼,胸口的痛楚让他既站不起身,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只能看着自己屈辱狼狈的样子直叹气。
回到首尔的时候,景珠并没打算把怀孕的事告诉娜凤。
景珠的固执不是一般严重。但娜凤知道景珠终究会有改变心意吐露实情的时候。
十年之交,这句话绝不是胡说。
刚回到首尔,娜凤就接到“爱,就说出来”的外景拍摄任务,动身去了日本。景珠则像往常一样快速投入到工作中。
在济州岛的时候,总是思念着在辉,所以娜凤内心的苦闷越来越严重,因苦闷引起的偏头痛钻心地疼。
“没事吧?”
飞机上,珠焕坐在娜凤身旁,盯着她苍白的脸问道。
娜凤眼睛里透出楚楚可怜的眼神,在珠焕面前自己仿佛就是个孩子。
并非不愿说出来,只是因为心里的伤口太深,现在对谁都无法敞开心扉。
对于珠焕的询问,娜凤无言以对,只能抬起头看着他。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却不能硬着头皮说“没关系”。另一方面如果回答说“心里难受”的话,那肯定又会被他追问难受的原因。
“导演,您能理解我内心肆虐的狂风吗?”娜凤心里想着。
“你等一下。”
珠焕像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低声说道。
娜凤又在犹豫该怎么回答。
然而,娜凤对他的话实际上却似懂非懂。
珠焕半直起身子,对摄制组中的一个人要了一粒退烧药(泰诺林)和一个眼罩递给娜凤。
“谢谢。”
喝水吞下药片后,娜凤套起眼罩睡觉,想努力地忘掉容易引起呕吐的晕眩。
“休息吧。”
像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给她听似的,珠焕有点遗憾地说。
“到了日本,有很多好吃的。各种各样的美食,比如:寿司、生鱼片······”
前排的一个剧组职员如此说道。此刻,娜凤正经受着从头晕到头疼带来的痛楚,当她听到这些话时,放佛就像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一样,她眼睛紧闭,身子打起了冷战。
但娜凤做梦也没想到在辉出差正好与她乘坐同一班飞机,并且刚从她旁边的走道经过。
就知道她已经把我忘了。在辉不知不觉咬紧了嘴唇。
这个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在辉本想把她安插在自己身边当****,想看的时候可以看,给她比妻子瑞香更多的爱。可她却最终拒绝了。
“如果她真心爱我······理应接受我的提议啊!”
如同任意妄为的少年,这种想法充满了利己主义和一厢情愿的思想。在辉越想越恼火,几乎到了抓狂的程度。
“不管是做妻子、****,还是小老婆,这有什么关系?”
“爱我,不是说爱我么!”
“其他东西都可以不要,只要她留在我身边。那样,我们俩一辈子都会过得幸福!”
此刻,他像个固执又耍性子的孩子,心里相当不满。
“我懂了,她是希望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明白了。”在辉心里想着。
然而,他的心就像被放空了一样,没有比现在更能体会到“活着倒不如死了”这句话所描述的刻骨之痛的时候了。
“狠心的女人!”
当初她若是乖乖听话,现在的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但话说回来,但凡是个有脑子的女人也不会欣然接受那样的提议吧。不管怎么说,她真是太可恶了。
与瑞香的婚期越来越近,原本以为能够轻易遗忘的娜凤却渐渐在他心里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位置。
他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事情堆得像山一样高。但工作的时候,想着她。洗完脸照镜子的时候,还想着她。
困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还是睡不着,又爬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即使是在黎明疯狂飙车时,闭门不出待在家里猛灌烈酒时,还是不能忘却她的样子。
“啊!”
突然,在辉握紧拳头,砰然一声,往自己的心口猛捶。
旁边的乘客受到惊吓,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只顾自己怒目圆瞪,对周边的人并不理睬。他的眼睛正视着前方,嘴里咬紧的牙关“咯吱咯吱”作响,胸口被他捶打,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慢慢地,他的眼睛湿润了,如漆黑的泉眼。
心,痛得再也无法呼吸。
***
“哦啊!”
睡了好一会儿后,之前一直持续的头晕和偏头痛终于消失了。娜凤打了个呵欠,美美地伸了伸懒腰。
熟睡醒来后的畅快之感让娜凤感到精神倍增。
“美食家的天堂——日本,准备迎接韩娜凤女士的光临吧。”食欲大增的她,大言不惭地暗自说道。
“还疼吗?”.
一个低沉又动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哎呀,娜凤居然把坐在身边的珠焕给忘了。
珠焕把眼罩从娜凤的眼睛上摘掉,用充满魅力的笑容问道。
他依旧这么体贴。他叫金珠焕,他还是那个在娜凤只作为临时演员出演女鬼时,会温柔地替她准备各种搭配物件的金珠焕。
他曾让包括现在人气飙升的崔允熙在内的一批临时演员突然走红。现在他正朝娜凤微笑着。
看到他的笑容,娜凤感到眼前金光四射,忍不住咽口水。
珠焕又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看来,你肚子一定饿坏了吧?是不是把我当成食物了?”
他开了个玩笑,但娜凤的脸却已经红到了耳根,一如20岁时刚从济州岛来首尔时的光景。
“······呃?”
这是巧合吗?
飞机抵达日本东京羽田国际机场时,娜凤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在辉的人,便歪着脖子四处找。
在人群川流不息的机场内,那个人的影子不断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请等一下!”
娜凤丢下共同赴日的摄制组开始在机场里奔跑寻找。珠焕不知道娜凤为什么跑,只能用眼睛追逐她移动的身影。
扛着沉重摄像设备的工作人员也很想给她让路,但无奈东西太重,所以行动非常迟缓。娜凤心里十分焦急,气得直跺脚。说到跑步,娜凤一点儿也不擅长。
与多才多艺善于奔跑的景珠不同,娜凤属于那种擅长眨眼卖萌装可爱的公主派,不喜欢会出汗的运动,跑步可能都会要了她的命。
但现在情况不同。那个长得像在辉的陌生男子越走越远了。本来他走路就快,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得上。
不知不觉中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腔像快要爆炸似的膨胀起来。但是,她不能停下。
从小大到大,这么奔跑恐怕还是第一次。
“咳咳······”
腿重得再也不能动弹,娜凤瘫倒在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埋怨自己那双没用的腿,埋怨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多做些运动。
娜凤垂下腰,调整急促的呼吸,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他了,心里委屈得哭出声来。
过了一会儿,娜凤的呼吸稍稍平复,她直起腰,抬起因泪水而变得模糊的眼睛······
他正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从他惊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她。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才离开韩国,他就在日本东京羽田机场里遇见她。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就像相机镜头里的焦点一样,在熙攘的人群中映入眼帘。在辉就像平时一样,办完入境手续正转身走进机场大厅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力量在拉住他。
如果身临其境的话,比较容易理解。但那种感觉也并非全是这样。
心里想着该不会是她吧,结果一回头发现果然是她。
好一会儿,两个人就那样面对面站着。
对这两个相互凝视的人来说,那些在他们之间穿插走过的行人仿佛不曾存在过。
“除了她,所有人都是衬托罢了。”
“除了他,所有人都是多余的。”
他们俩用眼神相互交流着。即使不用声音不用语言的形式,他们也能读懂对方的心。
“你过得好吗?”
“嗯。你呢?”
“我很好。虽然想你的时候有时会哭,但是最后我坚强地战胜了自己。”
“希望你真的过得好······”
就算在这儿站上一天,两人似乎也道不尽心中的千言万语。
像这样看着他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逝去。
“为什么不能相爱?”
“有其他原因。”
“怎么会这样?”
“身不由己!”
“你真是个傻瓜,真是个懦夫!明知道自己爱上了我,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心呢?我都明白!你一定还爱着我!”
终于,泪水滑过脸颊,娜凤先转身走了。
许久之后,在辉才从恍惚中回过神,他撇开遮住视野的人群,想追赶上她。
这时,不知道是谁一把把仓皇逃跑的娜凤揽入怀中。在辉大吃一惊,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这个抱着娜凤的男人体型高瘦。
在辉的眼睛火冒金光。
“放开你的手!”
在辉不由自主地用严厉的声音高喊起来。
但因为航班抵达的广播恰好响起,他的声音被覆盖掉了。娜凤依然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她始终也没有回头朝在辉看一眼。
她好像是故意的。在辉因为嫉妒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怒视着娜凤和那个搂着娜凤的男人。
即使跑过去当场扭断那个男人的脖子也不解气。
虽然在飞机嘈杂的引擎声中听不清在辉的高喊,但那个陌生男人还是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在辉。
这个眼神冰冷的男人似乎在哪见过,但已经想不起来了。这种眼神充满了敌意,而且还过分地从容。
娜凤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抽泣,她的肩膀有些颤抖。
不但没能安慰哭泣的娜凤,反而还被别人抢了先机,在辉的眼里满是失望。
“决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伤害娜凤的混蛋!”
那个抱着娜凤的男人用凶狠的眼神向在辉警告。
娜凤心里无法修补的伤害,不正是自己造成的吗?当在辉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整个人一下子泄气了。
自己有什么资格那样做呢?想把她当成****而非妻子的人不正是自己吗?在爱情的美名下,厚着脸皮鼓吹爱情与身份无关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在辉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无力地把视线收回。
在辉孤独地转身走了。
他的内心充满恐惧,他害怕自己就是画在沙滩上的一幅画,一阵波浪袭来就被她从记忆里抹去。
那一夜,在辉躺在酒店客房的床上,他把两手十指相扣垫在脑后,静静思考。
上午在东京羽田机场见面的时候,他发现娜凤比以前显瘦,更清秀。
第一次在束草认识她的时候,自己虽然身体强壮,但抱着她上二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作为女演员,她的身材多少有点胖了,真让人怀疑她与电视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差异也太大了。
当然他是因为想到在二楼即将发生的那令人紧张兴奋的事,才有动力一咬牙把她抱上去的。但抱着重重的她上楼这种近乎修苦行的行为真是疯狂啊。如果是释迦牟尼,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举起三个鼎。但身高184,体重72公斤的自己怎么也抱得动她呢?
“一定很难做到吧。”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但一个月后再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她减肥了,还是因为自己神经错乱造成错觉,感觉她至少从身上减掉了10公斤的肉。
她那一只手就能抱住的纤细的小蛮腰,真的是非常**啊。
然而,今天在东京羽田机场见到的她又瘦了不少。她的皮肤粗糙,面容憔悴,光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叫人心疼。
她变得那么瘦会不会就是因为我呢?
负罪感像利刺一样刺中在辉的心,他的面孔因痛苦变得狰狞。
希望她过得好。忘了我这个不能爱你,不能给你婚姻,不能让你幸福的人吧。重新找个男人······。
可这是多么自私啊?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她与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场景,心底中那些嫉妒的熔浆就会沸腾喷发。
“忘了吧!彻底地忘了吧!”
在辉用床单把头蒙紧。世界上肯定还有很多比失恋伤心更痛苦的事情的。
砰砰。
听到敲门声,他快速起身。
“会不会是她?”
在辉按捺住焦急的心,开了门。
真希望是她。
然而,站在门口的人却是瑞香。
瑞香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一见面就扑到在辉怀里。
“吓到了吧?”
“嗯······。”
在辉用****似的声音回答道。在辉想把瑞香从怀里推开,可是瑞香紧紧地抱着不肯松开。
“回去吧。被别人看见怎么得了?”
忧虑的在辉为了解开瑞香用力锁在他脖子后的手,央求道。
“不想回。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啊?反正再过不久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瑞香一边用娇滴的声音小声说道,一边用脸在在辉的怀里左右摩挲着。
“因为想你,我都追到这里来了,你就这么把我撵走吗?”
按照常理,作为准新郎的他,当看到她像小羊羔一样撒娇的模样时,应当感到爱意,并猛地伸开双臂抱住她,然后把她带到客房的床边。
“应该这么做吧。”
这应该是对待一个到酒店找自己恋人的人应有的礼貌吧。但如果我心里的那些矛盾被她知道了······
突然觉得毫不知情的瑞香很可怜。
我的心已经被娜凤一个人占据,再也无法容纳另一个人。如果瑞香知道自己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位置的话……
现在,一切都在按事先安排好的计划那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