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所已,见此一笑,只觉像是三月阳光照在身上暖洋又明媚,又像是穷天碧海间绽放的株株鲜卉,引人注目流连,乐此不疲,不知不觉间呼吸又是一滞。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冷言诺冲寒霜打了个眼色,寒霜领命跟了出去,没过多久进了屋子,朝冷言诺淡淡点了点头,而后又走上前来神秘兮兮的小小声的附在冷言诺耳边道,“小姐,一会儿,你可要稳住啊。”
“?”待到冷言诺想询问时,香叶又走了过来,“小姐,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来,这是蜜饯,饿坏了吧,先吃一个。”言罢,香叶悄悄递给冷言诺一个蜜饯。
香叶处事一向谨慎细心,同时稍显木讷,今次如些灵活?真是感动,我是真饿,冷言诺感激的看着香叶,倒弄得香叶像是自己做了天大的好事儿似的。
完了,香叶同样在冷言诺耳边神秘兮兮低语,“小姐,你一会儿一定要稳住啊。”
奇了怪了,这两丫头是怎么了,难道说是要跟着我陪嫁入璃王府不适应?
这时冷丞相与柳氏和冷俊轩走了进来。
表面上的说着什么出嫁从夫,夫以天啊,行妇德啊,之类的,听得冷言诺差点要摆出架势,你们能不这么虚伪吗。
这些人真是虚伪的可以,明明那日虽然她没明显露出自己的伪装,但也算是把关系弄僵,可是人家却偏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般。
“照理说女儿出嫁是要长兄背着出府的,但是你大哥不在,今日就让你二哥背你出府吧。”冷丞相看着身后的冷俊轩道,许日毕竟是大喜日子,冷丞相的语气在红灯烛火间,显得稍微有些温度。
哈?还要背着出府,还要冷俊轩来背,算了吧,我可不想明天京城里大街小巷里流传着,璃王妃出嫁路上无端横死的新闻。
“何劳二哥,言诺走着出去。”冷言诺静静道。
“哎哟喂,小姐呀,走着出去的不金贵,这哪有出嫁小姐是走着出去的。”一旁的喜婆忙上前进言。
“没有吗,那我就做这更古至今第一人。”言罢,冷言诺看了眼冷俊轩,“二哥不必有劳,多谢。”神情间竟带着一股子茫目的痴痴然。
冷俊轩看了眼这个三妹妹,眸中刚因为她的话闪过一抹疑惑,又见其表情,须臾,那点疑惑又散去,罢了,不过是一幅小女儿婚嫁姿态,又太过单纯,那日许或真是不得父爱怒极而已。
冷丞相本想发火,但是看到一屋子的人,遂努力咽下火气,干脆不再过问。
于是当外面来报,璃王已到府门口时,围观的人便见冷言诺盖着大红面纱步步优雅的缓缓而出。
远远的便听到府门外人声鼎沸,与深浅不一的抽气声,羡慕声。
看着站在大门口的冷言诺,丞相府大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顺间又沸腾了,这小姐怎么自己走了出来。
清风一徐,面纱一角被卷起,冷言诺看到了面前不过几尺之距的男子,看不清面容,却看见他的装饰。
今日他同样一袭大红衣裳,腰间不饰长物,腰线裁剪很明显与自己的嫁裳是成套的,
此时他似乎是笑着,带动一众艳羡波光,玉姿欣长,线条流畅,端得是倾国倾城,再怎么样美好的词似乎也形容不出他此刻的风华绝代。
“璃王惊为天人呀…。”
“那日我看了冷三小姐也很美的…。”
……
“王爷,他们说,走着出嫁的女子不金贵,你觉得呢?”热闹声中,冷言诺清丽的声音自红盖头下淡淡响起,带着抹娇憨,清晰可闻。
慕容晟睿微微一笑,更是引得周众人无数折腰。
原以为璃王纵然倾世容颜,但是身中寒毒,怕是多么赢弱不堪,可是当真人站在眼前,当真是如岚山群姿,高端云阳,仿若天人,如玉绝世。
某些人忽然响起那日湖中墨衣倾华的男子,遂觉得璃王就应该如眼前这般,长身玉立,芝兰玉树。
“本王觉得金贵的,那就是金贵的。”慕容晟睿答得温润却自然而然。
冷言诺在大红盖头下满意的勾勾唇角。
突然,慕容晟睿上前几步,将冷言诺的盖头掀起,直露面前的容颜定力如慕容晟睿也是片刻的怔愣。
彼时,清素若九秋之菊,明洋灿烂,此时,俏丽若三春之桃,红艳妩媚水珠玉,天地间似乎只此一色。
一笑,美人倾城。
而在盖头掀起瞬间,冷言诺看着眼前景象,何止是怔愣。
迎亲队伍长长和如一条龙在街道上蜿蜒曲行,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隔在外围,而最震憾的是……
触目所及的喜庆,触目所及满地的红布远远的铺到街道的尽头,四周房屋全贴满了喜字,挂上了红绸,远远看去,喜庆愉心,如一绵红艳山河,清明娇艳,红壮如期许……
十里锦红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十里锦红?冷言诺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下,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们本就没有感情只是为了各自的目地而成亲。
可是如此,他却给了自己场如此隆重受世人惦念的婚礼。
难怪寒霜与香叶……
可是不是说璃王府对于婚礼筹备没动静吗?脑袋里突然闪过昨晚回府所见之情形,遂心下明然。
“喜欢吗?”好听的男子声音在耳边低语,宛如雨后最温和清新的风。
……。
“三小姐真幸福啊,十里锦红啊…。”
“璃王好英彩啊…。”
“好羡慕啊……”
而一幕幕一句句确像是钉子般敲打着隐在丞相府门口人群里的冷言雪的心里……。
一路吹吹打打,终是到了璃王府。
花轿临门,听着喜轿外喜婆颇具喜庆的高呼,“踢轿门…。”。
冷言诺呼息微微一滞,似乎还恍不真实,但是心性坚韧如冷言诺又怎会如寻常女子般当真惶然感动无以复加到失去理智。不远稍倾,心湖平静无澜。
冷言诺觉得有些事有必要再次重申。
于是,感受到靠近的气息,冷言诺径自掀开轿帘,看着正探手进来的倾世容颜男子,眼神冷洌,直言不讳,“我是冷言诺,是冷丞相恨不能永远消杀抹尽的庶女,你确定还要迎我进门?”
闻言,看着冷言诺此刻如冰尘仙子的面色,慕容晟睿神情怡然,似乎毫不震惊,轻笑道,“我确定。”我娶的就是冷言诺。
“好。”她一拍轿门。
声音不大不小。
“请王爷踢轿门。”门外喜婆的声音再度传来打断了慕容晟睿欲再度一看的想法,遂眸色一晃,平添几分少有的温柔解意,似乎像是春心晃动的模样。
慕容晟睿没有去踢轿门,而是将手递给冷言诺,冷言诺看着递进来的如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掌,抬起头正对进慕容晟睿的眼眸,他的眸光很清和温润甚至没有一丝丝旖旎杂质。
“一起。”他说。
微愣,“一起。”她说,然后伸出手。
见王爷没踢轿门,反而是将冷言诺牵了出来,喜婆及众人一愣,喜婆也是见惯场面的,怔愣须臾,遂高声道,“进堂行拜礼。”
大红盖头下的冷言诺手指不经意的拽紧手中的红绸,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人生嫁娶,再心志意坚如冷言诺也是生活两世头一遭,更何论是在刚才被十里锦红冲击的情况下。
聪敏如冷言诺自然明白,他如此做,是无声的告诉众人,她冷言诺是他慕容晟睿十里锦红,亲自迎娶的王妃,重她如重自己,轻她如轻自己。
更何论对方的确是美不可方物啊,冷言诺平生的心第一次有一丝波动,不是动情,是想扑倒。
红绸另一头,慕容晟睿一一冲两方来贺宾客浅浅一笑。
璃王贵为亲王,就算大臣们背后如何想,皇上如何不亲近,这大婚娶嫡妃还是要来一观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璃王母妃在生他时就难产而死,父王两年前也去了,此时高堂上首坐着的是当朝太傅。
太傅大人今年六十而过,虽为三朝元老辈份高,但是能得亲王一礼也是于礼不合,但是岂奈璃王坚持,又得皇帝授意,太傅大人自小看璃王长大,也幸得之。
“夫妻交拜。”
……。
一场热闹受人津津乐道的婚礼终于结束一切繁文缛节,礼成圆满。
冷言诺活了两世,大姑娘出嫁头一回,感觉一切?*??木捅蝗烁?鼋?诵路俊Ⅻbr />
月光透着窗格綄纱纸映照进来,大红喜字,龙凤烛,红色纱,合卺酒,花生瓜子丢了一床,一切物什无关情爱却分外美好。
冷言诺看着这一切,甚是苦恼,感受到屋子里除了她,寒霜,香叶没别人,遂揭开盖头,“饿了。”话落,径自走到桌面,大块朵颐。
这成亲真不是盖的,累死个人,饿死个人。
真不敢相信,慕容晟睿病病的身子还能撑得如此久。
一旁的寒霜有些心疼的看着冷言诺,慢慢踱过去,站在冷言诺后面。
香叶向来细心谨慎,对于冷言诺的行为似乎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似的,只是检查起屋内的物什,看还需要什么。
院内恬然的花草假山似乎微微那么一抹涌动,冷言诺从桌上的食物中抬起头,眼眸一瞬间冷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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