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冲向厨房,左奕晨冲在首位,他一眼就看见洁静的厨房,苏洛惜面色惨白神情扭曲地站在流理台的旁边,身体微微地弯着,极度地忍耐着疼痛。(千金卷土重来)
她的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的手腕,左手的手心已被鲜血染透,看不见伤口,只见血流不断,顺着手指,一颗紧接着一颗往下落,落到脚边形成碗口那么大一片郎。
红的触目惊心,红的令左奕晨想杀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冷冽的吼声,充血的眼眸,铁青的脸色狰狞似困兽,也蓦的想起她说的句:“我已经无路可退,你再逼我,我就只有死。”
死?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出去……”疼,噬骨的疼,疼得冷汗淋淋,苏洛惜步步后退,心里也只剩下怨气,怨他,都是他害的锎。
他有心爱的女人,却骗她,还来轻薄她,她有生气的理由,也是ting生气的。可一想到他被追打的调皮模样,她又笑了,怒气也随着沐浴之水缓缓冲走,想着只要他不再凌*辱她,她就按承诺的那样和他好好相处。
谁知一出来就又撞见他,那样的臭脸,那样的语气……她刚散的怒气又在胸口重新积结。
想去客房休息,客房的门全部锁死。让乔孤开门,乔孤却劝她回主卧休息。
她就说去看康康吧!
乔孤又说,康康住在后面的副座别墅,那里比较安静,不容易被声音吓到。李姐领着下人在照看他,由于手术时间将近,以免传染病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现在是处于隔离状态。
她没办法,只能四处乱转,转到楼梯想下去找杨迁,又看到傅振和他在客厅谈事情。她嫌烦,自觉避开,东绕西绕,绕到一楼,经过厨房,见乔丽一人在里面忙碌,她就进去帮忙。(末世魔神游戏)
乔丽ting喜欢她,对她很客气,也不让她插手。她闲得实在无聊,就夸了一句海口,说自己厨艺十分了得。
乔丽信以为真,就让她把牛肉,片成不厚不薄的牛肉片,还说左奕晨爱吃。
一听左奕晨三个字,她的心就又乱了,满脑子又都是那些腾腾的怒火,加上根本不懂厨艺,所以那锋利的刀没切入牛肉,直直切入她的左手,从食指到拇指再到手掌,整一条弧线全开了口。
她一声惨叫丢下刀,乔丽也本能的扑上来帮她捂,可哪里捂得住,那血滚滚而出。乔丽慌得没着没落,还是她提醒乔丽,让叫去杨迁进来,看样子至少得缝十针。
她步步后退,痛得眼睛都开始模糊,也不想和左奕晨靠近她,他就是一混蛋,就是一祸害,她恨死他:“你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再不出去,我就松开手,让你这里血流成河!”
左奕晨前进的脚步嘎然而止,他心狠手辣,她更心狠手辣,对自己都一点不含糊。她的手已经松开,血流成串,指尖和地上连着一条细细的血线。
杨迁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这情形也知不妙,于是用力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乔孤身边,急道:“我是医生,我来处理,你快点出去,别在这里添乱。”
左奕晨心烦意乱,乔孤也不敢再耽误,把他直接拖出去。
杨迁扑上前,苏洛惜已有些摇摇晃晃,他掏出手帕在她腕上捆住,止血,然后再将她打横抱起,直奔二楼。
一行人,心惊担战,脚步匆匆,鞋子踩到她的血,又印下一个个放大的血印,更是触不惊心,人心惶惶。
“我不要去他的房间,我要去客房,我要去客房。”疼痛中,苏洛惜努力保持清醒,迷蒙的视线下也全是祈求的微光。
杨迁明白,沉着脸大叫:“打开客房的门,把药箱也拿到客房,快点,都动作快点……”
等在卧室的左奕晨虎躯一震,铁青的面色散开了白。(灵域)
乔孤已管不得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神色匆匆地拿出腰间的一大串钥匙,打开向南的一间客房。
“不要让他进来,他要是进来,我就不接受治疗,死了算了……”苏洛惜恶气难出,也就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们不会让她死!
果真,杨迁一边抱她进去,一边再大叫:“放下药箱,就全部出去,关上门,谁都不许进来,包括左奕晨!”
刚行至门前的左奕晨又是蓦的一僵,眼睁睁的看着红色的木门在眼前合拢,什么都不能再做,什么都不敢再做,也看不见她的一丁半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嘭”的一声,又急又恨又怒的他,伸出一拳狠狠地捶在墙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溅射,落在白色的墙面上,一颗一颗,如摔地而碎的心,再拾不完整。
“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你肯听我一句,又哪会闹到这种地步。少女乃女乃心思再简单不过,她心里是装着你的!”乔孤除了心疼就是心酸,没有药箱,只能先拿毛巾替他绑好伤口。
他却恨恨的一甩手,丢掉毛巾,怒目圆睁:“蓉蓉怎么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让你们容不得她?”
“不是我们容不得,是她容得还有什么意义?当初也是她要选择离开的,没有任何人逼她……”
“你怎么知道没有人逼她?你怎么知道?”左奕晨嘶吼,脸色涨红,脖间青筋爆鼓,他恨恨地转身,走进书房,重重一摔门,也一眼就看见书桌上,背对他的相框。
回忆涌来,更多的痛钻进心房,将他淹没,愈加的不懂要如何放下……
苏洛惜躺在chuang上已痛得晕头转向,杨迁没有麻药,也等不及麻药买回来,只能硬缝,缝一针看她一眼说一声:“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她痛得一身的冷汗,身上水洗了一样,头发沾到脸上,即狼狈又楚楚可怜。(重生之失落神座)她咬牙强撑着,可杨迁没完没了,一针没了又一针,让她都不知道这很快到底是要怎么理解。最后实在撑不住,晕过去,脸色寡白寡白,唇还在哆嗦。
杨迁看着她,心中狂升悲伤,想着刚刚进来别墅的时候,她还是活蹦乱跳,还是一尾快乐的鱼。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样,躺在chuang上半死不活。
谁能想到会这样,只怕苏洛惜做梦也想不到吧!
不过,这也就是豪门,上一刻还欢声笑语,下一刻就分崩离析……厌恶,厌恶,厌恶的痛色涌上他的眸,甩都甩不去!
缝好的时候,苏洛惜还在昏迷中,他只能叫乔丽进来帮她擦身,再换去身上的血衣。等一切弄妥当,他才替她挂上保镖买回来的药水,留乔丽在chuang边盯着。
他去书房找左奕晨。
左奕晨背对着房门,站在窗边,高大的身影如冰霜缚盖,冷漠又遥远。他的周围,也好似隔上了一层真空,没人走得进去,他也走不出来。
“丁雪的事情,她没有跟你商量,但她也是尽力了。这个过程虽然坎坷张扬了一些,也好歹是如你的心愿,她住了进来。奕晨,你就不要和她再计较了,她……”
左奕晨打断,幽冷的声音从天边传来般的深远:“我没有和她计较,是她容不下蓉蓉。”
蓉蓉?
杨迁一怔,视线落到书桌上,相框端端正正地立着,他明白了,勾起唇角,嘲讽的冷笑:“要我是她,我也容不得。左奕晨,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她伤的很重,总共缝了十三针,没有麻药,半路就疼得晕了过去。(天下第一宠臣)这个罪本不是她该罪的,全是因为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转身离开,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柄时,他又停下来,冷冷地补了一句:“奕晨,女人是别人家的骨血,儿子可是自己的,别让你的儿子也恨你!”
左奕晨懂他的意思,握拳再握拳,阴沉的黑眸冷冽地看向前方,周身散发更深的冷意,冰寒刺骨!
*****
苏洛惜躺在chuang上,只觉自己跌进了一个大锅,一会儿热气腾腾,一会儿冰凉刺骨。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听见了,却勾不着,声音很远很远,远的就像来自另一个时空。
“怎么办?这会不会烧坏啊?都怪我,我怎么就那么糊涂的让她去片肉呢!都是我太急躁,急躁的想让她快点和少爷在一起……”乔丽自责的跺着脚。
傍晚的时候,苏洛惜就开始发起低烧,杨迁给她用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午夜时分,已是烧得高达四十度,小脸红扑扑的,喘出来的气都像火。
“要不叫少爷过来?少女乃女乃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再说,两口子有什么气不能解的,这不是chuang头吵了chuang尾和……”
杨迁不赞同,厉声打断:“她除了伤,还有怒火攻心,你叫他进来,是不是想让她死得更快一点。出去!”
“杨院长……”乔丽这不也是担心嘛,捏着衣角忐忑不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洛惜,张着嘴呼吸的样子,揪着她的心。
杨迁却是没了好脾气,拔高了音量,语气更凶:“我叫你出去,听不懂吗?”
“走吧走吧,杨院长是医生,他比你懂。你快去睡觉,明天少女乃女乃还要人照顾呢!”乔孤了解杨迁,是个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男人,可他一旦发怒,那就不是生气,而是气得深了。
乔孤把乔丽拉下去,也把门带上。
杨迁狠喘了两口气,诅咒了左奕晨一通,才坐回在chuang边,拧出毛巾缚在苏洛惜滚烫的额头上,再用棉签沾着水湿*润她的唇。
他的动作很温柔,眸光也是温温柔柔的闪着水光,似有种同病相怜的苦痛一般:“傻瓜,有气也不能撒在自己身上,这不是便宜他了?快点好起来,好起来,我们一起让他不痛快……”
苏洛惜很“争气”,也很“配合”,一连烧了三天,烧得都没睁眼,伤手肿得又粗又大,完全变了形。
乔丽哭得眼睛都肿了,一直自责是自己的不对!
乔孤也急得动了肝火,长了一口的口疮,说话都懒得说!
左奕晨也急了眼,几次想冲进房间,都被杨迁拦住,冷言冷语:“去陪你的蓉蓉,这里有我!”
“你找死……”终于到了承受的最底线,忍无可忍的左奕晨终于朝杨迁挥出了拳头,两人就在过道打了起来。
这也是第二次,左奕晨为苏洛惜动手打架!
只是一通架打下来,杨迁肿了两只眼睛,也没有放他进去,跌坐在墙根,气喘吁吁地说:“她心头的怒火不去,高烧休想退。左奕晨,她是什么脾气,有着什么样的固执性格,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她没有一点坚持,你的儿子也出不来。”
乔孤忍着口疮的痛,也终于开口:“少爷,你的事我管不着,但我问一句,你爱少女乃女乃吗?”
爱!自认定是她以后,就一直爱着!
“那你爱蓉蓉吗?那你是爱少女乃女乃多一点,还是爱蓉蓉多一点?那你是想和少女乃女乃生活一辈子,还是想和那张照片生活一辈子?酷酷是少女乃女乃的儿子,少女乃女乃是知道的,你想让酷酷只有妈*咪,而没有爹地吗?少爷,你怎么还想不明白,还不懂呢?”乔孤急得五官扭成一团,脚更是跺得啪啪有声。
乔丽也哭着插了一句:“当年发生那么多事情,蓉蓉敢和少爷站在一起吗?她不敢,可少女乃女乃敢。报纸已经登了,头条也上了,这b城,你的仇家还有谁不知道少女乃女乃是你的女人。男人不能没有担待,也不能让女人去冲前锋,可是这会儿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少女乃女乃一个人,少爷有细算过吗?外围的险境已经足够多,少爷真的要在这种时候,和少女乃女乃闹不痛快?”
左奕晨靠在墙上,牙关咬得紧紧,眸中的神色却已是在松动……
乔丽见状,又添重戏码,双*腿一软跪在他的面前,哭得呜呜哇啦:“我答应老爷和夫人,答应过他们要和乔叔一起好好照顾你。你在我们在,你亡我们亡。少爷,我不怕死,但我怕到了地底下,没脸见老爷和夫人!少爷……”
“够了够了!”太多的回忆,太多的苦痛,左奕晨眼眶通红,水光波动。
在左家,他已经承受太多。在左家,他也已经经历太多,可是还没有完,战争还在继续。他要替爸妈报仇,他要给酷酷一方安宁的生存空间,他还要……
那个该死的苏洛惜!
苏洛惜,你狠,你够狠,既然联合他们一起对付我,既然说到做到,真的用死来逼我!
我怕你了,我怕你了,还不行!
他冲回书房,抓起桌上的相框,恨心地摔在地上,踩碎,再踩碎,这样够不够,够不够……再抬头,泪已满面!
半夜,苏洛惜的烧开始往下降,汗水出了一茬又一茬。乔丽开心不已,频频给她擦汗。
“乔姨,你和乔叔都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用照片换来的通行证,左奕晨可要好好珍惜。
不过,痛过之后,他觉得心头轻松许多,接过毛巾,坐在chuang畔,温柔地注视着她,细心的帮她擦着汗。
三天,她瘦了许多,但眉宇间那种傲气依然显眼挑衅的不肯认输!
臭女人,等着瞧,以后有你受的,心里恨着,视线又柔了几分……
乔孤见状,把乔丽拉走。
杨迁累了,也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打了一个哈欠:“我也去睡觉了,有事就来隔壁找我。备注:事,专指大事,小事勿扰!还有,记得给她多喂点水,勺子喂不过去,就用嘴。这一招很管用,传授给你,这几天,我也已经对她试过很多次!”
扭头,怒视,拳头,嘎吱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