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冷笑一声,“你都不会,会的不是被囚禁了,就是去边疆了,请问陆将军,我跟谁学?”
陆承安一哽。的确,这书字之法当世只有他,和一直在边关陪伴着他的母亲,再就是一直被囚禁的父亲会了,看到容夏嘴角那嘲讽的笑容,心里也是想不通。
容夏时不时的抬头,这水榭接连抄手走廊,四周有小舟分布,湖心有亭,亭连曲水,与水榭通舟。
抄手走廊之后是高耸起的围墙,有阁楼。而此刻,从那阁楼上吹来的风,不太对。
容夏对风敏感,这还是在她发现自己精于箭术后感觉到的。虽然依旧和陆承安对话,可是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她对讨厌的人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如今还未拂袖离去,不过是因为陆家她惹不起罢了。
如果这也算势力的话,那她就是一个势力的人好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过话,却坐在陆承安左侧的一个公子突然说道:“好了,陆将军,别忘了正事。”
容夏明显看到陆承安的面色一凛,但又撇头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字,虽然还有不甘和疑惑,却也勉强按捺了下去,容夏有些讶异,打量了一下那说话的公子,青色直缀绣竹叶锦袍,没什么特别显眼的气质,坐在那里小口啜着茶水,也没看出来对着猜花的游戏有多大的热情。
但毕竟是左位,左为贵,地位竟比陆承安还要高些。
邵峻瞅准机会让容夏换了丫头装,去众夫人那边了,这让她很满意,毕竟能多听点消息是一点,素问倒是还和灵枢一样跟在了邵峻身边。
好像一个小插曲一样,别人很快就忘了,该猜花的猜花,该出彩头的出彩头。只不过陆承安的目光不时的还会落在容夏身上,带着探究和忍耐。
容夏只当没看到,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实在是越来越好了。
只不过从墙外阁楼上吹过来的风总让她胆战心惊。
一边是陆承安跟火烧了似的视线,一边是阁楼那令她不安的风向,容夏将注意力分成了三股,简直是累感不爱。
女人的八卦力是很强的,这边谈话的内容明显少了些营养,竟是些家长里短。但直到容夏听到燕平侯府病了一大家子时,终于站不住了。
梨儿在她身后明显感觉到了自家小姐瞬间焦躁的气场,紧忙握了握她的手。容夏蹙着眉头,姐姐的医术不低,按照道理来讲,燕平侯不过是上战场留下的旧伤,她应该有能耐调理,怎么不仅没治好,还让一大家子都病倒了。
她有些后悔了,在知道燕平侯世子病了的时候她没太上心,一方面觉得有姐姐在,一方面觉得他那么轴的性格肯定要么气病自己要么气病别人,实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现在明显不是这么回事,直觉告诉她这里面肯定有哪里不太对。
燕平侯府元平候府一墙之隔,而坐在这有说有笑的沈明轩什么事都没有,无需把脉,只用看的就知道他身强体魄,健壮的很。
今儿自个儿的身份也拆穿了,看来是时候去一趟燕平侯府了。给那一大家子治治病,虽然她不乐意,但是为了姐姐,她就辛苦一下吧。容夏心里想。
其实说是夫人们,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少夫人们,年龄都不大,都是还没管事的新嫁娘,有些还保留着做姑娘时候的纯真。和公子哥们隔了一个九曲桥,所以刚刚那边发生的事情,这里并没有人知道。
这不,一个长得很清丽的少妇看着容夏不停地看着那边的阁楼,就笑道:“说好的赏花会,花都在那边水榭呢,咱么这连盆花影都没有,阁楼上还有不少,你们去搬两盆过来,这四周空空的,好没情致。
容夏挑了挑眉,心道这人好细的心,也带着善,在这京城里,实在是难得的很。对她欠了个身,拒绝了梨儿要跟着的要去,自个儿朝阁楼走去。
倒不是探险精神,只是不放心罢了。
这边阁楼上,窗边的男子轻咦了一声,带了笑意。
“公子,能射箭的一般都对风向比较敏感。我们先撤吧,不过是一个姑娘家,上来绕一圈也就回去了。”
黑衣公子收了折扇,道:“大局为重,先躲一下吧。”
侍卫诶了一声,不过刹那,俩人便没了影子。
容夏沿着小路爬上了阁楼,早在来这的路上,她就发现那边的风向又恢复正常了,有些疑惑,风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判断的,是自己判断失误还是什么,她也无法确定。
直到上了二楼,容夏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风向不对,有些花需要阳光,被放在了支架上沿着窗子伸了出去,影响了风向。
至于刚刚又觉得对了,可能是又哪刮来一阵风,赶巧了。
容夏摇摇头笑自己风声鹤唳。
随便搬了两盆漂亮又好闻的花,转头又下了阁楼,往回的路上,步子倒是轻快了不少。
玄衣男子又出现在刚才的阁楼里,身后跟着那个侍卫,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窗外那一步半步向前挪的容夏,微微笑着。
“公子,这姑娘没我想的那么厉害,临时布置的,破绽不少,她都没发现。”
侍卫脸上有一道疤,不吓人,更显气质。
男子折扇在手心轻敲,“只因事不关己,懒得挂记罢了。”
侍卫撇撇嘴,也不反驳,只是不知从哪窜出的黑影,那些在支架上的花都又回到了屋里,而匍匐在支架上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这边少夫人们的八卦还在继续,刚刚的女子看到容夏搬着花回来了,调笑道:“阁楼上可有帅公子哥儿?”
其他夫人也跟着笑,容夏抿抿嘴,因为对那少夫人没有恶感,便没有回答什么,把花放在了圆桌正中。
“邵府的丫头都像你这么可爱吗?”容夏不知道自己抿嘴带笑的样子有多漂亮,听这话稍稍愣了下。
“好呆的丫头,哈哈。”几个夫人笑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