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韩优雅就听到楼下有噪杂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起床拽了个小外套披上出门,以为是李一南他们一群男人酒兴大发到现在还没有收场。
谁知道一看竟然是吴父领着吴沫沫在折腾,对面坐着李一南面露不悦,迟云离早不知道躲去哪里。
“一南,既然我和云离已经相认了,这婚事你就更应该答应下来,不说沫沫对你一心一意,就说两家的情分,这也是不浅的。”
吴父还在碎碎念,似乎是铁了心要将吴沫沫嫁进这李家的门。但是昨天他不是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拿自己当人质来着的么?怎么今天就能这么自在的大清早跑来,跟没事儿人一样。真觉得自己比较好欺负?
一想到这男人昨天的所作和今天还想把自己男人抢走,心中一股无名火立马窜起,她五指作梳随便揽了揽头发,慵懒的从二楼施施然的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的浅笑着说:“我还说呢,老公为什么这么早就起来,原来是来了客人吖……”
李一南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心中更是抹了蜜似的甜。朝着她走来的步调看去,满眼温柔。
俩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喊自己‘老公’二字。有一次逼的急了,这女子竟然转头就跑。
本来对吴父的到来还有些反感的男人,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看着一脸惺忪的小女人走近,一把将人拉到怀里,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柔声轻笑:“早安,老婆。”
韩优雅冲着他笑,这时候坐在他怀里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皱着黛眉,杏眼迷蒙的看去坐在客位的吴沫沫。说:“沫沫这么早来做什么?是来找云离还是……”顿了顿,她故作后怕的问:“还是昨天一南将你掐的厉害了,这会儿拉着叔叔来算账?”
“我……我不是。”吴沫沫咬着唇,慌忙反驳。可是本能的却还是把高领的毛衫往上拉了拉。
“韩小姐。我想和一南单独聊聊如何?”今天的吴父,要比昨天有素质有礼貌的多了,将姿态放低了许多。
可是韩优雅却不领情,也不想承他的意,扁着嘴将双手攀去李一南的脖颈上,嘟囔着:“我才不要,我是一南的老婆,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至于交易一说……”吴父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强忍着心中不喜,继续解释。
“那是什么?难不成叔叔还是想把女儿送给一南做小?”韩优雅纠结着眉。整个表情都有些嫌恶,“可是叔叔想没想过,就算是纳小,也得我这个当大的说了算!”
“胡闹!”吴父终于是忍不住,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落在茶几上。拉过吴沫沫的手放在手掌心里,语气不喜的说道:“你焦家是什么身份我一清二楚,我今天是来找一南的,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黄毛丫头说话!”
“我的头发……”韩优雅怨念的拽了自己一撮头发放在眼前,然后弱弱的说:“明明是黑的。”
“你——”吴父胸膛不住的起伏,却是不再说话,只是一双丹凤眼灼灼的盯着李一南。等着他表态。
李一南耸耸肩,看着怀里的可人儿淡淡的笑说:“我妻子说的话,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至于沫沫,她是个好女孩,只是不适合我。”
“一南!”吴父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口气,苦口婆心的又说:“我出的条件已经真的不错了。除了留给云离的那些之外,全数作为陪嫁给沫沫带过去。你母亲也是同意的,你现在这样,让我不好做没关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我的支持。你在薛家……”
李一南皱眉,语气冷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想掌控自己的人生。再说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需要别人来扶持的孩子,冷笑两声,大手一挥,招来一个木头人,吩咐道:“送客,顺便打电话告诉首尔,吴沫沫这个女人,以后不准再踏进我的宅子一步。”
“是,大少。”木头人恭顺的应了,以架人的方式站在吴父身后,逼的他们父女不得不出去。
吴父虽然面上不喜,却没说什么。可是吴沫沫却不同了,小孩子心性,一脸阴沉的瞪着韩优雅不说,还在默默的念叨什么。
韩优雅虽然不怎么喜欢有人当面这么诅咒自己,但还是依偎在李一南怀里一脸明媚的看着她走。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那么简单的结束。
就比如一句老话,秀恩爱,死的快……
吃过早饭,迟云离去送李多柔到学校。家里来了戴着口罩的陌生人,李一南去书房接待,她则无聊的穿着新买的套头兔耳朵家居服在二楼里看书。
懒懒散散的总是心不在焉,看不进去,总是想着如果李一南招待客人的时间比较长,不如自己偷偷溜出去去趟附近的门诊,查查自己的身子。
但还不等她将外套选好,就发现落地窗里倒映出了好几个人影,不是像电影中那种狂拽拉风的装扮,都是统一的制服,像是某些部门,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里却都泛着不善的光。
“一南……”这种事情,她不是没想到会发生,只是没想到会来临的这么快。
她怕冷,所以根本没有开过落地窗,这会儿声音却发散不出去。正准备转身从客卧的侧门往出跑,却被人掩住了口鼻。
有人逼着她蹲在地上,示意她不要挣扎。
她乖乖照做,准备找机会再呼救。
这别墅虽然属于酒店,但是里面李一南带来的人是真的不少,只要他们这些要绑架她的人一被看到,基本就可以确定自己的安全。
“你们是谁?”她轻声的问。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也不妨碍别人听到。
“不要乱动,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夫人想见你。”捂住她口鼻的男人用不标准的英文回答她。
她听得出来,他的口音里,带着浓浓的韩国腔。
夫人?看来是薛婉琴……
自己是真的不想去见她的,可是她却这么迫不及待的来将自己接过去……
无语的闭了眼睛。看着有人托出来的大箱子,她挣扎了几下。
这别墅是供他们一家使用,这大箱子……怎么可能出的去?
但是奇异的就是,的确被他们出去了。
她被束缚住了手脚。掩住口鼻装进了箱子,再被推出去。
途中还有人在问话,他们也流利的应对,接着,韩优雅就感觉到了冬天的气息,应该是到了室外。
大概是被放在了车上,身子被颠了一下,有略微的不适,以前觉得有点短的腿这会儿却因为太长不能随意的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被挪下来。换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时的蜂鸣不会因为隔着木箱就被减弱,反倒是呼吸变的更难受起来。
浑浑噩噩,到了后来也不知道自己被倒腾过来倒腾过去多少次,等到了周遭全部是说韩语的环境时,她已经疲累的不想睁开眼睛。
有人将她抱进了一幢别墅的二楼。单独的一间房里窗明几净,床单洁白,看样子是客卧。
她懒懒的窝在床上,只拧开了床头柜上的水瓶,大口的喝到饱,然后立马翻身就睡。
等李一南发现她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在中午临近要吃饭时。
“调监控。”他很平静。平静的似乎没有起风时的海面,看不出波澜。
一行木头人如临大敌,开始了到处的忙碌,直到下午,才真正的确定了她被带走的路线和时间。
“早晨如果不是酒店发通知来说女主人说有烟酒味道需要换风打扫,怕是你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相信。”迟云离在看到木头人们落寞的神情时。说了两句宽心话。转头又问:“早晨谁来过?”
“钟叔来了,跟我报备力豪的数据,里面有点问题,所以多耗了点时间。”李一南闭着眼,一只手无力的撑着脑袋。
早晨韩优雅吃早餐的时候精神不太好。喝了几口汤也说想吐。
他便要医师过来家里给她查查身体。
可是那丫头竟然说是因为他们昨天晚上抽烟喝酒又吃了小龙虾,整个房间里都是怪味,根本不想吃东西不说,现在呼吸着都有点反胃……
后来在钱钟进来时,酒店的服务人员也一同进来,跟保镖们说是女主人要求打扫房间换风,做无烟处理。
他也就没有起疑,谁知道竟然让人找了空子,将人带走。
但是能避开自己的贴身保镖这件事,实在让他很无语。
目光凌厉的扫去站的笔直的木头人,问:“你们最近太闲?”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说得通……闲的根本无所事事,所以放松了警惕?
“没有,大少,我们绝对是一直在暗处盯着的,他们带进来的处理工具我们也全部看过的,那个箱子我们也打开了……”一保镖自责的解释,到现在也没想通人到底怎么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带走。
“魔术。”一旁坐着的迟云离突然笑了,“你记得吗?老爷子过八十大寿的时候,你妈自己排演了魔术,是拿吴沫沫做的。”
李一南眼一睁,这时才明白过来。
他怀疑了酒店,也怀疑了吴父,更是扰的整个纽约不安生,整个人坐在家里一下午,就在等着绑匪来电话。
可是却没有想过,这件事有可能就是自己人办的……
比如,自己的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