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我已经『迷』失了方向。”
玉香对春梅说:“就因为你『迷』失了方向,所以才要不停拼搏,一定要走出人生低谷。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只要你战胜了自己,那么,你走出这个低谷的路途已不再遥远。”
春梅:“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做不到。”
玉香:“战胜敌人可以用智慧,但战胜自己必须靠勇气和坚强。”
春梅:“是啊,我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缺乏勇气和坚强。如果我多一份勇气、再加不懈的坚持,也许我的人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玉香:“人活着,有时候别无选择,那是无奈的;但有时候你有机会选择,而你却放弃了。这就只能遗恨终生了。人的一生很短,一旦错过了面前的,以后就不会有了。”
春梅:“仔细想来,你所做的一切是对的:敢恨敢爱。恨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拒绝;爱的时候不顾一切的追求。最终得到了你想要的幸福。”
玉香:“所以说,机会不来的时候你不要勉强凑合,机会来了你绝不能犹豫。”
春梅忽然一笑:“从前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你怎不跟我说这些啊?”
玉香:“那时候你没给我机会说这些。有时候我在想,我和阿星真要感谢上天给我们的挫折,虽然让我们尝尽生活的艰辛,却也让我们领略了别人所没有领略过的风景。”
春梅:“有时候苦难未必是件坏事,它能让人成熟,也能让人越来越坚强。你和阿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然别人看着你们得很苦,但……其实你们是幸福的。”
玉香一笑:“自己有苦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幸福也只有自己知道。痛苦与幸福是一种心境,并不是别人能看出来的东西。”
春梅:“唉,尝尽诸般苦,方知蜂蜜甜。很多东西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是用心去感悟出来的。”
玉香:“一个人不怕衰老,怕的是未老先衰。这个‘衰’指的是心境,并非身体外表的形象。一个人,只要拥有永远年轻的心,就会感受到生活中灿烂的阳光。”
春梅:“现在我心头就笼罩着厚厚的阴霾。也不知何时才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玉香给春梅盛饭:“能拨开心头阴霾的只有自己。这个别人帮不了你。”
两人边吃饭边说话,这顿饭竟然整整吃了一个多小时。收拾好碗筷,已是夜里十点多。
玉香到卧室里问阿星:“你想不想吃东西啊?我给你煮几个鸡蛋吧?”
阿星:“不饿。你们早点儿休息吧。”
玉香:“乐乐呢?”
阿星指了指身侧:“已经睡着了。”
玉香:“我跟嫂子到客房去睡。难受的话你就喊我。”
阿星:“好。”
玉香和春梅到客房里睡下,玉香问春梅:“我哥死后你没梦到过他吧?”
春梅:“咋没有?夜夜都梦到他拿着刀子追杀我。醒来后都是一身冷汗。”
玉香:“那是你的心理在作祟罢了。嗯,嫂子……”
春梅转过头看着玉香:“你要说什么?”
玉香:“你……难道……对军海哥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春梅:“没有。”
玉香:“回答的这么干脆?那你跟他怎么会……”
春梅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玉香:“我求求你别再戳我的伤疤了,好吗?”
玉香:“不是戳你的伤疤。我是想把你俩搓合在一起。叔嫂相配,这也没有违背伦理。——反正现在我哥也不在了。”
春梅:“我对他没感觉。两个人一起生活是需要感情基础的。”
玉香:“咳,我说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其实,军海哥这人本质并不是很坏,只是有些花心。他现在都已三十出头了,不可能跟从前一样花心的。”
春梅:“我倒不怕他花心。只是跟他在一起实在没感觉。”
玉香:“你……既然对他一点感觉没有,你就不该稀里糊涂的跟他做那事。而且还那么久。”
春梅:“谁知道我那是怎么啦?也许……就因为那神秘的刺激感吧。现在想起来……有点儿像不小心吃了苍蝇似的。”
玉香:“唉,人一旦失去理智,连畜生都不如。畜生还分个季节呢,你咋就那么没有分寸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你看看,你们发生那种事,给多少人造成了伤害?别的不去说,对大林的伤害就很大。”
听了玉香的一番数落加谴责,春梅默然不语。
玉香也发现自己的话又有些过头,又向春梅解释:“嫂子,我说的话虽然难听些,但我是想找出你的症结所在。我不在乎……你恨不恨我,我都得说。”说着说着,玉香又开始激动了。
春梅:“我不恨你。我是在恨我自己。”
玉香:“论辈分你是我嫂子,论文化你比我高,按理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我觉得你很『迷』茫。在阿星沉入绝望的时候,我也是用这种法子把他唤醒过来的。”
春梅:“就是……”说到这里,她连忙住了口。因为那天在放牛山上玉香给阿星讲的话她全听到了,当然也包括玉香给阿星讲的那个故事。不用问她也知道那天的事,所以她没再问下去。一旦被玉香知道她偷听的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玉香看着春梅有些奇怪:“干嘛不说下去?”
春梅:“哦哦,我是说……你究竟用什么话,把阿星从苦海里拉了出来?”
玉香笑:“嘻嘻,那天我给他讲了个故事。”
春梅:“看来你给他讲的这个故事对他震动很大。”
玉香:“是啊,他听了我讲的这个故事后他才接受了我。”
春梅忽然笑道:“原来他是打算终生不娶了?”
玉香:“可不是吗?那天他说:‘我的心已被兰花带走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为此他还写了一首怀念兰花的诗。”
春梅:“哦,我很想知道他是有多么思念兰花。哎,玉香,你记得他都写了些什么吗?”
玉香:“记得。我都把那首诗背熟了。没事的时候我就从他的书抽里拿出那些诗稿看。他和兰花相互为对方写的都没去刊物上发表。他一直珍藏着。只有胡玲玲为他写的一首《顽石》发表在《上海文艺》上。那些诗都被我背得烂熟于胸。阿星发脾气的时候我就背那些诗给他听。听着听着,他就流下了泪水,再也不向我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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