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们几个在屋子里,他俩愣了下,黑叔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你们坐着,我给他弄弄就好!”
说完,扶着海子叔走进了屋子,我们急忙让开地方,让海子叔坐在了沙发上,黑叔去电视柜的抽屉里拿药。
胡柏航看着海子叔这样,马上走过去说:“海叔,怎么整的啊,谁干的,我给你报仇去!”
“滚一边儿去吧,你个猴崽子,还给我报仇,骨头给你拆了。”海子叔用拳头比了他一下。
到底是怎么了,海子叔怎么突然受伤了,老爸哪去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正想着,黑叔已经拿出药来,走到海子叔近前,把那块纱布揭开,然后帮他擦着额头的伤。我刚想询问老爸的消息,门口就听见了老爸的咳嗽声。
我急忙转头看去,老爸已经站在了门口,脸色仍然不太好,微微有点咳嗽,好像还生着病似的,而且,情绪也不高,似乎被什么事情惹生气了。
看见老爸,陈觉和胡柏航急忙过去打招呼,老爸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屋子,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黑叔和海子叔。
海子叔被弄得有点疼,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说道:“黑子,你慢点!手能轻点不?”
“我也不是娘们,没那么温柔,你凑合忍着吧!”黑叔不耐烦的说。
海子叔哎呀了几声,然后偷眼看看老爸,我看他这样,总觉得他是故意装疼,给老爸看的,因为老爸好像对他有点生气的样子。
黑叔给他弄好之后,又把纱布缠上了,然后回头看了看老爸,没多说话,低着头走到一边坐着去了。
海子叔冲着黑叔抱怨道:“妈的了,打我,就看他是自己兄弟,居然为了个娘们和我动手,我就是闹着玩嘛!”
黑叔有点像受到惊吓了似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瞟了下老爸,把头转的一半,不去理会海子叔了。
海子叔被弄得有点尴尬,转头看向了老爸,咧着周围都是胡子的大嘴笑了下。
老爸表情依然冷漠,缓缓的掏出支烟,放在嘴边,一旁的胡柏航手疾眼快的迅速上前用打火机把烟点着了,老爸看看他,点了下头。
海子叔一边调侃道:“猴崽子还挺会来呼事儿的,有点马屁精的意思!是吧,宇哥?”老爸没理他的话,抽着烟,表情更加严肃,不时皱皱眉头,盯着他。
窗外的雪渐渐停止了,阳光也慢慢的照射了进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但是谁敢开口问啊。
老爸接连抽了几支烟,仍然没说任何的话,就站在那里,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终于,海子叔开口道:“宇哥,啥也不说了,我错了!以后我注意……”
听到他这话,老爸仍然没开口,缓缓的坐在了床边,咳嗽了几下,然后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都岁数不小了,什么事,我不想多说,自己明白就行。”
海子叔点点头,然后把头低了下去。一边的黑叔忙劝道:“宇哥,你也别生气了,海子就这样。你歇会,晚上还得办正事呢,我看你这几天好像身体不舒服,我一会让人熬碗姜汤给你。”
老爸嗯了一声,继续抽着烟。黑叔站起身,拽了拽海子叔,海子叔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还想和老爸说点什么,但是老爸似乎不想多说话了,俩人缓缓的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黑叔看看我们几个说:“出去玩吧,让他睡会儿……”
我们三个急忙跟着走了出去,我回头看看老爸,不知道应该和他说点什么,黑叔缓缓的关上了房门,门关上的刹那,透过门缝,我看见老爸带着疲惫,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黑叔扶着海子叔在前面走着,我们三个跟在后面下了楼,忽然胡柏航站住了,十分惊恐的看看我和陈觉,我俩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
“艹!”胡柏航压低声音道“碟还在屋子里呢……”
“什么?”我差点喊了出来,陈觉也懊恼的拍了下脑袋。
刚才突如其来的状况,居然让我们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情,这要是被老爸发现了,不知道会怎么样,简直是个天大的失误啊。
黑叔刚扶着海子叔走下楼梯,回头看了看我们三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觉忙使眼色,示意继续走,别露馅了。
胡柏航边走边小声嘟囔:“咋办,咋办,这下咋办……”
“别废话了!”陈觉低声呵止住他,不过陈觉也是忧心忡忡的表情。
我就更别提了,心都要纠到一块了,心里万分后悔,怎么就答应胡柏航看那东西,最关键是,还有好几张没看的,怎么就……我都在想什么啊……
海子叔随便在二楼找了个房间就进去了,回手就把黑叔推了出去,黑叔没好气的说:“你就折腾吧,艹的!”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口。
他把我们三个招呼到一楼的门厅里坐着,自己仍然继续着各种算账的工作。我们三个仍然惴惴不安的想着屋子里碟片的事情。
黑叔忽然发现手上还有刚才蹭的血,就顺手撕了张纸擦拭着,看着情景我才想起来问道:“黑叔,海子叔那是怎么了啊?”
“哦,没事,闹着玩,失手了!”黑叔一边擦着手一边很轻描淡写的说。
闹着玩?能把头都弄出血来,这闹得可不一般啊,而且听海子叔说那话的意思,好像还是身边挺近的人,再加上刚才老爸那么严肃的样子,这事可不像黑叔说得那么轻松。
不过,他们大人的世界,很多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我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事情吧,不管是眼前的,还是以后的……
黑叔忙活了一会儿,停下了手里的活,伸了个懒腰,看看我们,又看看外面,然后笑着说:“你们几个小子,不出去玩在这儿傻坐着干啥,咱们小时候,一到这大雪天是最高兴的,打雪仗、挖战壕、摔跤!”
说完,他想了想继续说:“走,领你们堆雪人去!”
“好,这个好!”胡柏航一旁没心没肺的站了起来兴奋的说,好像已经忘记了房间里的事情。
陈觉则一副很成熟的样子,不屑的说:“小孩儿的玩意儿,看你乐那样!”虽然这么说,不过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跟着黑叔到了院子里,院子的过道已经被人把雪清除,那些积雪都堆到了院子的一边,门外的路上,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人的眼睛被晃得有些睁不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派清新的景象。
一直让我觉得混乱、压抑的向西街,在午后被披上了这层白色外衣后,忽然像是一个纯洁的姑娘了……
黑叔拿过来几副棉手套递给我们三个戴上,然后带着我们徒手开始在院门边堆起了雪人。
胡柏航很熟练的在地上把一堆雪滚在一起,然后在雪地上推滚,雪团也越推越大,他吃力的喊道:“别看着啊,帮我下啊!”
我和陈觉笑着跑了过去,三个人继续推着大雪团……
弄了好一会儿,在黑叔的指挥下,一个一米来高的雪人堆好了,不过样子有点怪怪的,和印象里的雪人还是差了不少。
黑叔拿来了两个瓶盖放在了眼睛的位置,又把抽完的烟头插在上面当鼻子,看着确实有点那个意思了。
一旁的胡柏航又跑去把大狼狗吃食的盆子拿来,扣在了雪人的头上,惹得大狼狗嗷嗷直叫,胡柏航嬉皮笑脸的冲着狼狗说:“借用下,以后还你啊!”
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开心的和身边亲近的人一起堆雪人。从前的冬天,我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别的孩子一群一伙的打着雪仗堆着雪人,从来没想过,我也会有这样的经历。
我看了看胡柏航和陈觉,俩人脸都冻得红红的,头上还冒着热气,黑叔那张黝黑的脸也被寒风吹得有点变色,但他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堆起的雪人,叼着烟拍着手,这一刻,我觉得他忽然好像是一个小孩子。
我忽然从心底往外得觉得满足和幸福,这就是我要的生活,而且,这种生活我决心让它永远保持下去,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它!
正在我们几个围着雪人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了脚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黑哥……”
我们都循声望去,看见院门口,我心中喜出望外,只见军子在一个女人的搀扶下出现在了门口,军子仍然是一副憨憨的表情,正看着我们。
我忙走了过去高兴的大声说:“军叔,你来了啊!”
军子憨笑着点点头,虽然看着还有些虚弱,不过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起码可以随意的走路了。
陈觉也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没等军子有什么表情,陈觉就说道:“放心吧,军叔,月儿在我家挺好的,女乃女乃稀罕她比稀罕我都厉害!”军子放心的点点头,然后很感激的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