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就要来临了,窗外一片暗黑色的寂静,可是坐在阳台黑暗中的两个人确心思各异。我确实不知道罗望亮会和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至少目前我从心里特别讨厌他,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时间久了凌亚楠肯定会接受我!可是就在我一切梦想准备起航的时候,这个人像个凶悍的海盗,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用一刀一枪就解除了我所有武装,让我无力抵抗!
我看着他慢慢吸烟的侧影,心理浮现很多龌蹉的想法,如果他明天出车祸了?如果他回家生重病不治了?如果他……,一个比一个恶毒的念头不停的在我脑子里游荡。而此时的他不知道我内心的挣扎,安安静静的吸着烟视线飘忽的看着窗外。
两个人就这样无语的坐着,一个吸烟看窗外,另一个在想他如何死。这是确实是一个怪异的组合,但在当时的场景里,却显得那么静谧,一切都悄无声息
“祁亮,你喜欢凌亚楠!”他突然的一句,我还沉浸在各种杀死他的快感中,突然被这么问确实吓了一跳,心里快速的思考要怎么回答这句话?可是仔细听他这句话,不像是问话,而是告诉我一个结论。并不需要我的答案。可是他要是知道还问我干嘛?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沉默。
“我也喜欢她!”又是一句重磅炸弹,虽然我知道结果是这样,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很不舒服。可是面子还是要的,就回答我知道!
“你们不合适!”他看了我一眼,扔出这句话。“为什么!”我确实急了!猛地站起来叫到:“我知道我各方面都不如你!可是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面对年龄比我大三岁的这个男人,我感觉我们的差距不只是年龄,他的阅历和为人处世的老练是我不能比的。这我确实承认!可是内心的尊严一直在我内心叫嚣,什么都可以输,尊严不能输!既然和他说破了,就没什么可以掩饰的了,所以我的态度明显变得不太友好了。
可是出乎我意外的是,罗望亮看到我这么激动,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说:“我也不合适!”,我懵了!木然的坐下脑子里一团麻!我面前这个所谓的敌人竟然说这个!我不合适,他也不合适,这什么情况啊?这里一定有问题,我必须问清楚,稳定一下情绪问他:“为什么我不合适?你又为什么不合适?我想知道!”
罗望亮扔给我一直烟,这次我没有拒绝,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我和他好像是一路人了,好比两个要去抢劫的强盗,各自心怀鬼胎,可是知道没东西可抢的时候,就没什么压力了。
“你了解凌亚楠吗?”他问我,我诚实的摇头,告诉他我认识凌亚楠到现在不到半个月,他听后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给你讲讲凌亚楠的经历吧。”然后自顾自的讲起来。前后用了半个多小时时间,地上的烟头也有十几个。
凌亚楠的爸爸是前几年在俄罗斯边境和老毛子做边贸发财的,罗望亮的父亲和凌亚楠爸爸是一个车皮拉去当兵的老乡,也是在越战战火中过命的生死弟兄,两人情同手足,后来做边境贸易两人合伙,一起打拼一起发财。罗望亮和凌亚楠也算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是今年凌亚楠突然转学到白城,罗望亮当时在省会上学,后来才知道。回家问了母亲才知道具体原因。
凌亚楠爸爸年前向俄罗斯发了一批日用百货,结果在过边防的时候被发现在货品中夹带瓷器文物,凌亚楠父亲在没被抓捕前找到了罗望亮父亲商量对策,并如实说了夹带的瓷器是他在黑市高价收购的,只要能运出去价格至少翻几倍。罗爸爸虽然是合伙人但对此确实不知情。得知后非常震惊,大骂凌爸爸财迷心窍。但事已至此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加之考虑凌亚楠还是一个女孩,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先把她转学到白城亲属这边,罗爸爸替凌爸爸顶罪,被收押审讯。凌爸爸觉得自己对不起罗家,已经变卖了所有家产,四处活动救罗爸爸。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凌爸爸私自夹带的瓷器文物被鉴定是高仿赝品,没有任何历史价值,严格意义上不能算是文物,倒卖文物罪也就不成立。在罗望亮来看凌亚楠之前已经放出来了。
虽然事情得到了一个顺利的解决,但是两家的亲密关系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渐渐疏远了。原来凌妈妈和罗妈妈一直想撮合两个孩子,但是通过这件事,两家已经都不再提了。罗爸爸也为罗望亮办理了欧洲自费留学,一是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二是希望罗望亮几年不见凌亚楠,感情可以变淡或者转移。罗望亮此次来白城看凌亚楠也是看最后一眼,随后就要去bj办理签证,直飞欧洲了。以后能不能再相见,谁也不知道。
这一切一切的前因后果,凌亚楠到目前为止并不知情,我听到了这些,内心全是震惊!再看罗望亮没有一点恨意了,反而觉得他很爷们!
罗望亮说他明天就走,至于去国外留学的事情,他并不想告诉凌亚楠,因为她还太小,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儿,家庭的变故和压力她一定能承受的不了。他现在看来,自己并不适合凌亚楠,家庭和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与其这么为难,还不如放下一切,这样对谁都好。
至于我为什么不合适,他说通过一天对我的观察,我
眼睛里有太多的暴戾之气,做事冲动不成熟,这样的性格没办法照顾好凌亚楠,另外问我凭什么敢说自己能照顾凌亚楠?凭着你会打架?我脸红无语。至少现在的我不适合凌亚楠!将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看造化吧!
我听了他的话,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罗望亮的话像一把刀,狠狠的插进了我内心最隐秘的地方,而此时我的自尊心并没有叫嚣,而是有点情绪低落的低语,他说的对,你就是这样的人!。
罗望亮见我情绪低落,拍着我肩膀很诚恳的说:“亮子,我要走了,我请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我抬头看见了他眼里的泪水,虽然身处黑暗,但是泪水确那么醒目和晶莹。“替我保护亚楠!别让她受欺负!哥只求你这一件事!记住了吗?”我拼命的点头,泪水也情不自禁的流出。
这一刻,一个男人和男孩不再是兵戎相见的对手,而是变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都是为了一个承诺和男人的责任。而我此刻对于凌亚楠,内心深处也发生了变化,感情在慢慢的消退,亲情却在疯长。我忽然感觉凌亚楠好像是我的妹妹。我是她的哥哥,有保护的责任和义务。
罗望亮见我承诺了保护凌亚楠,很开心!并递给了我一个信封,说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写的,他怕明天离别有些话没办法对凌亚楠开口,就全写在信里。希望等他离开的时候再给凌亚楠。说完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就会房间休息了。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阳台上。
话不多说,转瞬到了中午,我帮着罗望亮收拾了行李,一起在车站等着凌亚楠,此间我们两个没有一句话交流,但是感觉确都能明白对方。
当时针快12点的时候,凌亚楠赶来了,还是那么漂亮和活泼,可是在我眼里,**几乎不见了,反而像看着自己妹妹一样的亲切。罗望亮还是一如往昔的和凌亚楠嬉笑打闹,我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没有一丝嫉妒,没有一丝羡慕,心如止水。
终于到了快开车的时间了,罗望亮突然下车,给了我一个拥抱,在我耳边悄声说“记住你的承诺,拜托!”然后有给了凌亚楠一个拥抱,说了些好好学习,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头也不回的上车了。
直到列车远去,我还傻傻的站在站台上看着列车远去的方向,眼泪不停的滑落。凌亚楠溜到我身边,看我流眼泪,故作惊讶的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啊?罗望亮哥哥才照顾你一晚上,你就感动成这样?她一个女孩都没为离别流泪,我一个男人还哭成这样!真丢人。
我并没有答话,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凌亚楠,说是罗望亮让我转交,她有些惊奇,抢过信快速的拆封,脸色绯红的读着,慢慢的她的脸色变了,后来就开始流泪,最后把信揉成一团扔了,蹲在地上大哭。
我虽然没看到信的内容,但是大概意思我也知道的差不多,此时凌亚楠的心情我也理解,只是蹲下慢慢的拍着她后背,一句话也不说的陪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凌亚楠哭够了,站起来把扔到远处的信捡回来,一遍一遍的展平,像一件无价宝一样的仔细折叠好,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转身问了我一句:“他还会回来吗?”我点头说:“他为了你,肯定会回来!”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的第一次感情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夭折了。但是这次感情至少让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男人的责任!有时候爱情不是一句我爱你,或者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虚空承诺就行的。我突然发现我之前好多事情都是混,没有一件事是可以拿的出手的。我是要走正路,做点成绩出来了。
看着哭泣的凌亚楠,我知道到我的感情已经随着远去的列车渐行渐远了,但是自此以后我多了一个妹妹。我为了一个男人而做的承诺,我会用余下的时间去证明。罗望亮!你是个男人,一个纯爷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