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讲了事件的发生。他原本是在停车场巡逻的,听到了警报声跑过来发现车子被砸了,人也已经跑得老远追不上。那人穿着全黑的运动服,戴着连衣帽,只能看出是较为清瘦个子中等的体型。
保安满怀歉意,不过过失方不全在他身上,虞谨和也没给予计较。只是,平白无故地被人砸了车子,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他打了电话让保险公司把车拖走,又让保安带他们去查看摄像监控。可惜的是,监控器拍到了人,但也和保安形容的没有差别。他自始至终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貌,肩上背着一个长形的袋子,大概就是砸车的工具了。
虞谨和心情烦闷,瞿清晗也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他看着虞谨和拎着袋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要不要我帮忙拎?”
虞谨和摇摇头,说道:“去吃饭吧。”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因为瞿清晗吃过了,只点了一杯橙汁。他咬着吸管,看着虞谨和露出犹豫的神情。
虞谨和首先察觉到了。
“怎么了?”
瞿清晗吞吐着说道:“我有点不确定,但我想我可能知道砸车的人是谁。”他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我记得上次跟踪我的狗仔,也戴着一副白色边框的眼镜,看体型也有点像。”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架在那人鼻子上的眼镜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瞿清晗低着头,神色忧忧:“是不是我连累你了?”
虞谨和微笑,神情平和:“你想多了,我们应该庆幸他没有进行人身攻击,不是吗?”对于虞谨和来说,砸了一辆车损失不大。但是他显然还担心,会有更严重的未知事情会发生。如果那人冲着自己来没有关系,虞谨和更多的是担心瞿清晗会受到伤害。
如果之前的事都是同一个人所为的话,再结合那些露骨到变态的句子,虞谨和所能想到的便是。那个人对瞿清晗很执着,执着到他不能属于任何一个人,不能和任何人有亲昵的接触。
这样的行为不是脑残粉,已经是神经不正常的人了。
瞿清晗深深地看了虞谨和一眼,然后问道:“那明天还去吗?”
“当然去啊。”虞谨和转移了话题,“别多想了,一会回去记得把东西收拾好。”
瞿清晗点点头,然后便沉默无言地看着虞谨和把午饭吃完。
站在马路上,两人等了会打不到的,公交站牌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瞿清晗便问道:“不介意的话,我们坐公交车回去吧,一时半会也打不到的了。”瞿清晗想着虞谨和这样的人大概是没怎么坐过公交车的,所以先征询了他的意见。
“我没关系。”
两人又走到站牌那里,有直达公寓的公交。很幸运,等了会车子就开过来了。只是,看人群拥挤的情况,肯定是没空座位了。
瞿清晗又问了一遍,确定虞谨和坐公交车没问题。大抵是把他当娇贵的人了,这般小心翼翼的。
两人上了车,并排站在一起,袋子直接放在了地上。站着的乘客推搡来推搡去,一个急刹车,瞿清晗直直地往虞谨和的怀里撞去,抓着把手的手一移动握住了不知是谁的手。
瞿清晗一抬头,好在是虞谨和,否则抓到别人的也怪不好意思的。瞿清晗起身,把手拿开,却反被抓住了。
瞿清晗动了动手,但虞谨和还没有松开,这是公然吃豆腐的节奏。
“其实,坐公交车也挺不错的。”借着身高的优势,温热的气息扑鼻在自己的脸上,瞿清晗错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奈的,没有空地让瞿清晗来转移。
虞谨和换了只手,绕过瞿清晗的背后把手环给拉住,看上去就像是把他往怀里抱一样。瞿清晗觉得耳朵痒痒的,耳鬓厮磨间让他觉得心里也痒痒的。
“你别太过分了。”瞿清晗压低声音道,光天化日的,车上又那么多双眼睛,瞿清晗真怕被人看到了。
可虞谨和却变本加厉地用空出的手在瞿清晗的腰肢上戳了一下。瞿清晗怕痒,叫出了声来,好在公交车上很嘈杂,掩盖了他的声音。
瞿清晗丢脸地都通红了脸,一直低着头,但虞谨和这种若有似无的挑逗却仅仅让他觉得羞涩并不讨厌。
一站路到了,瞿清晗旁边的人要下车,他一离座位瞿清晗立刻就坐了上去,转头对着虞谨和小小地吐了下舌头。
哈哈,这下你没办法了吧。
瞿清晗把地上的袋子拖了过来,打开翻找着里面的东西。拆了一包糖,掏了几粒出来,剥了一颗塞进嘴巴里。嚼了几口,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举在手里给虞谨和:“要吗?”
“你帮我开了。”
瞿清晗把裂口撕开,却见虞谨和微张着嘴巴看着自己。瞿清晗怔了怔,这是要让自己喂?明明空出了一只手,还一副要被人伺候的样子。
公交车转弯了,虞谨和使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座位后背的把手,瞿清晗看到他手上用力地都青筋展露了。
犹豫了一下,瞿清晗轻声说道:“我够不着,你蹲下来。”
听此,虞谨和脸上的笑容却不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只见他微微躬□子。瞿清晗把圆球形的女乃糖塞进了嘴口里,把手收回去的时候手指却被虞谨和的舌头舌忝了一下。
湿湿麻麻的。
瞿清晗气的立刻把那只手在虞谨和的西装衣服上当作抹布擦了擦便不再理睬他了,他把手枕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过不久,肩膀被拍了一下。
“干嘛?”
“别打瞌睡了。”
瞿清晗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虞谨和还以为他睡过去了。瞿清晗眼睛清明,只是在发呆罢了。
到家后,瞿清晗把虞谨和的部分给拿了出来交给他,拎着自己的一大袋回了房间。
他坐在床上捧着电脑搜索着b镇的信息先一睹为快,没有和虞谨和沟通过住房的问题,他就在旅游网查看了景点附近的酒店。
能省则省,既要价格实惠又要质量过关,瞿清晗把一些酒店信息截图保存在了手机上,又下载了旅游客户端方便团购。
就这么窝在床上一下午,坐的**都疼了,门铃声响起的时候,瞿清晗以为是秦安过来送晚饭,没成想是虞谨和。
一开门,他就直接说道:“我让秦安买了些菜。”说完还用手提了提,青青紫紫的东西还挺多,敢情大老板直接拿自己的助理使唤了。
虞谨和上自己家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自如。瞿清晗从最开始的无奈也变得习惯了。甚至觉得,多了一个人,倒也挺热闹的。不然在这房子里一个人呆着,得有多无聊啊。
虞谨和做了几盘家常菜,瞿清晗看他越来越熟练的样子,不禁多夸了他几句。真是全世界的女人梦寐以求的单身好男人啊。
虞谨和含笑地纠正道:“我做你的男人,就够了。”
瞿清晗很轻易地就被撩拨了,他用手挡着自己的额头。
虞谨和瞧出了他的不对劲,忙问道:“怎么了?”
瞿清晗没有抬起头来,嘴唇嗡动着慢悠悠说道:“虞谨和,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啊。”
虞谨和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瞿清晗依旧低着头没看他,但能够从他肉麻兮兮的语调中感受到他的不正经。
“我以为,恋人之间应该多说说情话,你不喜欢吗?”
瞿清晗摇了摇头,低声说:“不,我爱听,只是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奇怪。”
“我也爱听,不如你也说几句?”虞谨和立刻接话道。
瞿清晗马上就抬起头来,似含情脉脉地怒瞪着虞谨和,无语地摇摇头:“你这人还真是……”
虞谨和闲散地靠在椅背上,已经吃完饭的他双手环胸惬意着目光扫在瞿清晗身上。“我对你,恐怕说一辈子的情话都不够。”
瞿清晗气定神闲地把嘴巴里的饭嚼完后,神情严肃地看着虞谨和:“话先别说的太满,人生有太多的变故了,感情不一定能如你所想维持一辈子。更何况,我们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当初的赌约就是交往一年,一年后拍拍**走人就行了。
听到这话,虞谨和的目光突然深邃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瞿清晗,什么话也没有说。
瞿清晗看着他投射出来的哀伤情绪,恍惚了一瞬。然后便听到他说道:“相处了这么多天,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瞿清晗摇摇头,吸了一口气。
虞谨和失落落地道:“看来是我太有自信了。”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说不清对你的感觉。你莫名其妙的来纠缠我,我开始是对你讨厌的,可是后来,好像也还好了。”瞿清晗迟疑地看着虞谨和,把话说得半确定半不确定的。
但显然,看虞谨和的反应,这些话说出来对他很受用。他眼带着笑意注视着瞿清晗,“那跟我接吻你不会讨厌吧?说实话,不用觉得难为情。”
瞿清晗皱着眉,但好在虞谨和没有问他更直接的那方面问题。瞿清晗轻声嘀咕了一声:“可能不讨厌吧。”
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加了两个字,凡事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虞谨和突然起身站到瞿清晗面前,坐在他旁边的那根椅子上。这动作之前也类似过,瞿清晗一下子有了警觉,抬起自己的椅子连带着坐在上面的自己给挪到了一边去。不过在半途中被瞿清晗劫下了。椅子提前落地,瞿清晗的腰际被虞谨和搂住了,他俯身在他的脖颈上温柔地亲了两下。
瞿清晗的脸愈发的红润了起来。
“你说过,不讨厌的。”
说完这句话,虞谨和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顺着脸颊一路地舌忝了过去,瞿清晗身子微微颤着。见瞿清晗没有拒绝自己,虞谨和更加大胆地含住了他的嘴唇。小小地咬了一口,然后便顶开了瞿清晗的牙关把舌头伸了进去开疆拓土着。瞿清晗只觉得被舌头擦过的腮边痒痒的。
面对虞谨和的火热攻击,瞿清晗确实不觉得讨厌的。
唇舌缱绻之间,虞谨和退了出来,拉扯出一条细淡的银丝。虞谨和温柔款款地看着他,瞿清晗的脸上还带着尴尬的红晕。
瞿清晗立刻把桌上的碗收拾了起来,去厨房洗碗去。
虞谨和也随之跟了上去:“我先回去了,明天见。”从虞谨和的角度看过去,瞿清晗仍然低着头像是在认真地洗着碗。
瞿清晗恩了声,听见脚步声离开的声音,才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光滑的瓷砖映照着他的脸红彤彤的,他就这么对着瓷钻傻傻地笑了一会。
洗完澡后,确保行李箱的东西都带齐了没落下,瞿清晗才躺上了床。只是没躺下一刻钟,瞿清晗就接到了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因为不接陌生人的电话,瞿清晗一开始理会,等到第二遍响起的时候他才按下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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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地理位置有些偏僻的咖啡厅,因为时间晚了,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瞿清晗推门而入,很快在咖啡厅的角落找到了杨倍。
电话是他打来的,声音有些着急和恳求,以为出了什么紧急的事,瞿清晗才换了衣服出来见他。他不清楚杨倍找自己有什么事,而且杨倍应该是讨厌自己的。
他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对,满脸愁态。瞿清晗入座后,杨倍首先问道:“先点餐吧。”
瞿清晗摇摇头,等把气喘过来了才回答道:“我吃饱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打电话叫你来你就过来了,你也太没防备了,何况我们也不熟,你觉得我找你会是什么事?”他看着瞿清晗的目光颇显得深意。
“那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杨倍自顾自地说道:“你没看新闻吗?”
瞿清晗摇摇头:“最近没怎么上网。”
杨倍说:“我和张董的照片,被发到网上了,公司也不管我了,我要完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道,“瞿清晗,你一定很得意吧。”
瞿清晗依旧不明白杨倍把自己叫过来的目的,有些茫然。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杨倍自嘲地笑了笑。
杨倍把瞿清晗叫出来,也无非是维持着自己早就不存在的自尊心,强硬地把两个他觉得类同的人比划在了一起,即使是一个失败者的姿态,却依然高傲地嘲笑着他,企图用语言让对方产生恐惧和害怕。
瞿清晗平静地说道:“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要为你遇到的后果负责,简而言之,无论发生什么事,那完全是你咎由自取。”瞿清晗说话毫不留情,为杨倍的可笑。
一旦月兑离了包养他的人,一旦被人曝光了肮脏的事,就显得一副怨天尤人的姿态,真是没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