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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吧!”
见容暖心出来,千暮离微微转过身,眼眸中藏着一抹刻意掩饰的复杂。
这一趟,他也是受人之托,毕竟他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要对容暖心不利,所以,他必须一路尾随,确保她的安全。
容暖心冷冷的瞧了他一眼,绕开他伸出的手,在良辰和美景的侍候下上了车。
刚刚坐下来,容暖心便感觉车帘子被人撩了起来,再轻轻的放下,她故意闭了眼,懒得去面对千暮离的脸。
如若不然,她定会忍不住想掐死他。
“走!”千暮离轻轻的喊了一声,外头的车夫已经赶起了马车,稳稳的往目的地出发了。
良辰警觉的视察着路线,一有不妥便会立即汇报容暖心,毕竟小姐对这个男人是极厌恶的,如若没有原因,小姐也不会这般厌恶一个人。
跟在容暖心身边久了,良辰和美景都学成了人精。
马车的轮子非常有节奏的辗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响,虽然不十分明显,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加的诡异了起来。
“容小姐就不怀疑本殿下会对你不利么?”许是想了许久,千暮离才轻轻的发问。
话一说出来,他便有些后悔了。
他真的是实在无法忍受两人之间的气氛,想找个话题来打破这个僵局,却不想,一说出,却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
若没有那幅画,她只怕打死也不会与他单独出府吧?
容暖心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并不看千暮离,勾了勾唇,冷冷的说道:“我相信的是那幅画,而不是你,殿下搞清楚了!”
师傅已经好些年不曾露过面了,此次召她过去,定是有事相告。
说起清廉寺的出尘大师,倒也是神秘的很,见过此人的人并不多,她向来深入简出,藏得极深。
却不知为何,自容暖心三岁起,那出尘大师便进了她们的村子,点名收了容暖心为徒,秦氏觉得过意不去,等容暖心大一些的时候,便让她在寺中帮忙做些粗活。
说起来,出尘大师可是容暖心的大恩人。
若是没有出尘大师,便没有今天的容暖心。
千暮离早料到她会这般无情,倒也并不介意,心情反倒觉得畅快了一些,心道,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的倾向。
修眉微扬,眉眼一眯,却也是说不出的风情,道:“哦?不知容小姐与出尘大师有何渊源?”
说罢,便斜斜的躺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颌,颇有兴致的等待着容暖心的回答。
从这个角度看她,却是越加的灵动可爱了,清清冷冷的瓜子脸,一双美目泛着冷光,唇瓣樱红,娇美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正这般想着,千暮离只觉得身上的血液一阵倒流,紧接着,鼻间似乎有什么味溢了出来,伸出舌头一添……
腥腥甜甜的,靠……他居然流鼻血了。
容暖心看他出丑,心中倒是愉悦了一些,一双美目也伴着几丝嘲讽,想不到堂堂七殿下,上一世的帝王,居然也会有流鼻血的一天……
意识到自己为何会流鼻血,千暮离窘得涨红了脸,赶紧一转身,仰起头来,快速的止了血。
一路上便不敢再生事端,只觉得容暖心那对清冷的眸子里总是挂着对他出丑时的讽刺。
约模过了二个时辰,城郊的清廉寺总算在眼前了,这是一间百年老寺,在几百年前的前朝便已经建立在此了。
原本是前朝的国寺,却因改朝换代,人气一落千丈。
大齐新帝倒是仁心的很,虽说已经建了新的国寺,却仍旧没有让人拆除它,来这里上香的大多是些穷苦的百姓,且只逢时节才会有人来。
平日里都是清清冷冷的。
容暖心下了马车,与千暮离一块进了寺中,这里只怕是上百年都没有变过,许多地方都破损了,仍旧遗留了些前朝的风格,寥寥无几的小尼,正沉默的扫着院中的尘埃,见有人进来,皆是佛礼相待。
“暖心来了?”寺中的一位老尼迎了上来。
容暖心立即笑道:“绝尘师太近来可好?”
那老尼微微额首:“甚好,暖心请随我来!”说罢,便引着容暖心进了出尘大师的禅房。
千暮离也想跟着进去,却被老尼拦了下来。
门一推开,只见一位老尼盘坐在禅垫上,一身的素稿青衣将她清瘦的身子包裹其中,倒是显得有些瘦小,与外界的传闻却是不太一样。
在出尘大师的正前方,是一个极大的‘佛’字,她便盘坐在那佛中央,让人顿生庄严肃穆之感。
这房里,却是不止出尘大师一人,有一位锦衣男子亦是双手合十,面向佛字在默默的参悟。
容暖心有些讶异,出尘大师向来不见外人,这位男子又是谁?
正这般想着,出尘大师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暖心,快些来见过你的舅舅!”说罢,口中念了句佛号,便缓缓的站起身来。
一回头,只见她面容早已残霜,面上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并无半分波澜。
“舅舅?”容暖心有些惊讶的望向出尘,前一世,她也不曾有过什么舅舅啊?这个人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似乎接受到容暖心探究的目光,那男子纤长的睫毛眨了一眨,而后轻轻的睁开了双眼,唇边带着一抹释然,一转头:“暖心,我们又见面了!”
是他……
容暖心看着眼前的男子,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自己与千胤玄之间会有丝毫的联系,即使是远得不能再远的亲戚也是不可能的……
出尘大师却说他是她的舅舅,这到底是如何回事?一连串的疑问在容暖心的脑海中不断的盘旋,她瞪圆了杏眸,真真无法相信!
“暖心,师傅瞒了你,是师傅的错,其实那一年,我并不是无意中收你为徒的,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们母女,你的母亲丧失了十六年的记忆,嫁给你爹的时候,她如同一张白纸,因此,才会什么都不知情!”
出尘大师叹了一口气,清冷的眸子里终是有了一丝裂迹。
容暖心的胸口微微起伏了一阵,终是平复了,只是眼中却是闪着复杂的光。
之前,千胤玄的举动也曾让她起疑,但终究是无凭无证的事,怎么证明他便是她的舅舅?
“师傅,无凭无证,你叫我如何相信?”确实,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如今凭着他们空口来穴,便要她去认亲,简直是天方夜谭。
出尘大师叹了一口气,却是缓缓的打开了那佛字后头的机关,只见那一旁的书架子突然慢慢的移动了起来,直到一条宽敞的通道呈现在容暖心的面前。
她这才收了手,淡淡的说道:“随我进去,你便知道了!”
容暖心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但直觉告诉她,出尘大师定不会骗她,百感交集下,还是随着千胤玄和出尘大师下到了里间的秘道里。
这里头却没有想象中的黑暗,而是由四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四个角落,将整间暗阁照得灯火通明,与外头无异。
“这……”
等看清楚了里头的摆设和壁画,容暖心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那最大的一幅画像,微微有些泛黄,却是穿着一身龙袍,不是先帝,亦不是当今的陛下,画的下解刻着一个字‘秦’,容暖心惊得捂住了嘴唇,聪慧的她已然猜出,那画上之人竟是前朝的皇帝,秦帝。
私藏前朝帝王遗相,那是死罪,出尘大师竟是前朝的人?
秦……一念起这个字,她本能的意识到,自己的母亲也是姓秦的。
莫非……莫非……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乱撞,搅得容暖心心神不宁。
似是看破了她的想法,出尘大师突然跪在那画前诚致的拜了一拜,嘴里低呼:“我主隆因,小郡主来看您了”。
千胤玄显得异常的平静,很显然,他已经不是初次进到这里了。
“暖心,我们都是前朝的后代,父王触犯国规,偷偷娶了前朝的公主,生下了你的母亲与我,怎知,母亲的身份却被贼人揭穿了,因此,被密秘处死了,姐姐也在逃跑的过程中下落不明,而我,却被父亲过继给了现在的平西王妃,才幸免一难……”
千胤玄的脸上被痛苦笼罩着,那一年,他才五岁,却已经懂得人心的险恶,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惨死,却无能为力,让他这些年都深深的陷在了无边的噩梦之中。
母亲死后,父亲为了保全他,另立了王妃,自此,却是满面愁容,不曾开怀过。
每每想起这些,千胤玄的心里便像是被刀割一样痛着。
容暖心摇了摇头,心中仍是不太相信……这些事太匪夷所思了,叫她如何相信?
千胤玄知道她定不会相信,一咬牙,却是解下了自己衣袍的一角,露出大半个结实的肩膀,凛冽道:“自出世起,母亲便在我和姐姐的肩膀上刻下了印记,合起来,是个秦氏!”
容暖心看着那鲜红的半边字,心乱如麻。
母亲的肩膀上似乎也有个印记,年幼时,母亲只说是上山砍柴的时候摔伤了,如今想来,确极似秦字的另一边……
“这事,母亲知道么?”身上的印记是极隐蔽的,既然千胤玄能说出这些,那么,他们刚才的话,便有九分真了。
想到这一世,容暖心担忧的却是秦氏。
方才师傅说母亲已经失忆,那么,她便是不知情的,但她们如今告诉自己,是不是意味着母亲也已经知道了?
但却不像,若真是如此,她为何不去找平西王,不去找千胤玄?
“眼下,我是怕贼人知道了你母亲的身份,借此来陷害你外祖父,你暂且不要告知你母亲,让她过得安稳一些,我会多派人去容府看着!”
千胤玄的心间一痛,想到他那苦命的姐姐,泪水隐隐在眼眶中打转,如今他已经查到了她的身份,却不能相认,真真是痛苦至极。
“听世子的!”出尘大师静静的看着容暖心,这么多年来,她隐去锋芒,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了出尘的话,容暧心仍旧惊讶,母亲到底遭遇了什么,那记忆又是如何被消除的?
疑惑重重,却也震憾连连。
正想再问,出尘已经缓缓的启动了机关,那阁门又打开了。
“日后小心一些,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说完这句,出尘大师已经推门而去了。
千胤玄面色凝重,手中不知何时竟捏了半块玉,却不是他之前给容暖心看的那半块,而是另外半块。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出尘大师一直保管着,如今物归原主,你带回去还与姐姐吧!”说罢,便将玉交到了容暖心的手上。
一股淡淡的清凉感瞬间渗进了骨肉里。
原来,这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而是一块极地的雪玉,真真是世间罕见之物,容暖心捏着它,明明是轻轻的一块,却像是捏着千金重。
“小姐,该走了!”良辰见她久不言语,担忧的上前提醒道。
容暖心回神一瞧,她竟已经出了清廉寺,此时正要上一辆极为普通的素稿马车,并不是她之前坐的那一辆。
千暮离也不知道去也哪里,此时才大步从远处走了过来。
“上车!”他们已经出来的太久了,再担搁下去,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容暖心恍恍惚惚的上了车,却发现,车内极窄,两人同坐显得十分的狭小,千暮离坐在她的身边,随着马车的晃动,时不时轻轻的触碰她的身子。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找来这么小的一辆马车。
见容暖心探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凝视,千暮离故作惊讶的侧过头来,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是温婉如玉:“怎么?我脸上脏了么?”
说罢,扬手在脸上模了一通。
装,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容暖心怒瞪了他一眼,侧过身,闭上双眸,樱唇轻启,冰冷无波:“你与千胤玄是何关系?”
“自然是堂兄弟了!”千暮离笑着摇了摇头,这女人的身上长了刺,不仅袖子里藏针,身上还藏刺,真真是让人无法靠近。
他自然知道她问的不是这个,看容暖心的脸色,只怕千胤玄与她说了什么十分严重的事,不然以这个女人超乎常人的坚强,定不会乱了心智。
方才,他远远走来,便见到她的面色十分的难看,双目亦不像平日里那般凌励,而是迷茫焕散的。
容暖心气结,这个男人到底还是要装!
马车拐了个弯,上了一道较为偏僻的小道,千暮离拉着容暖心下了车,立即有一辆华贵的马车赶了过来。
“主子,请上车!”驾车的人是千暮离的四大随侍之一追风。
容暖心面色一凝,他……为何要这样做?连换三辆马车,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上了车,这一回,马车却是驶向皇宫的方向。
良辰立即察觉不对,入车来报:“小姐,这不是回府的路!”
千暮离微微一笑,话语中藏着几丝得逞的笑意:“难不成本殿下还会说谎,我原本就说了,今儿个太后请县主进宫绘画!”
果然,马车驶向皇宫,千暮离引着容暖心一路向慈宁宫走去。
本以为不过是为太后作个画,却发现,慈宁宫今儿个是热闹得很。
放眼一扫,后宫的妃嫔都到了个齐全,除去太子殿下,几位皇子公主也都在此,德馨郡主也伴在了太后的左右。
容暖心悄悄的瞪了千暮离一眼,心中正埋怨他怎么不早说,却见千暮遥的眼神已经望了过来,她慌忙的垂下眼,规矩的向众位一一行了礼。
“暖心,今儿个哀家这小花园的花开得堪是鲜艳,哀家便想起了你的那幅百花争艳图,便让离儿将你接进了宫,可否为哀家画上一幅,也开开眼界?”
太后今儿个显得十分的高兴,想必是这么多人伴在左右,又或是有其他的喜事……
容暖心慎重的行了礼,笑着应道:“臣女遵旨!”
说罢,便让人呈上了笔墨纸砚朱沙,照着那小花园中的景致利落的勾勒出一副和美的春风图。
那画刚落笔,庆妃便惊呼了起来:“容小姐,太后让你画的明明是百花争艳图,为何你只画了些小草?”
众人自然也瞧见了,但太后未说话,她们也不敢妄加评论。
九殿下却是狠狠的瞪了庆妃一眼:“就你是个事多的,也难怪,当日成宴,你没有资格参加,自然见识不到我师傅画中的妙处!”
说罢,千暮寒已经捧起了手中的茶盏,递到了容暖心的手上。
容暖心接过茶盏,感觉手心微微一凉,千暮寒竟用茶水在她的手心绘了个字出来。
容暖心淡淡一笑,面色如常的扬声道:“谢九殿下!”
千暮寒摆了摆手,谢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师傅还是快些变法术,皇祖母高兴了,说不定就赏你黄金万两了,说罢,他又笑嘻嘻的转头看着太后,调皮的眨了眨眼:“皇祖母,你说是不是?”
太后是极喜爱九殿下的,平日里几乎是有求必应,不过是求个赏赐,她倒也没什么意见,便点了点头,嗔怪道:“就你是个能说的!”
容暖心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本该谢恩的,她却是跪了下来,请求责罚:“太后娘娘,臣女方才去寺中求签,却不想求了个凶褂,这一路上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哦?那签上说了什么?”太后挑了挑眉,想必也是知道她方才进过清廉寺的。
“臣女不敢说……”容暖心惶恐的叩了个响头,声音颤颤惊惊的。
“说!哀家恕你无罪!”太后心道,不过是怕受责罚罢了。
容暖心这才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却挂满了泪珠:“臣女去解签,高人只赠八个字,祸福缘起,万事皆空!”
“臣女思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命苦,因此才会满面愁容,扫了太后致兴,还请太后恕罪!”
那八个字,前四个字,或许有人不懂,但后四个字‘万事皆空’众人都能轻易的理解,是参透尘世,出家的意思。
太后的一张脸迅速的沉了下来。
指尖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容暖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与她叫板,凌利的眉目一扫,在千暮离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没错,今儿个她去给千胤常请了旨,将容暖心许给千胤常,顺便也将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德馨郡主一并许了出去。
容暖心配千胤常,德馨配千暮遥,如此,也算是给皇后下绊子。
容暖心的一番话众人都听在耳中,未出阁的姑娘谁又会拿自己的名誉来胡说,众人再看容暖心的眼神中已是带了深深的同情。
常公公擦着汗珠,不知道手中的圣旨是该宣还是该撤,这事要是传出去,众人不得传太后娘娘心思恶毒,给镇南王许一个祸女?
容暖心的额头已然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方才,千暮寒在她的手中写下一个‘旨’字,她便立即明白了太后今日让她进宫的目的。
千胤常的脸色一变,两次赐婚不成,让他的心中的占有欲却越加的强烈起来,想得到眼前女子的决心,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有趣,皇祖母,孙儿却也不着急,待孙儿为容小姐寻个世外高人,逢凶化吉,再议此事也不迟!”
他倒是个知趣的,一方向给了太后台阶下,另一方向,又解了容暖心的燃眉之急。
他喜欢的女人,自然不忍心她受苦了。
千胤常谈笑如常,面上并没有并分不悦,亲自上前将容暖心扶了起来,笑道:“继续作画吧,本王也想开开眼界!”
这人的心思深沉似海,容暖心看了他一眼,便故作惊恐的望向太后,见太后点了头,这才重新拿起方才千暮寒送过来的茶水,远远的在手中一点,在那画中撒了过去。
一时之间,那绿油油的草地上便像变戏法一般开出了一朵朵或樱红或淡红的小花,从外到里,从浅入深……
真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一幅画,其实是容暖心的败笔,她今儿个心情烦躁,因此,画中意境却是少了些。
但很显然,大家要看的只是变戏法。
却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赞叹声中时,千暮离却寒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过去,抢过容暖心手中的画笔,严厉的说道:“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明明手受伤了,还要画得如此卖力,是不想要这双手了么?”
说罢,他像是捧着世间的珍宝一般,将那双茐白的小手放在唇边吹了吹……
就如同上一世,她曾经那般的呵护她一般。
容暖心的眼神一闪,不知道心间流窜过什么滋味,却不是爱,也不是恨……
她的手方才在画板上碰了一下,确实青了一块,确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注意到的?
太后的脸色越加的黑沉了,她心中是想将容暖心许给镇南王的,但此时,千暮离却又在众目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种举动,若圣旨真宣下来,岂不是打了镇南王的脸?
常公公已经机灵的退了下去,想必是去皇上那里汇报去了。
“好了,今儿个赏花便到此为止吧,都散了!”太后扬了扬手,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那幅奇景,由宫人扶着,回了寝宫。
众人散去,或指指点点,或满脸鄙夷,似乎她与千暮离之间真有什么苟且之事一般。
千胤常懒懒的经过二人身边,脚步微微一顿,唇角一勾,那笑容真是说不出的邪肆:“我的心儿,你真是让本王又爱又恨,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的话一说出来,千暮离的眸子深深一沉,这话……十分的刺耳!
说罢,千胤常大笑着便随着众人一块离去了。
“千暮离,你的戏也该做够了吧?”等众人散去,容暖心终是怒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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