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容暖心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去向太后请安,便听宫人说依朵公主来了。
这受伤却是昨儿个的事,看来,依朵公主已经没有大碍了。
“小姐,她又想怎么招,难不过又是想找渣?”良辰对这个乌兰国公主早已没了好印象,一听她到访,心里便是警戒起来,想想昨儿个发生的那些事,她仍旧是心有余悸啊。
若是容暖心愚顿那么一点点,或是杨昭仪再策划的精密那么一点点,那么……倒霉的人便是容暖心了。
看看那依朵公主,人家做了坏事,却还能受到皇上的礼待,半分事没有,这让良辰十分的不爽。
她嘟着一张嘴,气恼的瞧着等在宫门口的那抹独特的身影。
只怕是连太后都不待见她,因此,才没有宫人敢请她进去呢。
容暖心勾唇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走了上去,风清云淡的与依朵打招呼:“公主是来向太后请安的么?很不凑巧,太后娘娘今儿个身子微恙,只怕是谁都不见了!”
她明知道依朵找的是她,却将话转了个弯,故意提醒依朵,昨儿个她做的那些丑事,还有脸面找上门来。
看吧,连太后都当她是瘟神了。
依朵一见到容暖心走了出来,眼中便立即噙了些泪花,那对灿烂的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悲色。
“县主,你是不敢原谅我了吗?我今儿个是诚心过来请罪的,都怪依朵耳根子软,上了别人的当,还请县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的中文倒是练的流利,发音一点也不比在中原长大的姑娘要差,看来,依朵是铁了心要留在大齐了。
容暖心似乎猜到了她今儿个来找她的目的。
左不过是为了千暮离。
昨儿个那场比试,虽说没有分出胜负,但依朵中途使诈,便是算输了,那么……只要容暖心开口,这七殿下正妃的位置,便非她莫属了。
“哟……公主严重了,这事皇上说了,谁也不准提,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你我都得……”
说罢,容暖心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依朵和依朵身后的丫头皆是一愣。
果然,依朵禁了声,容暖心瞧见她不说话了,便吆喝着良辰,去向太后请安了。
“公主想说的话,德荣都明白,也不会放在心上,公主请回吧!”
说罢,便做了个请客的手势。
依朵一听德荣是要遣她走了,她咬了咬牙,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的颜面,‘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容暖心的跟前,拽着她的裙角,便苦苦哀求道:“县主,依朵错了,依朵求县主看在依朵诚心悔过的份上,便原谅了依朵吧!”
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极了。
容暖心原不原谅她,有那么重要吗?想她前几日,即是毫不将容暖心放在眼里的,这会个又拉下脸来求她,别有目的吧?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被人瞧见了多不好,我原谅你便是!”容暖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顺势便将人拉了起来。
依朵一听这话,脸上立即绽出了天真无邪的笑意。
这笑容配上她阳光的性子,真真能迷惑人心呢。
“真的?你真的肯原谅我?”依朵仿佛十分的高兴,几乎是蹦了起来,刚想给容暖心一个拥抱,青水已经快速的将她隔开了。
她自然知道容暖心如今的身子重,若是有什么闪失,她这个暗卫便是失职了。
“这下你满意了!”良辰十分的不服气,凭什么小姐昨儿个挨了一刀,还要原凉这个小人,容暖心不堵,她心里倒是堵得慌。
直替容暖心喊不值,依她的想法,容暖心应该对她恶言相对,最好再去太后面前告上一状才是。
但是容暖心却是没有,而是温和的点了点头,笑得格外的亲切。
依朵一时之间,产生了一种面前的女人柔弱好欺的错觉,也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拉下脸要求道:“县主,既然你已经原谅我了,那么,以后我们姐妹便好好相处,尽心的侍候七殿下,我不会再跟你抢正妃的位置……”
“打住,你说什么?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良辰越听越听不下去,这好好的,怎么又和七殿下和什么正妃扯上了关系?
容暖心‘哧噗’一笑,摇了摇头,这人啊,就是喜欢得寸进尺,你让了她一回,便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她爱争什么正妃,她便去争,跑到她这里来闹,算是什么意思?
容暖心并不打算陪着她胡闹下去,也就懒得再说什么,用眼神示意青水将她拦下,便准备去向太后请安去。
依朵却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还拉着自己的两下随从侍女一块跪了下来。
“县主,依朵是真的很喜欢七殿下,求县主给依朵一个机会,依朵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县主,卓玛,你快将东西拿给县主!”
依朵说罢,便冲她身后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卓玛立即将手上一直捧着的一个黑木盒子双手奉上。
容暖心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只怕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她不接,也不说话,依朵急忙将盒子打开,里头却躺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这要是在夜里,只怕这个夜明珠,便能照亮整个大殿。
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只怕连皇上那里,也没有几颗。
容暖心笑了笑,她要是真想嫁给千暮离,那么,就算拿天下来换,她也绝对不会动摇,而如今,她不仅不想嫁给千暮离,而且还十分的不想眼前的女人嫁给千暮离。
这世上,只要害过她的人,她都不会姑息,而依朵这一回,仍旧没有学乖。
这样的女人,一招打不死她,只能再出一招了。
“接下!”容暖心抬了抬下巴,笑得依旧云淡风清,良辰错愕的瞪圆了眸子,颇为不解的喊道:“小姐,这……”
在她的心里,容暖心绝不是含图小便宜的人,为了一颗夜明珠便出卖了自己未来的夫君,这就算摆在她良辰身上,她也绝不会妥协了。
只觉得容暖心今儿个太过奇怪了。
一抬头,却见容暖心瞪了她一眼,良辰心里不甘,却不得不听令,将那东西收了下来。
依朵立即笑开了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正要挽起容暖心的手臂,却被青水再次拦了下来,她瞪了青水一眼,十分不悦的说道:“我与姐姐说几句话,你拦什么?左右以后大家都是同一家的,说几句也不行么?”
她倒是个能套关系的,这还八字没一撇,便舌忝着脸喊起了人家姐姐。
良辰气得转过身后,也懒得再看她了。
容暖心笑着扬了扬手,示意她先回去,她可什么也没说,只是收了一件东西,更何况,这东西虽然现在到了她的手上,可一会儿会搁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御书房里,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便听常公公小声来报:“皇上,赵大人的密涵!”
说罢,便退了出去,顺手将御书房的门给带了起来。
皇上细细的阅读那信上的每一个字,读到最后,眉心已经拧成了川字型,过后更是气得将信一
末世之进击的女配吧
把烧了,巴掌一拍,让人去请容定远过来。
赵权进北疆已经有些时日了,每一回报回来的情况却都是疫情加重。
他便不信,这瘟疫除了烧人的方法,便没得医治了么?
这一回,赵权的密涵上写得越加的可怖,竟是连派出去的两名太医,竟都双双染上了瘟疫,已经死了一人。
边城的百姓,已经有南下的意向敢,这疫情更是有扩散的趋势,若是再不控制,只怕整个北疆都要逼殃了。
但好在,北疆的百万雄狮至今还安然无恙,如若不然,便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让他国有可趁之机,那不是危险的很。
想到这里,皇上突然翻出前些日子在行宫里和燕国签订的议和书,上头写着议和三年,两国互不侵犯,他心中微微安慰。
半柱香的功夫,容定远便匆匆赶到了御书房。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容定远正要跪地行礼,却被皇上一把扶了起来。
“容爱卿,你来得正好,朕正在为北疆的事苦恼,你长居北疆,可有什么应对的良策?”这些日子,皇上一直是谅着容定远的。
即使出了瘟疫这档子事,也只是在朝堂之上与朝臣同议过,却还没有单独面见过容定远。
当赵权的第三封密涵送到时,他终究是放下了这口恶气,召了容定远进宫来。
自然,这一点,容定远早已心有成竹,知道皇上总会找上他,因此,今儿个他是有备而来,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哎……这瘟疫,可是百年一遇啊,上一次流广,还是在前朝,臣倒是有一个方法,不知当行不当行?”容定远面带难色的叹了一口气。
欲言又止的模样,倒好似他也为这事苦恼不已一般。
皇上心头一喜,立即道:“但说无妨!“
容定远这才缓缓而道:“臣听闻过前朝有烧活人之法,但臣觉得太过残忍,实施这方法不仅会失了民心,更有可能酿下千古之错啊。因此,臣以为,当以仁道治之,其一,先将北疆数十座城池隔离开来,朝廷供水供粮,让百姓知道朝廷并没有遗弃他们。其二,北疆的百姓饮的都是子母河里的水,只怕这也是瘟疫漫延的一个重要原因,因此,臣建议将水源封锁,合理治之!“
皇上听了他的话,暗暗思量了一番,虽说是有些道理,其中隐患也颇多,比如,这水源封锁了,那么,一些未染病的百姓,又当如何?
“爱卿这方法倒是不错,只不过……“
“皇上,其余的身体健康的百姓,可以让他们暂时迁到周边的城镇,待到一切都恢复正常再往返迁,如此一来,也保障了他们的衣食住行。”
容定远的话一说完,皇上已经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最让皇上心中舒坦的是,容定远还请辞了去边疆立功的机会,而是将这个十分重要的任务推荐给了炎亲王千暮离去挡着。
这样一来,就等同于将功劳白白让给了别人。
皇上连说了三个‘好’,当晚便召了炎亲王议事,并且与容定远一块商定了初步策略。
“皇上,段婕妤亲自煮了些莲子羹,此时正在门外呢,要不要让她进来?”常公公见皇上商量完要事,便殷勤的上前替他捏着肩膀。
这常公公常伴在皇上的身边,手法是真真练得不错,这一捏下去,皇上的身上的疲劳便减轻了不少,心头的烦躁也放下了几分,正觉得想下下火,这便有人送了莲子羹来,正合他的意,手一挥,便让常公公将人放了进来。
“皇上,累了一天了,来尝尝臣妾做的莲子羹,也不知道合不合皇上的味口!”段婕妤温和一笑,体贴的将已经冰镇过的莲子羹一勺一勺的装在小碗里,自己试了一口味道,确实清清凉凉的,这才递到皇上的嘴边。
皇上抿了一口,只觉得凉得神清气爽的,当下便夸赞道:“爱妃有心了!”
段婕妤笑得越加的甜美了,眼角一挑,常公公已经识趣的退了下去,而那按摩的活儿,也成功由段婕妤接手了。
“只要皇上喜欢,明儿个臣妾还为皇上做!”
皇上心里和身体都舒坦了,眯了眼,半靠在椅背上,正要小息一会,段婕妤又说话了:“皇上,您这御书房的宫灯也太暗了一些,臣妾听闻乌兰国这一回可是进供了个好东西,那夜明珠可是比拳头还大,照起来就跟白天似的,您怎么不放在御书房呢?这眼睛可是很要紧的啊……”
皇上笑了笑,一把握住段婕妤的手。
段婕妤惊呼了一声,以为自己这些话惹皇上不高兴了,正要跪下来赔罪,却听皇上笑道:“是你想见识见识吧?那好,朕便让人取过来给你瞧瞧!”
说罢,便扬手宣了常公公去取那夜明珠来。
待出了御书房,千暮离忍不住赞叹道:“暖心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连这一步都早已预料到了!”
说罢,他几乎是喜上眉梢,正要去向容暖心报告这个喜讯,却被皇后挡住了去路。
“遥儿,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说是凑巧,只怕皇后早已经等在了这御书房和慈宁宫的必经之路,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的很,千暮遥聪明归聪明,便是太过感情用事,只要是动了心了,怕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如今并不反对千暮遥与容暖心的婚事,只不过,昨儿个瞧见千暮离对那丫头有多么的上心,两人的关系,似乎比在行宫的时候又亲密了一些。
容暖心到底是帮千暮遥的,还是帮千暮离的,她这心里也拿捏不定了。
“母后,父皇让儿臣对北疆处理疫情,儿臣想……”千暮遥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再隐瞒什么,毕竟皇后也早已同意了她和容暖心的事。
“你想去和容暖心商量这事,是吗?”皇后扬了扬唇,一双凤眸凌利的刮了千暮遥一眼。
上前就拿一根手指重重一点他的额头。
“你真是糊涂,这女人未过门,便是随时有变数,你此时去告知她,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去告知千暮离……”
听了这话,千暮遥的脸色一变,立即急了:“不会的,暖心昨儿个还将千暮离痛打了一顿!”
他这话刚说完,便惊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背过身捂了嘴。
皇后原本只是怀疑她与千暮离有什么,这会听闻容暖心连千暮离都敢打,这等同于打了皇上的脸,而一个男人最注重的便是这张脸面,千暮离敢挨,容暖心敢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有猫腻。
想到这里,皇后立即厉声喝住千暮遥:“不许去,本宫说不许去,便不许去,你若是敢去,本宫立马将容暖心杀了!”
千暮遥自然不知道皇后的心里在想什么,仍旧不解的追问:“母后,这是为何?您不是同意暖心嫁给儿臣了么?”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皇后更加气愤,一方面将自己的儿子牢牢抓在手里,另一方面又与千暮离纠缠不清,容暖心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主。
正在这时,宫里突然一阵喧哗,只听有人大喊了起来:“抓贼啊,宫里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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