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这里是京城
舟车劳顿,终于到了繁华的京城。
月牙儿很新奇的看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这里散发着一股陌生的气息,有点叫她惶恐又有点兴奋。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店,行人都锦缎稠衣,连街道两旁的树木似乎都是未曾见过的。
“真漂亮。”月牙儿不禁感慨道。
“比甜爱镇还漂亮?”西辞微微张了眼,这一路,他都闭着眼睛,月牙儿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没睡着呀。
“虽然这里很繁华,但是还是我的甜爱镇最漂亮。”月牙儿笑眯眯道。
西辞轻轻笑了一下,“再过一会就到我的府邸了。”
“你府里人多吗?”月牙儿有些心慌,她从小不喜人多。
“不多,以前的仆人我都叫他们回去了,现在大约只剩下管家和厨子了。”西辞也掀了帘子,“咦,这家店还在呢?”
“什么店?”月牙儿顿时好奇的挤了过来。
“揉蓝衫,专门做衣衫的,吉儿,停一下。”西辞突然喊道,马车停了下来,“随我下去看看,这家店的店主以前和我是好友,不知道还是他经营么?”
彼时六月,天高云淡,清风送爽,格外舒适,街上熙熙攘攘地人来来往往,月牙儿跟在西辞后面进了揉蓝衫。
“哟,这不是西大人么?好几年没见了,回来了?”店内一位灰袍男子正在柜台上算账,一抬头,见到西辞,脸上很是惊喜,急忙出来迎接。
“萌兄,多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呀。”西辞捶了一下萌兄的肩膀,很是高兴。
“托西大人的福,这回回来不走了吧,这京城里的人可都想着和你呢。”萌兄微微叹了口气,但随即便展了笑颜,看上去,对于西大人的归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回来看看,走不走另说。”西辞也没有把话说死,“来,见见我的妻子,月牙儿。”
月牙儿满脸红晕,走到西辞身边。
“你娶妻了?”萌兄看到月牙儿,满是惊讶的表情。
“恩,来,月牙儿,快快见过萌兄,他是我在京城的一个好友。”西辞拉过月牙儿,月牙儿微微福了福身,“见过萌兄。”声音如悬在屋檐边的风铃被风轻轻一吹,清脆悦耳的很。
“嫂子客气。”萌兄连忙作揖道。
“什么嫂子,你该叫弟妹才是。”西辞笑了笑。
“这可折煞小萌了,西大人你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萌兄,可是论年龄,我是比你小啊。”萌兄脸上微微一红,自从几年前认识西辞后,他们俩的交情一直很好,所以说起话来也并不十分生疏。
“好吧,那你就为嫂子做几件裙衫吧。”西辞倒也不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萌兄看了看月牙儿,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皮肤白女敕,身材修长,萌兄心中有了数,“西大人过五日来拿便可,不知嫂子喜欢什么颜色的?”
“各色都来些好了,恩,就用云锦做吧。”西辞倒是很大方。
“云锦?”月牙儿从前听爹爹讲过,云锦可是很名贵的,这个西大人倒很大方。
“好!西大人要求,我一定办到。”萌兄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走出揉蓝衫的时候,阳光正好晃了月牙儿的眼,她一不留神,差点跌倒。
“做了新衣服,高兴成这样?”西辞连忙扶住她,然后看着身边这个娇丽明艳,眼波流转的月牙儿,忍不住开玩笑道。
“哪有,是不小心……”月牙儿恨恨的咬了牙,看着西辞一身白色冰丝长衫,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和她这样开玩笑。
傍晚时分,终于到了西辞的府邸。
这是一座位于闹市偏远的府邸,描金的西府两字威武飘逸,门前倒不是见惯的石狮子,居然是石麒麟,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把月牙儿吓了一跳。
早有人在门口等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西辞说是书管家,管家看到西辞,并没有什么重复后的惊喜表情,只是尽心的把西辞和月牙儿带进屋。
转过几回连廊,踏过几个亭台,走过几个荷塘,终于来到客厅,客厅很大,墙壁上都挂着名人书画,客厅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看起来府邸里的人知道西辞回来,都很尽心。
“张厨子已经在做晚饭了,大人和夫人去洗漱一下,就可以吃了。”管家毕恭毕敬。
“好!月牙儿,我先带你回房,然后叫小堂陪你洗漱。”月牙儿跟着西辞走到一红砖绿瓦的屋子前,月牙儿洗去一身的疲惫,西辞家可真阔绰,这浴桶好大,里面还撒了很多花瓣,温温凉凉的,月牙儿只觉得浑身舒坦无比,真想好好睡一觉。
当月牙儿穿戴整齐,走出房间的时候,暮色已经渐渐笼罩了下来。
“好了?”西辞早已洗漱完毕,他着了一身白绸,清清淡淡的样子,很是家常,叫月牙儿有种恍惚,仿佛是丈夫在等着妻子一起吃饭,可是……其实两人之间还是有距离的,不像是丈夫和妻子那么简单吧。
走过连廊,府邸里各处都点了琉璃盏,夜幕低垂,琉璃盏的灯火闪着金色的光,一路芳草鲜美,偶有萤火虫飞舞,两个人儿,踏着夜色行走,飘逸华美,不似人间。
晚饭早已备好,都是月牙儿未曾见过的菜,“我府里的厨子曾是御厨,做的菜极好吃。”西辞夹了一个烤的女敕黄的鱼放在月牙儿碗里,“吃吧。”
月牙儿抬起眼帘,一笑。
“哟,在吃饭呢……”两人正吃的情意绵绵,却冷不丁闯进来一个人……
不是南少爷又是谁?
南少爷是西辞的好友,他以前便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压根不管什么规矩,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和西大人的情谊,西大人也交代了,南少爷不用管他。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西辞又夹了一个清藕给月牙儿。
“哎,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西子,皇上知道你回来了,要你马上去皇宫见驾。”南少爷无奈道。
“现在?”西辞眉头一蹙,虽然回来就做好见皇上的准备,可是怎么这么快。
“你进城那一刻,就有人禀报皇上了,皇上可是着急想见你,皇上命我来请你。”南少爷道。
“好,我去。”西辞起了身,既然回来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步。
“月牙儿也要一起去。”南少爷补充道。
“她?”西辞一怔:“为何?”
“还用问吗?你当初拒绝皇上的赐婚,可是现在你……你私自就成亲,皇上能不生气吗?他自然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南少爷解释道。
“皇上消息也太快了……”西辞摇摇头,对于皇上,有时候他真是无可奈何。
“废话,你进城,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去揉蓝衫做了衣衫。”南少爷望了一眼月牙儿,月牙儿正瞧着西辞,双眸清澈,潋滟晴光。
“我先去,月牙儿坐了那么久的车,要好好休息。”西辞眸子与月牙儿对视,橘黄色的灯光下,只见她脸庞更显柔女敕,她微微一低头,那白皙的脖颈,便呈现出一个极美好的弧度,娇羞美丽。
西辞忍不住心神一荡,“我一个人去,月牙儿,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月牙儿抬起头,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皇上?皇上召见他……会是什么事呢?严重么?
“你……你要小心。”月牙儿轻声道。
“恩。”西辞点点头。
夜风温柔,新月如钩,一袭白绸的他双手负后,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月牙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