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走了一段,迎面走来一个白袍男子,手里举了一面旗子,上面写了个“测”字。算命的?从前在这小镇里倒从未见过此人,月牙儿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觉得面孔很生,怕是外乡来的。
“哎呦……两位客官好面相,可否让我给你们算上一卦!”那人却停住了脚步,颇为惊讶的喊了一声。
“不用了。”西辞对这种路边算命测字的颇不以为意,他觉得大凡都是骗人的。
可是月牙儿倒是很有兴趣,不由好奇问道:“怎么算呢?”
“姑娘说个字,我来帮你测。”算命男子虽然对着月牙儿说话,眼睛却看向西辞。
西辞见他双眸突然一凌,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拉开月牙儿,说时迟,那时快,那算名男子突然将手中旗子一扔,从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寒光凛凛,直朝西辞射来。
月牙儿被吓了一跳,眼看着刚才还嘻笑颜开的算命先生瞬间变成一个拿着匕首凶狠刺向西辞的恶人,她见西辞挥起双拳,与他打斗起来,西辞虽没有兵器,但拳法精湛熟练,将那算名男子打的节节败退,眼看那男子招架不住,便使了暗招,从另一袖口放出一个暗器,月牙儿看得真切,喊了一声:西公子小心暗器。
只见一枚飞刀射向西辞,西辞略略一偏头,那暗器便射偏了,月牙儿刚想一口气,却见暗器飞刀接二连三射来,西辞左挡右避,一一避过。那算名男子见自己根本不是西辞的对手,心中一急,见月牙儿站在一边,突然有了主意,将最后一枚暗器直直射向月牙儿,月牙儿大惊,只觉浑身一颤,连动也不能动,眼看着飞刀射道自己面门时,西辞的手却快了一步,接了暗器,只是……一缕鲜红从西辞手心留出……
“哼!卑鄙小人,说,谁派你来到?”西辞见他竟朝月牙儿下手,不禁恼怒起来,他连连挥拳,那算名男子本就招架不住,这一来,只有落败的份。
“主子说,就算西大人躲到天涯海角,也要要了西大人的命!小的学武不禁,辜负了主子的期望,小的无脸再见主子,甘愿受死。”说罢,一咬舌,竟然当街死了。
月牙儿第一次见到死人,吓了一跳。
但是她抬起头,见西辞手上都是鲜血,虽然也很害怕,但是想着他是救自己受的伤,便从裙上扯下一大块,将西辞的手包扎好,然后小脸煞白,惊慌失措道:“我先送西公子回醉方休。”
一路疾奔。
到了醉方休,南少爷见西辞这般模样,呆了一呆,急忙将他扶进了里屋,仔细上药,询问了相关情况后,不禁眉头微蹙,似是早已料到又似不甘:“想不到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月牙儿本想回去,但西辞拦住她,颇为郑重道:“今晚不不能回去。”
月牙儿一怔,望着西辞紧锁的双眉迷惑不解,刚才的刺客不是已经自尽了么?
“吉儿,给月牙儿安排一间客房,顺便去月姑娘家和他父亲说一声,以免他牵挂。”西辞安排倒颇为周到,只是……为什么不能回去?
“月姑娘,今日你也看到了吧,嘿嘿,原本这么刺激的场面姑娘家家是不适宜看的,不过,既然机缘巧合看到了,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吧,西子有个很大很大的仇人,一直追杀,现下居然追杀到这里了,这仇人为人处世心狠手辣,手段十分残暴,凡是和西公子有关的人,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或者杀掉或者折磨,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你今晚就委屈一下。”南少爷尽量将事情讲的简单,更复杂的他也不想让月牙儿知道,对于这些,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是……可是那人不是自尽了么?”月牙儿说出了疑惑。
“那只是一个杀手吧,恐怕这次来的不只一个。”南少爷也有些忧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踪自己猜找到这里的,要是这样,岂不是自己害了西公子,让他这几年的悠闲生活生生被打断,难道又要回到三年前的暴风腥雨中……
既然南少爷这样说了,月牙儿自然也不好私自回家,万一路上……
用完晚膳后,南少爷和西辞仿佛有很多话要谈,两人关着门不停说话。月牙儿只好回了安排好的屋子。
此时暮色已然渐渐笼罩上来,醉方休一片宁静,似有晚风拂过树木发出的沙沙声,间或有春夏的昆虫咕咕叫声,空气中还有似甜非甜的酒味……
第一次离开家,长这么大,月牙儿第一次在别处睡,她根本就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哎……虽然被子是上好的云锦,居然是云锦,温软香滑的云锦可是昂贵的很,想不到西辞一个小小的醉方休,也用的怎么华贵,再看屋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是透着一股贵气。
“西大人……”想起那个刺客称西辞为西大人,看来他以前身份一定很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才会道这里开了酒肆,月牙儿躺在床上,反正睡不着,便闲着没事分析起来。
不知道老爹会不会担心,一定会担心的,从来没夜不归宿过,自己晚上宿在一个男子家……想到这里,月牙儿突然觉得脸上一热,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嫁人,虽然是没什么,但是……
就这样,左思右想,胡思乱想了半夜,直到凌晨,月牙儿才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