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一怔,她望了韦小宝一眼,说道:“师姐,这,这人的眼睛贼溜溜的,你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不行,我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他偷看了我们。”说完,她又举起剑,韦小宝本来以为自己会死了,这次月兑出来,他如何还会再次上当,他走开几步,提着裤子说:“你们走开,我可要撒尿了。”
二女脸一红,她们争相把脸扭向一旁。韦小宝和她们相斗,他知道凭自己与小玄子练出来的微末小技,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更何况那剑是不长眼的,说不定戳在身上哪里了,他便使出无赖的招术,弄得二女无计可施,她们羞红脸背向站着,一动也不动地。
乖乖龙的冬,老子可得逃了,小娘皮想谋杀亲夫,你老公可不得不走了,哪天把双儿劝来,哈,你就不得不听老公的了。韦小宝这么一想,他便跳上船,那艄公已被他们的谈话声惊醒,这时见韦小宝上船来,他忙把船缆绳解开,把舵驾船顺水驶去,他也怕那两个持剑的姑娘。
“你撒完了吗?”师妹不敢扭头,这么粗俗的人,竟在她们不远处拉撒了,她愤愤地问道。
没有回应声,身后静静的,唯有“哗哗”水流声。师姐悄悄地转过头,她大叫一声:“师妹,他不见了。”
两人提剑奔到岸边,只见韦小宝所乘坐的那艘船已在大山的那端飘浮远去。师妹跺跺脚,责备道:“你看,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奸滑的yin贼,你听信他的话,放他走了么?快上船,也许我们还追得上的。”“这人还真狡猾,可是,他,他长得并不讨厌。”
“师姐,这样的贼子,难道你竟看上他了?”师妹惊讶地望着师姐。
“哪里,我只是见他长得面善,想来也不会坏到何等地步,又何必杀了他?”师姐脸微微一红,她辩说道。
“师姐,你是怎么了,他可是污辱了我们,这样的人,不该杀?反正我是不会解恨的,我一定要杀了他,这可恶的贼子。”师妹恨恨地说。师姐没有言语,她默默地随着师妹上了船,一人解缆绳,一人掌篙撑船。
“师姐,快点,要不,过一会不知他在哪上岸了。”师妹催促着,她盯着前方那团若隐若现的黑黑小点。
滔滔流水湍急,师姐无须划动船只,只要把长篙或左或右地拨点着,小船便可随涛涛碧水行驶得轻灵快捷。河水深不可见底,全都迅快地奔涌向前方,两岸的山麓不久便移步换景,渐乎抛诸身后。
“不见了,师姐,你撑快点。”师妹急急嚷着,她抬起头来看,一点也看不到前面那船的影儿。
“唉,你别叫,我正手忙脚乱的,你是不是想去河里洗澡了?”师姐不满地说,她左边撑篙,右边撩篙,船在她的撑持下履波如夷。
不久,二人才看到,原来河水在这兽形山口向左折进,船驶入一个两岸青山遮天蔽日的若乎栈道样的河道。这里的水流因河道更显窄小而奔腾汹涌,船若剑矢般在河道中穿行,如果不是这师姐的驾驶技巧高超,平衡感优良,两人已被抛甩进河里去了。小船疾如流星般破浪穿云,终于来到一片汪洋平静望之无垠的湖泊里,这师妹双手紧紧地抓住两边的船舷,她闭着眼睛,一瞬间来临的平静详和,让她似乎经过了一场幻梦,她松开手,回望着师姐,师姐长吁了一口气,她撩了一下额头的秀发,把那根竹篙轻轻地搁在船上,心有余悸地说:“好险,幸好没有暗礁,要不,可真无法想像。”
“师姐的驾船技术真是一流的,我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师妹拍拍胸口,啧啧称赞道。
“你别夸我了,那人不知到哪去了呢?”师姐游目四望,只见前方水天一色,他定然不会朝那去的,可是,左近山高林密,也不可能从中觅到山路,他肯定也不会去那里的,那么右首呢?水绕着山,山依着水,林木葱郁,芳草丛生,哪里有路?
“师姐,我猜那贼子肯定以为我们追他不上,他正在不急不躁地驾着船,或者,他从刚才那河道中出来,定然吓得魂不附体了,没准他正找自己的魂去了。”
“师妹,你不要说得这般恶毒,他吓死了,也许,他跌进水里了,都怪可怜的哦。”
“哼,如果他真的掉进河里,太便宜他了,我想亲手杀了他,这么可恶的人,他看了我们,却还用诡计来骗我们溜走了,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师姐“扑哧”一声笑了,她嘻笑着说:“那又啥的,你凶巴巴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想出那样的办法来,虽然不太文雅,可还是很聪明的哦?”
“师姐你还帮他说,他是一个无赖,一个极其可恶的贼子。”
“倒奇怪了。”
“什么事?”师妹好奇地问道。
“你想,他的轻功很是不错,我们在后面根本没有追着,他的武功却那么差,不出一招就被你制服了,这是为什么呢?”
“嗯,是很蹊跷,我那一招并不是如何难躲闪的,难道他以为我不会杀他?”
“不会的,你看他后来真的哭起来了,‘双儿,你一个人过,你不要哭哦,’他哭得那么伤感,这可假不了。唉,我觉得他只是嘴巴和举动油滑了点,其实他还挺可爱的。”师姐呆呆地想着,她轻轻地说。
“你不要上了他的当,师姐,你真喜欢他了?唉,你若是这样,我可如何下手,他那贼模样,我看着就想杀他。”师妹劝说着,忽然她又道:“师姐,他可是有个什么‘双儿’了,你还喜欢他?”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坏。”师姐轻轻地摆动竹篙,船悠悠地飘走,与蓝天相映,像在天上飞,在画中移,她垂着头,细细地说。
“师姐,你快看,那不是他吗?”师妹大声叫嚷着,她的声音充满喜悦,不过一会儿,她又高兴不起来了,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这个师姐似乎暗暗恋着的男人。
师姐抬头一看,离岸不远处,韦小宝正与那艄公一块站在船头,他正指手划脚地对艄公说着啥。
“师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师妹逼视着师姐的眼睛,定定地说。
“你说吧,师妹。”她讷讷地说。
“如果我的剑再次架在这男人的脖子上,你是格开我的剑,还是帮着他让他偷偷地逃月兑呢?”
“这,师妹,我觉得你因为那事,还是不必杀死他的,如果他做了无可赦免的事,你要杀他,师姐没二话说。”
“好吧,我听师姐的,如果他做了恶事,那时我才杀他,你可再也不能阻拦我了?”师妹思忖良久,她说。其实,她私下里却想,哪天有机会,我偷偷地把他给杀了,不让你知道,哼,我这清白之身,让这贼子平白玷污了,不杀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师姐没有说什么,她看到韦小宝掏出一块钱币递给那艄公,急急叫他把船拢上岸。
“难道他看到我们了?不会吧,他可一直在和那艄公争论着,没有瞧见我们呢。”师妹疑惑地问道,一会儿,她又说:“他肯定是看到我们了,这贼子滑得很,他假装没有看见我们,准是在开溜了。”
师姐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偷偷笑了。她把竹篙轻轻一拨,船便轻巧地朝艄公的那艘船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