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总算渐渐的从项云晚的心中散去。尽管事后已经还在子时跟丑时之间摇摆,但项云晚心底的恐慌已经随着热水的浸泡慢慢消失。许是知道沈翎在外头屋子等候,项云晚一点都不担心再有人惊扰她的心,因为有他在。
浴桶中的花瓣飘散着淡雅的方向,项云晚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看它花瓣为深红色,一层层挡在水面,将她锁骨以下赤/luo的身子遮掩。
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唯一能从飘荡在空气中的焚香的香味儿为线索猜想着应该是寺庙附近。为什么是寺庙附近而不是寺中?因为香味儿若隐若现,时而随风浓郁时而不闻其香,若是在常年日夜焚香的寺庙,不可能焚香的味道这么淡。
这椋城还真是好地方,才来第一天就差点被‘咔’掉,要是不是小暖跟赵君士一同护着顶着,说不定沈翎还没来,她的小命就已经呼呼哀哉了!
说到小暖,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文总管懂医术,应该会好好的照顾小暖吧?
想到文总管抱着小暖离开时的神情,项云晚不禁皱起眉头。话说小暖心里的人不是江辞嘛,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们在看到小暖受伤的时候文总管的表情看起来比较凝重?还有江辞,别以为她没发现,当时他先比文总管先到,再看到重伤倒地的小暖后虽然惊讶了一下,但随后却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好似在庆幸什么似的。
那家伙越来越奇怪了,任由文总管抱着小暖离开,难道他就这么信任文总管嘛?
项云晚甩甩头,将脸浸入水中,片刻之后再仰头擦去脸上的水珠,闭上眼感叹一声。
“哎呀妈哟,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差点就享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还是那句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想想,活着真好,哈哈哈……”
享受着古色生香的沐浴间舒心的氛围,项云晚泡在浴桶中,久久才从水中抽身,用巾子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里衣裤后套上沈翎的长袍,将长长的衣摆挽在腰带上,露出着着里裤的小腿,哆嗦一下打开沐浴间的门,迎上坐在桌前脸色难看的沈翎,咕哝一句朝他的床跑去。
“这天气,中午明明就还热得要死,晚上居然这么冷,真的是!”
话音刚落,项云晚的**及落在软床上,一个翻身滚到丝被上头,拉着被角又翻回来,将自己严实的包裹在杯子里边,露出一个脑袋,可怜至极的朝沈翎眨着眼,看着他只着银白色袍子的身体,打个冷颤。
“王爷,你都不冷嘛?”
沈翎回头,看着她将自己卷在被子里的俏皮有些头疼。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禁为这个女人的胆大妄为而感到苦恼,是他太放纵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女人,是他宠过头了。
“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知道错了。”项云晚扁扁嘴委屈的看着沈翎,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这一路会有这么多危险,我就待在王府乖乖的不出门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小暖不是哭着要我陪她来找江辞……”
此话一出,项云晚识相的闭上嘴不再继续,只是后悔已经太迟,沈翎的双眼已经慢慢的眯成一条缝了。不能将说出的话收回,项云晚赶忙朝沈翎挥挥手,想要补救,“不是啦,不关小暖的事,她只是太爱江辞了……”
越描越黑,项云晚气恼自己的笨拙,干脆闭上嘴巴识相的不说话,低下头不敢看沈翎的表情,就怕他会因此而生气,将事情怪罪到小暖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没有她的提议,你就不会来找本王了嘛?”
沈翎的语气略显低沉,从桌前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床上的女人,沉声道,“本王知道她的心思,本王不知道的,你是脑子里的想法。”
项云晚不解的抬头,对上沈翎犹如深潭般不见底的双眸,皱眉,“王爷难道脸奴婢的这点心思都瞧不清嘛?在你的心里,我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但在我的心里,王爷却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不然我不会大老远的找到这儿来的。”
“我虽不似小暖爱得这么深,但是对王爷,我却很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思,王爷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本王又说不信嘛?”沈翎看着她沐浴过后红润的脸颊,轻叹,“本王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一堆,看来以后本王的耳边可就没得清静了。”
“哼!王爷的耳根倒是有清静过吗?你的那什么蝶夫人,拂清姑娘什么的,不是一直都在王爷的身边,那时怎么没听王爷说没得安宁。”听他的一声轻叹,项云晚知道他已经气消。男人嘛,就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来找他,又怪她不懂得保护自己就怕出事,不来找他,又觉得她不在乎他而生气,哼!
“你哪来这么多的怨气?”沈翎坐在床沿,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微微扬起,“醋坛子打翻了不成?醋意这么大!”
不满的拍开他的手,项云晚气鼓鼓的将脸埋入被子中,闷声道,“我可没忘记上次被玉果刺伤的事情,还有拂清,我被她扇了一个耳光呃,到现在还疼着咧。”
“你不也还手了?本王就一直没觉得你是哪种逆来顺受的女人。”沈翎不禁为她的记仇好笑。“上次那件事已经让文总管处理了,他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什么?蝶夫人有背景嘛,她老爹可是丞相,文总管再能干也是在王府,他的权力大不过丞相吧?还有还有,拂清伺候了王爷你这么久,虽然脾气上面有待收敛,但跟文总管这一来一往之间也算是熟悉了,你想想看,我来王府的日子又不多,当然没有她跟文总管熟咯。”
项云晚‘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露出两只手跟沈翎解析着,“这世道,没背景没朋友根本就斗不过嘛!”
“谁说你没背景?”沈翎凝望着床上愤愤不平的项云晚,扬手抚模着她的颊边,轻笑,“你忘了本王在众人面前说的了?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就是你的背景!”
一句无比坦然的话胜过千言万语的情话,虽然他没有问她同不同意当他的女人就下了结论,但他的霸道却让项云晚的整颗心都融化起来。大眼看着沈翎,感动到说不出话来,项云晚凝视着他褪去冰冷的表情,抿唇无言,张开双臂倾身抱住他的颈项,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心。
沈翎伸手从被子里挖出她的腰搂着,轻声叹气,不可否认这女人已经进驻到他的心。
“你知道嘛,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从小母亲去世得早,我是在父亲的辛苦坚持下才活下来的,后来父亲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舅舅舅妈跟表哥都没有把我当成亲人看待,我选择离开他们家一个人生活,从小父亲就教导我不要轻易把心交出来,我也一直铭记在心。不管是青春年华还是在压力下成熟的我一直都跟别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其实我一直都在排斥别人的关心,若不是这样的话或许我早就跟那些早恋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了,可是……”
语调透着轻微的鼻音,项云晚在他的肩窝上摇摇头,落下两行泪水,“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没有感情的世界是多么的苍白,现在,我终于知道过去坚持走过的日子充实之中为何会透着一些莫名的空虚,沈翎,缺少爱情,那就是空白,没有体验过真爱,怎么能算得上是人生?”
“傻瓜,你这个傻瓜。”
沈翎轻拍项云晚的背安抚着,怀中的温暖让他安心下来,抱着她纤细的腰,轻叹,“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你一起了,免得你相思成灾,瞧你,又瘦了。”
“你不也一样?你不觉得男人长你这样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嘛?我瘦至少我是女人,女人生来就是要男人保护的,你瘦,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敢说她!
“在东翵,顶着繁重的压力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项云晚松开手,看着沈翎眼底闪过的那一抹落寞,皱眉,“人人都想生在侯门宫中,却不知道侯门宫中的生存法则,生在侯门皇宫不一定是好日子的开始,从婴儿开始,你们就在宫中朝上的尔虞我诈中成长,谁不想过九五自尊的生活?谁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真的,我很佩服你跟沈彝,身在朝堂却不为争权夺政而蒙蔽心智,比起二王爷他们,王爷在我的心里好太多太多了。”
这或许也是他冷漠凌厉的性子所成,毕竟身在一个煮豆燃豆萁的大家庭里,你不去争不去抢有些人也不会放过。
“说的你好像很懂本王的心,那你猜猜看,本王现在在想什么?”
沈翎捏捏项云晚的脸颊,轻笑一声,笑中却带着一丝丝邪魅,好似在谋划什么。
项云晚抬头望着他的眼,从红色的波澜中看出他眼底的不悦,心底暗叫一声不妙。他已经不生气她偷偷跑出来找他,剩余能让他生气的,只有那一件事。
“不要生气嘛,当时我也是无可奈何,君士他……”
“你可以让江辞做。”
沈翎的话一出差点没让项云晚的口水把自己哽死,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悦敛下笑容的脸,咽咽口水,“拜托,江辞是个男人,君士也是个男人……”
“那种事情有规定男人就不可以嘛?”
“没有……”察觉到沈翎的怒气正在上涨,项云晚识相的摇摇头。
“既然如此,江辞……”
沈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突然仰头的项云晚封住了口。虽有些惊讶,但只是一下,心底为她的主动欣喜了一下。沈翎正要加深项云晚却突然推开他,气息有些不稳的望着他。
“这样可以了吧?要知道……唔……”
这下换项云晚反应不过来,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被吞回喉咙,身体被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扑倒在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便加深这个吻,然后好想是折磨项云晚似的,两人情到深处之时退开,伏在她的身上看着她。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听见没有?”
项云晚搂上他的颈项不满的咕哝一声,“废话真多!”
话音刚落,同一时间项云晚一个翻身将某男扑倒在身下,倾身上前堵住他的唇,阻止他再继续废话。
橙黄色的烛光摇曳,摇摆摇摆着印出相缠的身影,那么甜蜜,那么的……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