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老太太加重了语气,饶是置身事外的文时雨都被那份威严给震了下,余姚更是直接后退了一步,却是吓的再不敢说话了,谁人不知饶是当今皇上见了这老太太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是皇后,她要是真让皇后把余姚召进宫去,皇后定然会答应的!
谁人不知宫里最是注重规矩礼仪?若余姚进去了,不死也得月兑层皮!
老太太当下看着余家三夫人,后者虽然抬眸,却也不敢迎着她的目光,她不怕周锦,但是却无法不忌讳老太太,毕竟,她和周锦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当下看着老太太冷厉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道:“老夫人,你也说了你刚出山,所以这些事情你未必知道的清楚……”
“难不成你亲眼见到你儿子被我府上的人抓了?就不怕我禀告了皇上治你一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饶是你家老爷都要受到连带罪!”
余家三夫人艰涩地吞咽了下口水,当下只能退一步道:“是我太过心急了,还望老夫人体谅,如此,算是打扰了,我们走。”
说着,便加快了步子向外走去,余姚却只是愤恨地瞪着文时雨,不甘心离开,却是被余家三夫人强行拉扯着离开的。
文时雨自然知道余姚为何这般愤恨她,当下只视若未见,低垂着脑袋。
一直到余姚等人都离开了之后,周锦方开口道:“他们欺人太甚,好在老夫人你下山了。”
说着,对着站在侧面的白氏使了个眼色。
白氏见状,当下上前一步道:“虽然是他们过分,只是儿媳瞧着他们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是笃定了余公子的失踪就和我们有关,却是不知他们手上究竟有什么证据……”
话落,却是用余光扫了文时雨一眼,当下掀了掀眼皮子看着老太太的神色,见她并未言语,才开口继续道:“今日老太太在此,便容许儿媳托个大,多说几句,在场的小辈教多,可能做事较为冲动,犯了过错,被人抓了什么把柄,不过趁着事情没闹的不可收拾,还是出来认错的好,免得等到别人真的拿了把柄上门,到时候只怕整个文府偶月兑不了干系了。”
话落,抬眸看了周锦一眼,但见周锦露出赞赏的神色,终是松了口气,便低垂着脑袋,不再言语。
老太太沉吟了下,当下看着周锦道:“你认为呢?”
周锦微微欠身:“一切任由老太太抉择。”
“那好,容嬷嬷,带着各院的丫鬟去搜吧,不要放过这文府的每一个房间。”
文时雨心底却是冷哼了声,这老太太当真是没老糊涂吗?即便有人抓了余代瑞,又怎么可能将他藏在府上呢?
蓦地,文时雨心中一凛,微微抬眸扫了眼闭上了眼睛,像是?像是在闭目养神的老太太,唇角却多了分苦涩的笑意,老太太自然不糊涂,而且心中跟明镜似的,文时雨却是不信她真的从白氏竭力要搜查众人的屋子这件事情中听不出蹊跷来,而她又怎会不知白氏和周锦一向不喜文时雨。
若是文时雨没猜错的话,那么老夫人心中定然明白了什么,却放任周锦去做,看来,她还真是不喜她呢,只是,结果只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不多时孙清寒便走了进来,是老太太叫过来的。
文时雨抬眸淡淡地看着孙清寒,却见她一脸冰霜地站在最末尾,并不上前走来,当下便也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时间缓缓流逝,文非墨等人也已经在凳子上坐下了,唯独文时雨一人站着,在众人中她的身影那般孤寂却坚定,暖色站在她的身后,不知为何,看着文非墨等人眸中的笑意,暖色心中就紧张,总觉得这好像都是为她家小姐设计的一个陷阱。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文时雨毕竟受锦妃保护,他们应该不至于做的太过分。
不久之后,一干前去搜查的丫鬟和婆子终于走了进来,却都一脸阴沉,文非墨看着自己之前借给文时雨的衣衫和玉佩,心中狐疑,当下正欲起身,但见老太太还端坐着未开口,只好耐心等着。
而周锦见了那东西之后立刻变了神色,而这时老太太已经开口道:“这玉佩是什么?”
“回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嬷嬷走上前去:“这件衣衫是二小姐的,却是在四小姐房中发现的。”
容嬷嬷开口道,却并未先回答老太太的问题。
文时雨心中一凛,看来,她们今天本打算是要逼着她离开文府了吗?
当下却柔弱上前,急于解释般地急切道:“老太太,这衣衫是二姐暂时借给我的,我洗净了想还给二姐的,求老太太明鉴。”
老太太只看向文非墨,文非墨怔了下,像是想了良久之后才想到般,当下道:“也许是吧,不过一件衣服嘛,罢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说这件衣服是文时雨从你那偷来的吗?
文时雨唇角泛起了一丝冷意,抬眸泪眼汪汪、满含委屈地看着文非墨:“二姐,你忘记那天寺庙的事情了吗?正是你把马车让给了我,把衣衫借给了我,之后,之后我就被歹人劫走了。”
说着,有竭力压抑的啜泣传来。
文非墨面色一面,众人扫向她的面色也越来越古怪,一时之间各怀鬼胎,却是不知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般。
老太太却只淡然道:“非墨识大体、顾大局,怕你丢了文府脸面,将衣服借你,今日便由我做主送你便是,容嬷嬷,等下去吩咐管家再给非墨做件一模一样的。”
文时雨咬着嘴唇,藏在袖中的手指也轻轻地颤抖着,做件一模一样的,是嫌弃之前的那件是文时雨穿过的吗?文非墨都没开口,老太太却已经替文非墨先说了,还真是她的好祖母啊!
文非墨这边已经含笑应了:“多谢祖母。”
老太太继而看着那玉佩道:“这玉佩怎么回事?”
容嬷嬷脸色一沉,并未开口,而此时一个青色衣衫,杏眼,透着股机灵劲儿的丫鬟已经上前道:“回禀老太太,这玉佩是从二小姐房中搜到的,还是二小姐房中的丫鬟搜出来的呢,只说这不是二小姐的,所以嬷嬷便将玉佩带来了。”
文时雨听这丫鬟说的轻快,抬眼看了她一眼,当下看着她明亮的眸子便想起来了,这丫鬟是暖色的一个老乡,前些日子暖色说她双亲过世,一个人孤苦伶仃,文时雨便留下了她,见她做事灵巧,便将她留在身边侍奉,之前去搜查房间便是她跟着去的。
老太太只抬眼看向容嬷嬷,容嬷嬷颔首道:“确实是这样。”
文非墨看向周锦,不知道是否是周锦安排的,但见周锦色变,立刻似明白了什么般,当下立刻上前,抢先一步抓住了那玉佩:“这玉佩究竟是谁的?为何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房中?”
文非墨看着玉佩上面的一个“余”字,当下如同被雷击了般后退一步:“这,这……”
容嬷嬷已轻轻在老太太耳边道:“是余家二少爷的。”
声音虽轻,可是众人却是都听了个清楚。
文非墨手一松,那玉佩立刻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老太太却是连脸皮都不抬一下,只是淡然道:“不过是玉佩罢了,许是谁无意中拉在你房中的,无碍,让人收拾了。”
很快就有丫鬟进来将玉佩残渣收拾了出去,这下,可真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了。
文非墨向老太太福了福:“多谢祖母为非墨做主。”
“你自己也需注意些,手底下那些不干净的尽快辞了去。”
文时雨心中冷哼,都知道玉佩代表什么意思,可是老太太却问都没问一句,就已经认定是别人栽赃陷害文非墨,只怕这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早就被赶出文府了吧,纵然只是一块玉佩,众人也定然会咬定她和余代瑞暗通款曲,说不定余代瑞消失的事情也会一并怪罪在她身上!
老太太继而又说了句:“今日的事情若是有人乱嚼舌根地说了出去,别怪我文府规矩无情!”
老太太说着,拐杖重重点地,众人又迅速地垂下了脑袋去。
这时,孙清寒却是轻哼了一声道:“要想查出栽赃之人倒也不难,只要看这件事情对谁最是有利即可。”
孙清寒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众人却是都怔了下,随即又扫了文时雨一眼,当下众人的面上别提有多精彩了。
众人都信了传言,认为李隆琰喜欢的是文非墨,而锦妃喜欢的却是文时雨,若是从文非墨的房中找到了余代瑞的玉佩,那么文非墨的名声会因此受到损害是小事,而余代瑞消失的事情若是和她有了联系,那么余家势必是不会放过文非墨的,那么,最为受利的人自然就是文时雨了。
文时雨的肩膀不可抑止地轻轻颤微了下,老太太的态度她可以理解,毕竟她一向不喜她,恨不能压根就没她这么个孙女,饶是文时雨得到了锦妃的青睐,她给文府带来了荣耀,可是也没人会因此而高看她,只是想要把她打压她,对她只有嫉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