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离开了房间,直奔文将军的书房。
文将军因为一些繁忙的事务,常常在书房逗留在深夜。白氏赶到文将军书房前,果然不出她所料,房内灯火通明,这也说明文将军尚未就寝。
来到文将军书房门前,白氏只是想着映姚那两双断腿,眸中立刻盈满了泪水,随后便抬起手食指微勾,轻轻叩响了门。
叩了几下,过了一会书房内便很快的传来文将军淡淡的嗓音。
“进来。”
白氏得到允许,便轻轻推开门,睁着一双覆满泪雾的美眸悲哀的望着文将军。但白氏没想到的是,本该早早入睡的周锦却陪伴在文将军身边。只见周锦身穿着一身白衣,垂至腰间的青丝衬着周锦的肌肤白皙,乌黑的青丝丝丝缕缕沾着水汽,看样子刚刚沐浴不久。
周锦慢条斯理的帮着文将军磨着墨,对于白氏的突然出现,她只懒懒的扫了她一眼。看似慵懒的眼神暗暗藏着锐利,犹如质问白氏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文将军书房内。
周锦本身就是独占欲极大的女子,虽然她看似乖顺的容忍着文将军纳妾,但是她会背着文将军使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让她们保证不踏入文将军身旁一步。
现在白氏半夜更深的出现在这里,还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周锦不由得心生质疑。
白氏很清楚周锦的为人,但是想到了映姚被时雨掰断的两条腿,她一咬牙在文将军面前跪了下来。
她双手撑着,磕了个响头对文将军央求道:“求夫君为小女映姚做主!”
文将军因事务之事,脸上浮现出一丝疲累。看见白氏忽然跪了下来,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说道:“做什么主?”
文将军此话一出,白氏不断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滴终于落了下来,她抬起头,凄凄苦苦地对文将军说道:“夫君,刚才映姚被时雨给硬生生地折断了双腿啊!臣妾起初不信,可是映姚却一口咬定就是时雨所为,只有时雨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恨。现在映姚双腿已断,觅死觅活的,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
文伯阳眸中闪过震惊,掰断了双腿?当下立刻起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请夫君前去看看我可怜的映姚。”
文将军便迅速地来到映姚的房间,发现映姚面无血色靠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盯着床帐顶上,眸中空空荡荡,不知在想些什么。
耳边听见有人推门而进的细微声响,她便凭着本能转头望去,看见文将军推门进来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般又继续哭了起来。
映姚一手扒着床沿边,她不敢动下半身。只要微微一动,那恐怖的剧痛再一次袭来。映姚眼泪汪汪望着文将军,沙哑着嗓音说道:“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说着便伸手掀开覆盖在自己下半身的被子,露出双腿,文将军看见映姚的双腿弯曲的确实有些奇怪,便上前,俯身,伸手往腿上一按,果然模到了一处骨折。
文将军神色凝重,看来白氏说的话句句实属,能干净利落掰断腿骨看样子是内力深厚的人所为,但是文将军回想起时雨那柔弱到风都能吹倒的身姿,她手腕纤细,五指柔弱无骨。怎么看也不像是练武之人。
文将军当下看着站在一边的大夫道:“映姚的腿如何了?”
“小姐的腿被生生这段,好在凶手可能因为时间比较仓促的缘故,只是折断,腿骨并未破裂,可以接好。”
文将军这才松了口气,当下对映姚说道:“你是如何得知掰断你腿骨的人是时雨?”
映姚听见,眸中泛起一抹怨恨,她的嗓音因为哭得太过厉害,原本如黄莺般婉转悦耳的嗓音如今变得沙哑不堪,她略带哭腔对文将军说道:“映姚真真切切看见时雨半夜翻窗进到我房间里,我原本想大叫,但是她却点了我哑穴,然后趁机掰断了我双腿。虽然那时房间昏暗,但是映姚凭着外边的月光真确的看见时雨的面目。爹爹,请你为女儿做主啊!若是我瘸了怎办?我……我……”说着说着,映姚又低声哭了起来,美丽的脸蛋梨花带泪,惹人怜惜。
文将军看着眼睛都哭肿了的映姚,同样是她的女儿,他怎会不怜惜,当下一边安慰着映姚一边直起身对房内白氏一干人说道:“去时雨房间。”
掰断了映姚的双腿,时雨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轻功了得,没有惊醒睡在她房间隔壁的暖色。
时雨进到了房间,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变得有些痛苦,她扶着墙壁慢慢走到桌前,缓缓坐了下来。
因为映姚白天的刺激,时雨一怒之下没有顾忌自己身上还未完全复愈的伤口,连夜施展着轻功,结果让伤口更加恶化了起来。
时雨额头上冒着薄薄的冷汗,她颤颤伸出食指轻轻按了下自己的伤口那处,隔着薄薄的衣料感觉到了膝盖上的肿痛,时雨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后咬紧银牙硬是忍着膝盖传来的剧痛将自己拖到了床榻上,将满是泥泞的绣花鞋藏在一处隐秘的角落,从自己玉枕下拿出一双干净的绣花鞋,细心的摆在床边。
随后盖好被子,躺在床榻上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时雨很快听见房间外边一片吵闹,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胜利在望的笑容。
好戏要上场了。
白氏率先闯了进来,看见在床榻上熟睡的时雨,双目泛起滔天的怒火,她很想一手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给拖下地来,照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狠狠来几个巴掌。可是想到跟在身后的文将军,硬是将自己心中的冲动压制下来,心想着以后扇也不迟,反正时雨这次绝对死定了!
时雨似乎被白氏鲁莽闯进房的巨大声响给吵醒了,她微微睁开眼,看见眼前这一幕,似乎吓傻了,她双手撑着床直起了上半身,满脸惊恐的瞪着他们。
随后时雨看见文将军缓步进来,嫣红的小嘴动了动,怯怯的问道:“爹,你们……这是干甚么?”
看见时雨柔弱的模样,白氏更是一气打不过,她尖细着嗓子对时雨骂道:“我们要干甚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话说到一半,文将军受不了女人异常尖锐的嗓音,便用严厉的眼神扫了白氏一眼,白氏看见了便默默闭上嘴,双目散发着浓浓怨恨瞪着时雨。
文将军来到时雨的床边,对时雨沉声问道:“时雨,在一个时辰前,你的三姐映姚不知被哪个歹人掰断了双腿。”
时雨听了万分惊讶,一双淡色美目满是担忧,她轻声细语的对文将军说道:“真的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三姐的腿还能治好么?”
文将军看见时雨脸上满是关怀的模样,不动声色,他继续说道:“大夫说无碍。只是,映姚说是你亲手掰断她双腿,你该怎么解释。”
时雨早就猜到文将军会问这句话,她小脸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颤颤的摇摇头对文将军说:“爹,她是我的三姐,我怎么可能这么对待她。”
听见这番话,白氏气得双目赤红,她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周锦轻柔的按住了肩膀,她眸中带着警告。
周锦上前柔声对时雨说道:“我从小教养着映姚,虽然她调皮了一些,但是她不会因为一个讨厌的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掰断了自己双腿有什么好处?时雨,你要说出实话来呀。”
时雨双眸盛满泪水,她望了望一言不发的文将军,见他没有一丝为她开月兑的意思,不由得满脸绝望。
她垂下眼睑,一滴泪珠颤颤勾住眼睫,苍白无力的面容使得她更加脆弱美丽。
时雨沉默许久,她开口了,微微掺着哭腔的嗓音怀着满心悲哀说道:“爹爹,时雨是清白的。”
说完,她便掀开了自己的被子,露出双腿,当着文将军,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撩起了自己的裤脚,露出了细白的小腿以及红肿的膝盖,休养了好几日都未见得好,反而比以前更加严重起来,暗红色的臃肿几乎蔓延到整个膝盖。
时雨凄凄惨惨的说道:“我的膝盖已经成这样了,我该怎么去加害三姐?走也走不动,连动一子都疼的不行。爹爹,你们说我该怎么去加害三姐?”
说完,时雨似乎忍受不了心中的悲伤,双手捂着脸,低低的哭了起来,泪滴填满了掌纹,湿润了脸颊。
当看见时雨如此严重的伤势,文将军的双眉皱的更加厉害。
白氏敏锐看见文将军面上闪过一丝动容,心急如焚,她来不及细想,双膝便跪了下来,对文将军哭着说道:“夫君!映姚从未说过谎话,请夫君明鉴!”
白氏决定了,时雨再怎么装可怜都好,她一定会和时雨死磕到底!想到映姚今日极有可能不能行路的可能,白氏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白氏在外人面前再怎么尖酸刻薄,但面对映姚,她就是极为疼爱女儿的普通母亲,看见自己女儿变成这幅模样,白氏心中的痛比映姚更是痛上许倍。
文将军更是头疼,他伸手抓住了时雨瘦弱的手腕,暗暗细察,发现她体内没有一丝内功,更不要说是武功了。
难道是有人故意所为,假扮成时雨的模样去陷害映姚,然后嫁祸于时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