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忐忑不安的问:“主任您,您说怎么办?”
夏拉忠说:“阿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叫你破财又坐牢,我这个当主任的也不愿意,——我们做干部的脸上不光彩啊。”
阿宝感激得差点下了跪,眼中转着泪花说:“是是,是的。主任您想得周全。就按您的意思办。”
夏拉忠清了清喉咙开腔了:“阿宝,既然你把小兵的命根子踢坏了,就得想办法把他的命根子恢复好。我看这样,阿宝自己的媳妇试了不行,就让你的媳妇来试上一试吧。你那媳妇没生过女圭女圭**大,也许能让小兵恢复命根子。”
阿宝的脸都绿了,额头上冒出了青筋:“主任,这,不好吧?”
夏拉忠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有什么不好的?你要真不愿意,我看这样也行,叫小兵也往你的命根子上来一脚,怎么样?这样就谁也不吃亏。”
阿宝低下头不吭气了。
夏拉忠横了阿宝一眼,说:“你自己闯了祸,却不想吃半点亏,这,说得过去么?”
过了好大一阵,阿宝才瓮声瓮气的说:“主任,既是这样,那我听您的。不过,这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这丑事若传到了外面,我阿宝可就没法做人了。”
夏拉忠说:“那是自然。”又转头吩咐小兵:“你可不能向外泄漏半句。”
小兵说:“这个不用您操心,我知道。”
阿宝对小兵说:“小兵,我跟我媳妇说说,今天晚上你就去吧。我到外面过一夜。”
小兵说:“好,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
第二天,小兵又到村委会去找夏拉忠,一脸喜色的说:“夏主任,想不到阿宝的媳妇还真有能耐,没多大功夫就把我的激情给恢复了。似乎还比往日更勇猛十倍。”
夏拉忠笑骂:“你这浑蛋还真是因祸得福,虽挨了一脚,却睡了个那么漂亮的女人。”说着说着,又担心起来:“唉,阿宝的媳妇还没生过女圭女圭呢,如果你在他媳妇肚子里留了种可咋办才好?我的这个决定让我很后悔,当初应该多考虑一下后果的。说不得,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但愿别出什么事才好。”
过了几个月,夏拉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阿宝娶了四年媳妇,媳妇愣是没怀孕,偏偏和小兵睡了一夜后却怀上了。阿宝问自己的媳妇:“这孩子是谁的?该不是小兵的吧?”
阿宝的媳妇也不敢确定:“不知道啊。小兵走后你不是又爬到我床上了吗?”
阿宝很气恼:“可是,我们一起睡了四年你也没怀孕啊,怎么小兵一碰你的身子你就怀孕了?不行,我得找夏拉忠讨个说法,这馊主意是他出的,现在我要问问他该怎么办?”
阿宝气冲冲的赶到了村委会,一见面就说:“夏主任,现在我媳妇怀孕了,你说该怎么办?”
夏拉忠愕然:“什么咋办?你媳妇怀孕了你问我咋办?”
阿宝红着脸说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小兵搞大了我媳妇的肚子,你说该怎么办吧?”
夏拉忠:“你咋敢肯定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小兵的?”
阿宝:“我和我媳妇睡了四年,她都没怀孕;怎么小兵和她睡了一夜她就怀孕了?你说,这孩子不是小兵的是谁的?”
夏拉忠脑筋一转,反客为主:“我的这个决定是一举两得了,你还来怪我?你这个混蛋,你得感谢我你知不知道?”
阿宝一愣:“我,我为啥要感谢你啊?”
夏拉忠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想想,你与你媳妇睡了四年多,你媳妇都没有怀孕,而小兵一上你媳妇就怀孕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不会生孩子,你的身体有问题你知道吗?”
阿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长久无语。他仔细一想也是啊,小兵和他同一年娶的媳妇,小兵的孩子都已经两岁多了,自己的媳妇却还没给自己生一男半女,莫不是自己真的有问题?
夏拉忠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得意,以前的担心忧虑反倒没有了:“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把他打掉就是了。我让小兵给你两百块的打胎费。”
阿宝默然不语,心里矛盾极了。
待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他媳妇已做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阿宝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父母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也不在意。后来老两口知道自己那久娶不孕的儿媳怀上了孩子,别提多高兴了。从此就不让儿媳做任何活,把她当作佛爷一样供奉着。
往后的日子阿宝也没有表现出过激行为,只是变得沉默寡言,时常皱着眉头不停的抽烟。
大家都以为事情平息了,相安无事了,夏拉忠做起了支书主任一肩挑的美梦。
十月怀胎,阿宝的媳妇临盆分娩,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全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就在阿宝家吃满月酒的那一天,夏拉忠被乡党委书记两职并撤,卷起铺盖回了家。
夏拉忠的黄粱美梦尚未做醒,没想到祸从天降。
让他从主任位置上掉下来的正是他自认英明的这件荒唐调解,而把这件荒唐调解捅出去的人是对他言听计从的计生员小刘。
官场如战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委会,但觊觎这个主官位置的人多不胜数。夏拉忠做梦也不曾想到对他俯首帖耳多年的属下突然会对他下黑手。
那天乡党委书记听了村委会计生员小刘的详细汇报,当即雷霆震怒:“如此荒唐糊涂的人怎能为一村之主官?让他赶紧卷铺盖回家!村委会主任由张小龙担任,支部书记由我们乡党委派一人下去兼职。”
官宦场上如戏台,有人欢喜有人忧。花旦入场老生退,风水流转本亦然。夏拉忠滚蛋了,原村委会副主任张小龙晋升为村委会主任,计生员小刘暂代副主任,仍兼计生员一职。
村委会里的闹剧一出接着一出,主官再次更换,阿星心想自己的低保名额又泡了汤,不由叹息:“唉,我这辈子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看来想得到一点不劳而获的东西是很难喽!”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就算饿死也不再去要劳什子的低保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