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兰如劫后重生,又震惊于巫神的沟通古今的神通,哪里有心情反击巫凡,她只是虚弱笑笑,并不说话。
巫凡见她不说话,脸色也难看,便到她身边,“怎么啦?你有没有吃我父神给的东西?那仙露和果子你动没动?”
月幽兰使劲摇头,她把头埋在雪貂身上,想起现代的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也不知巫凡看见了没有?还有欧阳轩?为什么是欧阳轩在自己身边,她的父母呢?
月幽兰越想越心慌,越想越脆弱,忍不住哭泣,但是,雪貂却不想让她脆弱的泪水弄湿它光亮油滑的洁白皮毛,不想做她的依靠,它的小腿儿蹬着她的脸,让她不得不抬头。
见她突然泪流满面,巫凡有些错愕,想要说什么,却也没有再说,只默默看着雪貂讨好似的伸出小舌头舌忝月幽兰的泪水。
“小刁。”月幽兰难为情地呢哝着,抹了一把脸,“小刁最善解人意了。”
巫凡瞥了一眼雪貂,“这小东西有些灵气,竟知道惧怕父神,想必是仙人山的仙气让它与众不同。”
“它抓伤了国师大人的脸。”玉瑶琳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国师大人如此震怒。”
“震怒?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月幽兰破泣为笑,想到高高在上的巫神竟然没有防备,被雪貂挠破了面皮,那情景,实在是滑稽。
“不过是被挠了一下,还至于震怒?而且他神通广大,去了一小会儿,回来后脸便好了,一点血痕都没有。”月幽兰嘟囔着,“巫神的这种灵药却是不错。”
“那需要消耗我父神的灵力。”巫凡郑重说道,“也就是你,换一个,早就魂飞魄散了。”
月幽兰想冷笑,但想到幻天殿下那口古井中累累白骨,她哪里笑得出来。
月幽兰回望隐在云雾飘渺间的幻天殿,如此美丽,如此梦幻,谁能想得到那下面竟隐藏着罪恶与残暴?是不是世间最丑陋的往往都是要用美丽的谎言所掩盖呢?世人迷惑于那种表象的美,而忽视了这迷幻下的可怕真相。
她,该怎样揭开这真相?她该怎样避开成为幽兰仙子的可怕命运?
她,在她还能自由走动的时候,在巫神的监视之下,积攒自己的力量,对抗巫神。
或许,巫凡,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从目前来看,巫神对巫凡并不完全信任,而巫凡,也似乎很有自己的主见,至少,在玉瑶花的问题上,是如此。
除了巫凡,巫神的身边还会有谁愿意对她施与援手?
月幽兰想到那些无知的女子盲目地拜倒在巫神的脚下,盲目地交出真心与身体,换来的是不足一年的宠幸,之后也许便是魂飞魄散,永远被抛入那个古井之中。
“魂飞魄散?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吗?”月幽兰盯着巫凡的眼睛。
巫凡一愣,“你胡说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玉瑶琳突然喊了巫凡,“我们没事了,该走了吧,别再谈论国师大人了,小心有人跟着我们呢。”
巫凡环顾四周,月幽兰也屏息倾听,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巫凡说了声“你们先等一会儿”便风驰电掣般去了,不久,赶了辆马车回来。
巫凡带着他们来到玉家别院,月幽兰立刻发现玉家别院与上次不太一样。
那院门大敞着,似乎刚刚被擦拭过,和院门亭沿上的杂草也被清除了,两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恭敬地站在大门两侧,还没有到门前,月幽兰就闻到有香味,这两人是神宫的人。
“你有先见之明吗?还是你与你父神……”月幽兰想说“你与你父神串通”,但被巫凡一瞪眼,嘴边话又咽了回去。
巫凡下了车,走向了那两人,那两人对着巫凡施礼:“国师大人派小的服侍公子,随来的还有春兰、秋兰。”
“知道了。”巫凡点头,“青木守门,山火扶着宁爷,以后宁爷就是你的新主子,你服侍他就像是服侍我,记住了吗?”
那叫山火的男子低眉顺眼软绵绵答了一声“是”,便殷勤扶着宁达向院里走,绕过影壁墙,过正堂,到了后院内宅。
两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候在那里,但是眼睛红红的,应该刚刚哭过,想到深宫女子一颗心都给了巫神一人,来这里一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吧。
巫凡让春兰服侍玉瑶琳,让秋兰跟随月幽兰,月幽兰看了一眼委委屈屈的秋兰,道:“我不需要侍女,你去服侍幻尘公子就好。”
“怎么就你事多。”巫凡不耐烦,“我父神为你分神,你不领情不道谢,还挑三拣四,就不怕传扬出去,被百姓口水淹死你?”
月幽兰缩了缩脖子,巫凡说得也许不是玩笑话,深宫中的女子的表现她可是亲眼所见,若她对寻常百姓表现出对巫神的不敬,那么她真有可能被人唾骂。
秋兰见巫凡斥责月幽兰,脸上隐约有了笑意和得意之色。
月幽兰住进了玉瑶花的房间。
而巫凡,并没有回神宫,他就住在了玉家别院的客房。
夜色中,巫凡推开窗子,见月幽兰仍然坐在桌旁灯下,她的身形,映在窗纸上,柔美,纤细,孤独,让他心中一阵阵痛楚,一阵阵迷惑,白日间,兰海水中出现的景象浮现在眼前,那女子分明就是她,那个对她痴情的男子是谁呢?怎么这么像父神?难道,她真的会成为他的继母吗?
……………………
神宫,幻天殿。
幻天殿的最高层是巫神的寝居之所。那大大的圆床摆放在房间中心,床上是柔软的粉红丝绸被褥。纱幔自屋顶垂落,罩着大床,但是,那纱幔却是轻薄透明的。
此时,巫神正枕靠靠在一美人膝头,手轻抚着美人的敏感处,美人嘴里发出不连贯的申吟与娇喘。
正当美人受不了撩拨想要抱住巫神之时,巫神突然翻身坐起,下了床,披了衣,挂了纱幔。
他坐在床沿,看着不知所措的美人,笑了一下,“欢颜到幻天殿快一年了吧。”
欢颜面上血色尽褪,“国师大人,您不喜欢欢颜了吗?”
“怎么会?你是我多年来最喜欢的女子。”巫神的手托起了欢颜的下巴,“这眉眼,这红唇,这身段,还有你这怯生生的声音,我怎会不喜欢。”
欢颜嘤咛一声抱住了巫神,“国师大人。”那声音饱含着对**的渴望。
巫神推开了她。
“但是,本座知道,有一个人更喜欢你。”巫神眼波流转,竟多了几分怜惜,“他虽然把你献给了本座,但此后却再无欢颜,你难道不知道吗?”
“国师大人。”欢颜讷讷叫道,声音如蚊子般。
“本座怜惜他对你一片痴心,决定放你出神宫,并请皇上为你们赐婚。”巫神拍了拍欢颜娇女敕却惨白的脸,淡淡笑了,“怎么,你不愿意?”
“昨日种种,欢颜全都忘了,欢颜心中只有国师大人,欢颜怎么会愿意再去服侍他人,求国师大人收回成命,欢颜不求国师大人怜爱,只求留在神宫,哪怕只是远远望一望幻天殿,欢颜就心满意足了。”欢颜知道巫神对自己的宠爱到头了。
神宫里,幻天殿的女人,来来去去,她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她来不久就知道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你还这么年轻,让你凄冷孤独,本座不忍心,本座是为你好,你回到月幽隐身边,更是报答本座对你的宠爱,你替本座拴住月幽隐,让他为本座所用,不是很好吗?”巫神把欢颜抱在怀里,手又不安分起来,欢颜顿时意乱情迷,巫神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完全臣服于自己的感官之中。
欢颜在极乐中昏厥。
巫神低声而慵懒唤道:“来人,把她带走,弄醒,梳洗打扮,送回云府,记住,一定要告诉云将军,欢颜是本座最得意之人,让他好生对待。”
欢颜被人裹着被子带出了幻天殿。巫神站在幻天殿最高处,望着欢颜被带出神宫,他仰天,傲笑,“月幽隐,你派欢颜监视我,我却对她温柔备至;如今,她回到你身边,你会怎样对她?她对比你我,你说,她会为本座调查你们月家吗?她会查出那个宁悦的真实身份吗?”
巫神回到房间,拿起了那个古怪的盒子,他扣上,便再也打不开,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难住他?可偏偏他弄了好久,也打不开这个盒子。
无可奈何,他用了法力,盒子开了,可是机关也被破坏了。
那个狡猾的小东西!
一会儿娇憨,一会儿精明,一会儿勇敢,一会恐惧,让他的千年冷硬的心都软了。
瑟缩在他怀里,让他以为他可以掌控她,却在众人面前不驯服给他难堪,更让她那可恶的小畜生抓伤他,他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可是,他不能,他若是玉瑶花,他这一辈子都不能那么对她。
她,是他千年来苦苦等候的真正的幽兰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