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梦境
梦境,总是虚幻而又遥远的,虽仿佛身临其境,但总留不住那美好的瞬间。在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无影无踪。
现在,已是深冬。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雪所覆盖。漫天飞落的碎雪,宛如无数片洁白的绒毛,飘落在空中。远远望去,是无尽的苍茫。雪白似乎要把天地间吞噬。这片极北之地上屹立着一座冰雪城堡,多少年了,这里荒无人烟?但是,看!宛如天边的地平线上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有如一头黑色猎豹般迅捷、灵敏。狂暴的风雪愈吹愈烈,使得少年的眉梢上覆盖着一层冰渣,刺骨的寒冷不禁让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他依然疾速前进着,仿佛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过。少年修长的黑影映照在雪地上,是如此的迷人。
前方骤然出现了一座巧夺天工的用冰雪雕刻成的城堡。冥冥之中,少年只觉得有一股雄壮的声音在呼唤着他:“过来吧,我的孩儿……”近了,近了!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漫天飞扬的暴风雪渐渐的,化成了一个男子。他的五官容貌刻画的那样精致,叫人无可挑剔。而男子开口时发出的雄壮声音,更加令人迷恋。他的身躯又是如此的冰冷,两只眼圈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使少年情不自禁地问道:“你是谁?”他稚女敕而又颤抖的童音在空中回荡着,传向远方。
“我是你的父亲,我的孩儿。父王的灵魂还能与你见面,记住,孩儿,你只要找到安格里拉的记忆宝石,所有的一切,你都会明白了。”男子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虚弱的连话也说不出了。“不,你是我的父亲,你不可能如此狠心!十二年了,你可曾看过我?”少年虽然对男子的话深信不疑,但朦胧的记忆始终无法让他相信,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庞。
“我恨,我恨你!”少年悲愤交加地跑开了,滴滴晶莹的泪珠撒落,宛如一颗颗透明的宝石。他知道自己越是留恋,就越是舍不得。“不,孩儿,不要走,你是…你…要…永远…记…记住,你是……”男子断断断续续的话还未说完:“记…记住!……”他撕心裂肺地喊叫着,“你一定要救回你的兄弟!一定……啊!”他的身躯顿时化作一条白色的巨龙,嘶吼着,似乎要把人的耳膜撕裂。少年就这样看着父亲的灵魂被拉回了冥府,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他用力地捶打着地面,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父亲,我一定会……来冥府,找……找你的……”少年哭泣着,声音回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维纳多醒了,他是被眼角的泪水浸醒的。这个梦,似乎要告诉他什么,越来越将他拉到现实的边界。他仿佛孤魂,漫步在现实与虚幻的世界里。他躺在床上,静静地,静静地聆听风的呼唤,寂寞与孤独,陪伴着他走过了十二年。
父母是什么?我真正的父母又是谁?活在他人的世界里,这又有何意义?十二年了,为何我仍在家中,这种日子何时才能了结?
这一天终究是来临了。
他倚座在床上,望着那无可言尽的世界。他们不是我真正的亲人,我的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呼唤着我。与其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奋斗的目标,没有理想,还不如了解这一切谜团。他是我的父亲。维纳多心想。他回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会想起父亲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不禁感到万分的头痛。
他的心仿佛被刀割去了一块,隐隐作痛。记忆,像是匕首,重重的插在他的心头。我到底是谁?迷途的少年,正不安的寻找属于他的人生。他从未感到如此的茫然,像是在茫茫雪原中飘荡,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为谁而活?维纳多已经十二岁了,他不再是曾经无知的幼童,更不是调皮的银发孩子,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他缓缓下了床,对世界这个未知数再一次感到茫然。他深邃的瞳孔里,再一次焕发出,少年的忧愁。
他拥有十五岁少年的理智。维纳多漫不经心地走下楼去,仍对自己的身世十分疑惑。人,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可以去努力;他没有任何方向,他始终活在没有边缘的世界里。
维纳多轻轻推开大门,漫天飞舞的大雪夹杂着刺骨的寒风,令他痛彻心扉。他苦笑着,任冰冷无情的风雪拂过他冰冷的面庞。而他白净的脸也因寒气而变得苍白不已。望着世界,他总是心想:哪怕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甚至用性命来填补他内心的空缺,也在所不惜!
然而,没有人能够答应他这微不足道的请求——父爱。只要能与父亲相见一天,他便无憾了。父母的存在难道永远都只是一个传说吗?维纳多目前被一户有钱人家收养,却过着富裕并不快乐的生活。因为他们经常外出,只有少得可怜的时间来陪维纳多。那家人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孩子,而他,恰恰又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儿。
虽说,他们对他可谓是无微不至,可他却并不快乐。是的,他仍然缺少爱的滋润。几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他看着窗外的风雪,划过云烟。这间房屋隔绝了一切,还有维纳多的自由。
维纳多站在雪地里,仰望长空。一个黑影在他的周围掠过。他耸了耸肩,笑着,没有害怕,没有畏惧,他不畏惧严寒。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旁,只有,周围翻滚起的,无数汹涌的气流。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维纳多的身后。直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从维纳多的后背涌起,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不要动,如果你想活的话。”黑衣人幽幽地说道,只能让人看到,他苍白嘴唇的微微颤动。像是弦外之音,荡起周围无数的回声;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鬼魁,冰冷的带走他人的心智……黑色,是罪恶的颜色,而他,似乎就是罪恶的化身。他冰冷而又修长的手指仿佛伸进了维纳多的背中,让维纳多凉到了心底,整个人即将被寒流变得僵硬。恐惧瞬间蒙蔽了他的心智。
维纳多多次尝试着挣月兑,但却被黑衣人有力的手牢牢钳住了。亲人之外,也只有他一人,与维纳多在一起。
“你是谁?快放开我!”维纳多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他的声音也因恐惧而变得嘶哑。刹那间,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环,层层围绕着他们,而黑衣人保持了冷默。维纳多的全身似乎都被定格了,只有嘴巴勉勉强强能动几下。黑衣人仿佛始终都只有那副冷酷模样,对维纳多全然不顾。光环飞速地缩小,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眼前与外面真是天壤之别。春暖花开,绿草如荫,一个是冰天雪地,另一个是春满人间;一个是寒风刺骨,另一个是春光明媚……一个键壮的身躯在草坪上放风筝,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维纳多!此时他正和父亲在一起,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黑衣人看着,渐渐入了迷。
“坏爸爸,抢我的风筝!快还给我!不然不和你玩了!”年幼的维纳多仰望着父亲高大的身躯,撒起娇来。“瞧你的样子,都八岁了还这样!你究竟什么时侯才长大啊?”父亲有些责怪地说。
“不,爸爸,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宁愿不长大!永远!”他又低下头来,认真地说。父亲笑着,模了模他的头,愉快地笑了。
“我亲爱的弟弟修拉,你现在还好吗?我一定会去救你的!那个少年,夺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黑衣人眼含热泪地说,“这多像以前的我和你啊!”他本想破坏这里,可又十分的不忍。维纳多沉迷在了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再也不愿离开。但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又是一道黑影划破长空。所有的美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黑影毫无反应地带走了维纳多。
“不,修拉,你不能这样!”黑衣人知道,自己不能再一错下去了,他要挽回这一切。他猛地拉起维纳多,他似乎已经沉睡了过去。黑衣人飞速地把手按在了地上,符文跳动着,在地上闪现。修拉刚想追过去,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再也没有醒来。“不,不要啊!是过去的时间之轮!不,你会改变过去的,不!我的哥哥修林他……不!”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也许只有这时,他才能摆月兑灵魂的束缚。
修林仅剩下的最后一点意识,也灰飞烟灭。他再次坠入了痛苦的深渊,无法回头。
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