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暗中酝酿着不可捉模的暴风雨,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个昏暗的世界。
前脚才刚踏进院子,不对劲的气氛犹如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项云晚不禁顿住脚步,戒备的看向四周。有了上次的经验,项云晚不再轻举妄动,脸上的笑容敛下,目光防备性的搜索着,右脚往后退开一步。
“怎么……”
紧随而入的赵君士才想询问却在感受到危险的气氛后闭上嘴,右手已经抚上自己的腰带,目光锐利的紧盯着四周,在黑暗中锁定目标。
果然,就在赵君士一步上前,将项云晚藏于身后与小暖握着有所准备之时,院子的屋檐与盆栽后方无数个高大男子一跃而出,手拿长剑齐发发的朝他们攻去。
许是被上次的杀手练了胆子,项云晚这次并未像上次那样恐慌畏惧,睁大着双眼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两人,感觉很有安全感。
果真是能寄托她的信心之人,只见赵君士浑身涌起一股寒气,右手往腰带上一拍,藏于其中的软剑‘啪啪啪’着手,长臂一挥抵御所有攻上来的人的招式。小暖一手扬起,袖中的水袖握于手中,‘咻咻咻’三声攻向那些衣着奇怪的杀手。
杀手敏捷度堪比动物,不过是一个闪身便躲过小暖的攻势,再朝他们的方向齐掷出无数飞针,形成飞针雨往项云晚这边落,教人产多不及。
“小心。”
小暖惊呼一声,扬起水袖便朝项云晚的头顶挡,只是那些飞针细如丝,‘嗦嗦嗦’的穿透她的水袖,齐刷刷的朝项云晚去。说时迟那时快,赵君士诧异一声,手中的软剑一甩,将离项云晚脑袋一个手指距离的飞针全数扫去,解除了项云晚的危机,却顾忌不了自己。杀手趁着赵君士有牵扯的机会针雨再次飞梭而出,这次不同的是,全数齐发发的向着赵君士,小暖与项云晚根本毫无威胁。
“君士哥小心。”
小暖惊呼一声,收回水袖横向赵君士的上方,以扫过的方式替他挡去针雨,只是那些杀手没完没了似的,针雨不减反增,小暖能挡去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呲……”
赵君士拧着剑眉闷痛一声,肩膀刺入几根飞针,像是蚀骨般的痛楚蔓延了他的全身,不禁往后退一步,手上扬起的剑却还在抵挡。
“君士。”
项云晚瞪大眼睛看着赵君士,与小暖默契的点点头,上前扶住就要坠下的他往后退出院子,小暖垫后,艰难的抵挡着杀手的攻势尾随其后。
“小暖,顶住啊。”
项云晚给予支持,扶着不断的冒着冷汗的赵君士往客栈后门去。只是小暖毕竟是个女子,武功又不若赵君士那般好,才不过几招,就已经败下阵来。项云晚担心的回头,就见小暖的水袖在杀手的剑下裂成碎片,施出一掌狠狠的袭向小暖的左肩,柔弱纤瘦的小暖吃痛的闷吭一声,身体落在客栈的后门前。
“小暖,小暖你没事吧,小暖……”
项云晚松开赵君士朝重伤的小暖奔去,看着小暖嘴角溢出的鲜红红了双眼。忘了生死,忘了要保命,项云晚抱着小暖哭泣着,也忘了那些杀手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小暖,呜呜……”
就在小暖意识越来越模糊之时,被项云晚松下的赵君士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与此同时,一个高大壮野的身影由屋顶一跃而下。
“爷,要不要将他带回去?”
杀手各个恭敬的低下头,为首的人上前一步在男人的身边,轻声问道。
男人嘴角冷漠的扯动,看着倒地的赵君士,冷哼一句,“我倒要看看现在他还有什么本事跟我作对,哼,赵君士,你不是一直看不惯我嘛,想跟我抢,就该拿出男人的本事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不会不懂,现在俯首称臣,我还是可以考虑要不要饶你不死。”
赵君士颤抖的撑起自己的上身,目光毫不畏惧的迎向男人,嘴角嘲讽的泛起讥笑,“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母亲不会让你这种无血性残暴的人得偿所愿的,你以为你杀了我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告诉你,我已经暗中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要我三个月内没有回去,母亲就会将你藏在暗格里的炸药全都点爆,到时候,你的一切,一样会毁于一旦。”
“你……”
男人气势汹汹,危险的眯着双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君士,脸色深沉,“你是怎么发现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君士握着伤口从地上坐起身,轻藐的看着男人,“你以为你掌握了我所有的命脉,你却忘了,你可以在我这边安插眼线,我也一样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赵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你为所欲为而敢怒不敢言,我赵君士更不是这样的人,死心吧,就算我死了,你也绝对不会得到好处。”
赵君士的话音刚落,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剑身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锋利得触碰已经割破皮肤渗出鲜红。冷厉残酷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让一旁听得茫然的项云晚冷不禁的泛起疙瘩。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嘛?”
“君士,他……他……”
“要杀要剐随便你,只要你放过她们,我可以答应你。”
赵君士不理会项云晚几乎声嘶力竭的颤抖声,抬起头硬是迎上他的剑身,血液更是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哼,你想死?我偏不让,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爷,不杀他,恐怕后患无……”
为首的杀手担忧的道,但话还没说完便被主子扬手打断。不敢再多说一句,后退一步与手下并列。
“挑了他的手脚经脉,我看他还狂不狂。但是在折磨你之前,我先杀了这个女人,让你痛不欲生。”
语气越到最后就越冷厉,男人抽掉抵着赵君士的长剑便横向离他两步远的项云晚,抵在她扬起的脑袋下。
“杀了她,你这辈子也不可可能如愿以偿,沈翎不会放过你的。”
赵君士不慌也不畏,嘲笑他的不了解,看着项云晚的目光略显悲伤,更多的,是浓浓的歉意,“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找的人是谁,我无意要欺骗你的。”
项云晚读懂了,她知道赵君士眼里的那抹愧疚从何而来,但是那又如何,在他的面前他很开心,而他,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甚至还救过她的命。
扬唇,无视横在自己眼前的长剑,项云晚对上赵君士忧伤的目光,摇摇头,“我不怪你,其实我对你也有隐瞒,扯平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呵,哈哈,哈哈哈……”
面对项云晚的询问,赵君士笑了,笑得坦然,“好朋友,对,我们是好朋友……”
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君士,你少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个女人长得虽有点姿色,但绝对不会跟沈翎有关系,哼,你少在这里吓唬我,就算真的跟沈翎有关,我又有何畏惧?”
长剑再次朝项云晚的脖子亲近,项云晚哭红的双眼望着男人狂野的脸,心跌入谷底。沈翎,沈翎……
就在项云晚绝望之时,一声‘嗖’的声响直直的朝男人飞进,气势庞大,带着一股强有力的力量而来,让男人不仅往后退一步。
“你最好信他的话,她,是本王的女人。”
如夜魅般的声音由屋顶上传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纷纷抬头往屋顶望去。同时‘噔’一声作响,一支筷子般长短的扇骨穿透项云晚身前的地面,也就是刚才男人所站的位置。
熟悉的声音让项云晚的脆弱倾巢而出,含泪看着眼前的白色暗器,不禁哭泣起来。抬眸看向声音的发源处,泪水绝了堤。
“沈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