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去找他问清楚。宝儿好好看书,娘很快就回来啊。”
封瑾诺看着风风火火走了的木莲华,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也不用通报,木莲华直接就进了少师府。而封祁也已经吩咐过,但凡木莲华和封瑾诺来,不用通报,随他们来去。
问了府里仆从封祁在哪儿,就直奔书房疾步而去。
刘德顺正守在书房门口,远远的看到木莲华,忙向书房内的封祁禀告。
等他禀告完,木莲华也到了。
刘德顺忙弯腰行礼:“见过夫人。”
木莲华被这称呼吓了一跳,睁大眼退了一步。等回过神后,白脸转黑,“带上木姓,别让人误会了。说罢抬脚踹开书房的门,”姓封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正在批阅公文的封祁头也不抬的答道。
木莲华听着这颇熟悉的语调,心里更加恼火。果然,什么人生什么崽子,她算是服了。养的再久,自骨子里遗传的东西,那没得改。
深吸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努力让声音平静,”尚书令大人、封少师,这信您估计很是清楚。信里的内容也再了解不过。您要儿子,我给还不行吗?这休书可不敢说假。“儿子已经到了不可爱的时候,丢给他正好。她也就有空找找自己的‘春天’在哪儿了。毕竟才二十五岁,心理年龄……呸,没这种年龄!
封祁一直批阅完手里的公文,才慢慢抬起了头,扫了一眼木莲华手里的信封,淡淡的道:”传闻莲夫人鉴赏古董字画的眼力一绝。相信鉴定两种笔迹的不同,应该不在话下。“说着,拿起一张空白纸,写了一个‘书’字递给木莲华。不光如此,还找出自己十年前撰写的文稿,同样寻出一个‘书’字圈起来,也一并递给木莲华。
木莲华听他说到莲夫人时微蹙了眉。
莲夫人是她走南闯北做买卖时用的名头。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
不过也对,他连她的莲商会都一清二楚,那她就是莲夫人也不难查。
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木莲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一丝凝重,然后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两张纸,一张崭新,一张发黄陈旧,细看起来……
封祁的字相当漂亮,堪比他的容貌。
十年前的‘书’字神韵,不同于十年后的内敛沉稳,更显张扬犀利,但那如同神来之笔的字体却是和十年后的如出一辙。
也同休书上的‘书’字,天差地别。不识字的都能看出这两个字的区别,更别说木莲华能鉴字画的眼力了。”那这休书是谁写的?“木莲华抖着现在已经成了废纸一张的休书,气呼呼的问道。”祖母。“封祁照实回答。他半点背黑锅或者遮掩的意思也没有,回答的甚是利索。
那就是宝儿的祖女乃女乃了?你妹的,这不是坑老娘吗。木莲华暗骂一句,站起来走了两圈。
看着重新工作起来的男人,犹豫了一下,有些赧然的道:”咱吧,从来没有犯那七出之条。这点在洛城时的三年,宝儿他女乃女乃最是清楚。
这六年咱虽然一直带着宝儿四处跑,可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要不、要不你现在写一张放妻书?咱俩离了算了。这样你可以再娶长得好出身更好的女子,我也可以重找个门当户对的。“
封祁握着紫毫的漂亮的手顿了下,微抬首睨视了木莲华一眼,就继续埋头开始批阅那如小山堆放了一桌子的公文。
见其无动于衷——”好吧,我不求和离了,你给我写封休书吧。嗯,就写、就写嫉妒好了。“木莲华咬牙切齿的道。真是,抹黑自己也是需要勇气的。
封祁依然低头批阅公文,看也没看她,淡淡回道:”我这主院连个丫头都没有,你嫉妒谁?“
呃!还真是,一路走来全是男的。有女的也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或者他断袖?喜欢年长的?可看那些人循规蹈矩,走路都没有动静的。模样更是一般无奇。不,他不是断袖。打死他都不能有断袖的基因。她还等着抱孙儿绕膝呢。
摇摇头,摇走那些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那,那就写我无子好了。“”……“”当然,宝儿往你跟前一站,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你俩的关系。“”那,那写红杏出墙,和别的男人滚被窝?“
一股冻骨寒髓的冷气袭面而来,木莲华忙摇头,”这个绝对不行。先不说没有和你之外的男人滚过(完全是没有好时机,不是没想过),就是滚……绝对不滚!“靠,你妹的,这个理由于人于己都不利,删掉!
冷气降低了……”这个好,就写我身体有隐疾。“”母亲说你能徒手扛起五十斤豆子,壮的像牛犊子。“”那是六年前了,我现在最多扛三十五斤。“”……“”换一个,换一个。“你妹的,三十五斤也不轻啊。这臭嘴就爱说实话。”要不,偷窃他人财物?“”母亲说你曾捡过一个至少有二百两银子的包裹。却从不想据为己有。半个月后失主来找,你细细盘问后,就还给了他。“”那是,就咱这品德,高尚着呢。“”……“”嗯,这个也不行。那,要不写言人是非,多嘴多舌。“”邻里间的话,入于耳,止于口,从不对外言人是非。可假?“”呃,必须不能假。真真的。咱嘴结实,只说该说的,不会乱喷。“”嗯。“”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剩一个不孝顺父母了。“”老夫人现在尚在相国寺佛堂祈求那泥石神灵,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木莲华沉默了,低头不语。封杨氏对她是真心的。她却因为一纸假休书,就抱了其视若心肝肉眼珠子的孙子,拍**走人,还一走就是六年。期间还从不曾给她老人家稍一封平安信。
自责羞愧良久,才声音闷闷的道:”不孝顺父母公婆,这个可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