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走,快跑啊快跑。”宋晏跟着张府的人和皇长孙刚到院外,就听到里面没出息的嚷嚷。
如果说别人还一头雾水,宋晏可以说一下便辨认出了这声音是属于谁的,尤其之后又接了一句稚女敕的童声:“别打了大个子,快带我们跑啊。”
里面打斗的声音较弱,四个天策军本不至于那么不济,虽然刚开始遭了暗算,也不会四围一也落了下风。
可不知道那天蚕丝上涂了什么下三滥的东西,他们越打越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停滞了似的。而毫不受影响的那一名羽林卫,稀里糊涂的越打越顺手,要不是容夏一直念叨跑跑跑,他肯定会把这几个天策败类彻底铲除掉。
皇长孙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到翻墙而出的影子,带动柳条的颤动。
几乎是同时,皇长孙和宋晏都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而此时带着容夏和薛灵萱狂奔的那名羽林卫满脸严肃。凭他的感知,自然知道自己慢了一步,所以不出意料,一定会有追兵。
而自己带着这俩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姑娘和小小姑娘,到底有几分胜算。
容夏被那侍卫拎着领子,也不慌也不急,拿出一个小药瓶,自己飘一路撒一路。顺便在侍卫和薛灵萱的脖子上都扎了一针。
那侍卫感觉到了容夏的动作,但想到之前的事情,便没有乱动,任她去了。
所以这边侍卫跑一路怕一路,却迟迟不见追兵。
当然皇长孙的追兵没追上的原因有一部分是被宋晏的手下缠住了,但更多的则是因为这两伙人一起在这一路白色的粉末下昏昏欲睡。
“下三滥的迷药!”
天策军骂,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迷魂药的效力有点强。要知道有能耐入选天策羽林的人,不仅功夫了得,更是闯过各种生死难关的人,别说一般迷魂药对他们根本毫无作用,就算是强力一点的,也顶多让他们觉得动起手来稍微费劲一些,可这次,他们知道,是真的栽了。
而跟着的羽林卫更是无奈,也不知道是无奈自己实力不济,还是无奈主人多此一举。
“唉行了,都到了,我脖子都快被你勒折了。”薛灵萱打掉侍拎着她领子的手,揉着颈部的红印。
容夏正在把侍卫和薛灵萱脖子上的针收掉。
“我去打探下消息,你们今天别出门了。”侍卫把俩人扔进大门,转头要走。
“唉你不是要回去吧?”薛灵萱扬声问。今天容夏洒的那东西她知道,如果不是脖子穴位上的针,他也定会中招。
“我不回去,羽林卫内部自有联系方式,你们且先回,消息我晚点会回来告诉你们。”
侍卫的身影和声音一起消失的迅速。
容夏倒是不担心,回了院子扑在床上,睡觉。薛灵萱则是帮她把肩膀上的药换了,然后窝在姐姐身边,也睡了。
而这一厢,宋晏和皇长孙都把自己的人派走了,反倒人手不够了。本来这事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可张家小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直嚷嚷着要见皇帝,任凭张家的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要知道皇帝现在一天睡着的时间可比醒着的时间多的多,而且最受不得刺激,换句话说此时的皇帝还不知道张家和太子亲家不仅做不成,还差点险些成死仇的事儿。
而对此张家小姐不可能不知道,她一直是懂事的人,这一次她的作为即便是她亲哥哥也不能理解。
但理解不理解先归一边,现在的状况算是骑虎难下,这庵堂的事不是秘密,总要有个合理且合情的收场。
所以难得一次的,张家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采取了强硬的态度。
根本没在这个污气的地方多做停留,欺负皇长孙宋晏人手不够,书呆子直接把自家妹妹扶上了马车,连府里都没回,直接向皇宫去了。
因为一直注意着宋晏和皇长孙的反应,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自家妹妹的眼神有些僵,甚至有些迷茫。
张家小姐此时并不是没有理智的,只是整个人处于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她只想面圣,把皇长孙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是她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想法,之前考虑的所有后果,一旦这么做产生的一系列影响,都让她把这想法压在了心底,甚至不惜出走。可惜却再一次险些失去了性命。
而这个时候她的脑袋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只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去找皇帝,让皇帝给你做主,去吧。”
她便去了。
容夏的确给她服用了会影响精神方面的药材,但躺在那里的若不是张家小姐,而是别人,容夏也不敢这么做。
出生于书香世家让她比其他人多了份正大光明,容夏太清楚她的所作所为都是考虑了其他人之后而牺牲了自己的结果。
所以不需多繁杂的药材,只要让她的大脑亢奋起来,她便会摒弃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只留下脑海中最深的执念。
这若是在现代,一针或是少量的西药便可达到这样的效果,可在古代就麻烦了许多。不过好在一切都算顺利。
至于其他的变动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尽人事听天命。如果这次宋晏都不能利用好她给他提供的大好机会。
那只能说,也不过是金玉其外的烂泥,扶不上墙,帮他也白帮。
而宋晏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吗?
在张家小姐跪在皇帝面前,如泣如诉一字一句的细数皇长孙的所作所为时,宋晏险些在她的脸上盯出个洞来。
他不是没感觉到张家小姐眼神的变化,最开始的时候有些迷茫,而后来愈加亢奋,越亢奋调理越清晰,竟然把所有的事情知道的不知道的顺一顺,猜一猜,大概拼凑了八九不离十。
有些猜测她瞒住了张家的其他人,而此时全盘托出,更让张府气红了眼,尤其是那名书呆子,赏花会当日他也在场,竟然没想到皇长孙的狼子野心设计的那么毒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