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湄,这样不好吧?会不会出事儿?”乌沁回头看了一眼画舫,紧张兮兮的说:“你和时雨说过这事儿么?时雨知道你这么做么?”
“自然晓得,法子还是时雨替我想的,你放心吧。”莲湄不当她是这是关心自己,反而觉着是一种监视。自己和时雨平起平坐,但在乌沁眼里自己却不过是时雨的手下而已。
乌沁瘪瘪嘴,再没有说话,却不时的扭头往画舫那里瞧。她心里总觉着这法子不会是时雨想的,生怕出了事怪罪到时雨身上。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见几个轻骑一路往画舫的地方过去,乌沁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东西黄腾腾一片的,很像是圣旨啊。可是为什么要拿着圣旨往那个方向走?”
“圣旨又跟你我有什么关系。”莲湄虽然口里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几眼,越看就越觉得乌沁说的是真话,而那个人的模样也的确像是宣旨的太监。
不好!
“乌沁,用最快的速度带我过去,此事关系重大!不去的话,恐会出人命!”莲湄转身拉着乌沁的手腕,她必须比那几个人更快过去!
乌沁见她神色异常,也不问生了什么,抱着她的腰就快速跑了过去,从窗口把她扔到了对面的房间,而自己打开窗户看着那些人搭起甲板想要上船。
“二皇子!”莲湄开了门直接冲进去,看着被一群美人压着的成目天,拿过旁边的酒瓶,过去拽开几个美人就往他脸上浇,浇了以后,却现他居然不着寸缕。可这会儿也来不及想这些了,她拽着成目天就喊:“皇上派人来了!你在这画舫上召妓,这些美人一个都活不了!!”
“啊!!!”
“啊!!!”
听到会死,这群女人早就乱了阵脚,一个个衣服也不穿,髻也不理,拉开门就往外跑,而莲湄则趁着这个机会打开旁边的窗户,拖着几乎没有理智的成目天,把他推了下去。
水声虽然很大,却也没有那群女人逃走时出的尖叫声大,所以并没有惊动岸上的那些人,也没人现他们两个在水里。
而这冰凉的湖水,却唤回了成目天的理智,他听着那群舞娘的尖叫,看着快速游向自己的莲湄,竟然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着她,一道往人烟稀少的岸边游过去。『**言*情**』
而乌沁在画舫顶上则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她打了个哈欠,跳下去往时雨的院子跑去。这事儿必须告诉时雨,莲湄先害人再救人,一定是她自己的意思和时雨无关,不做好计划会害了时雨。
“这么说,你救了他?”
绣坊里,时雨一脸凝重的坐在莲湄的闺房内,盯着从外面进来长还没有干?有干透的莲湄,眼睛轻轻挑起,笑嘻嘻的说:“怎么不跟着他走呢?”
“时雨!”莲湄游了这么久早就累的不行,就想着回来梳洗休息,见到时雨大吃一惊,又因为疲惫忍不住后退,被门槛绊倒往后倒去。
“小心。”秋绵不晓得从哪里出来,稳稳的扶住了她,又牵着她的手帮她坐到了椅子上。
莲湄连秋绵一眼都没有看,她的双眼一直盯着时雨,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她等了半晌时雨却什么都没做,越是这样她越是心慌,便颤声说:“抱歉时雨,我不该让乌沁去救他。”
“你这样做没错,我只是说你该同他多呆一会儿。”时雨叹了口气,站起来去拿起布巾,亲手替莲湄擦头,慢慢的说:“你若是不去救他,他便会以为圣旨也是你计划里的一部分,得罪一名根基深厚的皇子总不是什么好事。”
莲湄不能扭头,也看不见时雨的神色,判断不出这话是真是假,只好说:“可我坏了你的计划,时雨,那会儿我也是情急,我没有想到会惊动皇上,怕这事儿彻查起来对你我不利,所以才想快点把他带出去,何况若是真被抓到,为了皇家的名声那些舞娘也会死。”
“不是我的计划,宋三公子是自己看上了你,被打之后不甘心又自己上本参了成目天,从头到尾都和我无关,不过是巧合罢了。”时雨轻轻的揉着她的头,缓缓的说:“端漠也不平静,你以为与他为敌的只有我们几个而已么?”
“那我是谁的棋子。”她根本就不信巧合,这世间哪儿又巧合,想也知道是她被人利用了。若不是时雨,怕自己是被其他的什么人盯上,早些查探清楚才好。
“这我不清楚。”时雨摇摇头,说:“无论是谁,你今日做的都对,莲湄,很多事情上你比我更聪明,所以这事儿我是来问你,下一步要怎么做,仅此而已。”
话是这样说,但时雨心底对她却还有微词,不说其他,单是她找画舫同舞娘这一件事,就已经把她瞒在鼓里了。她当初说的很清楚,是让她自己去勾引成目天,再趁乱求救说自己被成目天轻薄,结果她竟然找了画舫同舞娘,保不齐参成目天这事儿她也有份。
“他跟我去画舫时并没有带侍卫,离开时虽然走的小路,却也是不着寸缕,这会儿应该有不少人已经看到了他,名声怕也是毁干净了。”莲湄盯着桌面,讪讪的说着。这些事儿多少也能弥补自己的擅作主张了吧?
“没事,即使看到的人不多也会传开的,你也不要多想了,这事儿过去之后,他再来找你你也不必拒绝,不来找你,也算是毁了他的名声,倒没什么损失。”时雨擦头的手顿了顿,才继续说:“总算是个惩罚。”
只是可惜,若真能逮个正着成目天的损失会更大。
成目天偷香窃玉不成反遭羞辱一事很快就在京师传扬开来,不仅传开在市井之中更是连宫里也略有耳闻。而皇宫里自然也是听到了的,连成目天久居深宫的母妃和稳坐后宫的皇后也知情了。
皇后倒是没有利于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但其他后妃又岂会错过这个机会,一连几天都有人往成目天母妃闵妃哪儿去,旁敲侧击的讽刺她教不好儿子,竟然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更有妃子遣宫女出去市集里详细的打听后,回来一字不漏的传给闵妃听。
儿子如此,又被欺负,闵妃很快就病倒了,干脆闭门谢客连成目天也不肯见了。
“查到了么?究竟是谁参了本皇子!”成目天坐在酒楼的间内,愤怒的瞪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子,说:“你们究竟去了哪里?本皇子的脸面都丢尽了,你们为何不来!!你竟说自己可做我的军师,替我谋划一切!”
“皇子,若不是你贪图美色,又岂会有这么多事?”戴面具的男子声音低沉沙哑,整个人笼罩着一股怒气,亦是愤愤不平的模样,说:“我早就告诉过你,那女人不是碰巧在门前出现,必定是有内情,皇子你如何亦不肯听,三番四次上门招惹,如今出了事儿,反倒怪我不曾提醒你么?”
成目天被说的哑口无言,却又不肯就这样承认,便愤愤的说:“即便如此,你们也该跟着我,不该将本皇子丢下!”成目天想到自己在路上被人一路嗤笑躲闪,就恨的牙根痒。
“二皇子,您去采花弄月,我们去不是饶了兴。”军师对成目天的态度十分不满忍不住出言讽刺,说完却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倒是莲湄,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工于心计的女子。”
“此事同莲湄无关,若非她回头帮我离开,怕是本皇子已经被父皇叫进宫里惩治了吧。”成目天忍不住替莲湄说话,说完却突然狠狠的砸着桌面,说:“可怜我母妃这会儿竟然被那些人气病!这仇我一定要报!”
“怕不仅仅是一个宋三公子而已,宋家虽然中立,但这位公子怕是已经选了皇子去投奔了。”军师慢慢的走到窗边,盯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所有人都喜欢,而所有人也都会因为喜欢这样的感觉去拼命的抢夺,这三个皇子哪个不是?
“有心隐瞒是查不出来的,本皇子养了如此多的门客,需要时竟一个也用不上。”成目天冷笑着抬头,看着戴面具的军师,说:“军师,你说替我成就霸业的那番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霸业不难成,但二皇子你要听我的话,我说了不让你接近那个女人,你听了么?”军师斜眼看着成目天,男人不怕,但为误事,这一辈子怕就完了,再也扶不起,做不了任何大事。
“本皇子说的很清楚,若不是莲湄,这会儿我已经被父皇惩治了!”成目天已经有了怒意,他一个皇子本来就养尊处优,从来都是被人恭敬的捧在手心里,除了成伽罗就没有谁敢对他大声说话的,这会儿却被自己养着的军师训斥,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哦。”军师见他这样在也就再不想多说,只是盯着街上往来的人群,他不过是随便看看而已,却突然现了几个人,他快步走到桌前拉着成目天的手,说:“二皇子,过来!看下面那几个女子,可是含山公主李素素,陪嫁女官时雨同绣坊的莲湄。”
二皇子愣在原地,并没有跟他过去。这三个女人里有两个是他的敌人,李素素跟着成毗天,时雨跟着成释天,这会儿她们一起走在街面上,又岂会是陌生人。
如此看来,莲湄便是他们寻来让自己上钩的女子了?难怪查不出一点痕迹,不晓得她究竟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又为何呆在此处了。
“二皇子!”军师见他不动,拽着他就往前走,硬是把他拖到了窗前,可惜街上已经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就好似他看花眼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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