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从小文科成绩突出源于他从小就跟着村里一位文采斐然的人学习毛笔字,那位深受林夕曾祖父器重的中年男子,每年过年或是村里哪家进新房喜结姻缘都会过来找他写对联。
小时候被林夕尊称为师父的男子,在教林夕毛笔字之余也会给林夕说一些经史典籍,林夕常年耳濡目染,从小就对这类书籍很感兴趣,对于文科课程自然也上心,不过也养成了半个书呆子的性格,他那性格孤僻的师父为此甚是无奈,大骂林夕孺子不可教也。只不过每次林夕带着好酒揣着好书去给他依旧是来者不拒。当然,更多时候是把酒跟书收下后直接赶人。
林夕今天也不例外,拎着一瓶师父钟爱的烈酒烧刀子,还有一套珍藏版的太白阴经就往在村里位置算是偏僻的师父家里走去,太白阴经,他那李姓师父其实早就有了,只不过那是清朝的装订本,比林夕手上的还要珍贵,但经过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字体生僻不说,有些印字更是模糊不堪。这是早年中年男子在一位老地主手里购得的,那名老地主土改后家道中落,穷困潦倒,有趁机打劫嫌疑的中年男子以原价从那目不识丁的土财主手中购得了一套包养不佳的太白阴经。
今天除夕,日子喜庆,一路上碰到在自己院子里杀鸡忙活着祭神的村里人看到林夕都毫不吝啬地换上一张笑脸跟这个瞧着和气的后生打招呼。林夕都一一笑着招呼一声,碰到儿时玩伴还会客套寒暄几句。
走到师父家门前,林夕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紧闭的门,轻声道:“师父,我带了烧刀子跟一套太白阴经。”每年这个时候名字不俗的文士李玄河都会闭门不出,在家中为村人准备春联,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为村里这几十户人家写好春联,之所以整天闭门不出,只是因为孤家寡人的他不愿见到村里人合家团聚的场面勾起伤心事罢了。
李玄河及冠娶妻,典雅大方的妻子却因难产而死,几年前独子又惨遭横祸少年早逝。满月复经纶的李玄河倒真的是称得上命运多舛,也只有林夕这个被他视作半个儿子的徒弟是他仅有的安慰。
屋内传出李玄河沙哑的嗓音:“进来吧。”
林夕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院门,径直走到李家大厅,李玄河不出意外地站在桌前写春联,不仅旁边一张长凳上叠着一沓墨迹已干的春联,墙上挂着几幅墨迹未干的对联。
林夕看到师父李玄河那日渐憔悴的面容,嘴唇轻颤,将太白阴经放好后,给李玄河倒了一杯酒,柔声道:“师父,让我来吧。”
李玄河这次没有摆架子,接过酒杯就把毛笔递给林夕。
字是楷书,笔是狼毫,不同于一般春联的行书,李玄河更钟爱独树一帜的楷书春联。
林夕挺直腰杆,姿势端正,挽起袖子挥笔写字。
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李玄河喝着烈酒烧刀子,双眼一直盯着写春联的林夕。他才未及知天命之年,面容就已不是老翁胜似老翁。怎样的经历才会让这个原本踌躇满志的男子如此落魄?
李玄河喝了一口酒,砸吧着嘴,眯起双眼看着林夕的左手,他眯起眼睛后,眼角的鱼尾纹更加凸显。
而林夕的左袖,藏着三柄袖珍飞剑。
喝酒的空当,李玄河随手翻阅了一下林夕带来的太白阴经,喝完半瓶酒后,挥手让不曾停歇过的林夕走人。林夕自己也识趣,顺手牵羊走李玄河写的最好的一对春联。李玄河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林夕现在不拿走,今晚还是会再跑一趟过来拿,倒不如由他先拿了去。
每年除夕晚,李玄河家都会异常热闹,村里每一户人家都会让家里小孩过来跟李玄河讨要春联,但这热闹,却不是未老先衰的李玄河想要的。
林家每年的年夜饭都异常热闹,林家人无一例外全都遵循着祖训,即使再忙,吃年夜饭也要在家与家人一起。
两张饭桌拼凑在一起的偌长饭桌上,居中主位坐着林家人默认的家主林瑜晟,也就是林夕的大伯,林瑜晟无疑是他那一代的林家人中最有成就的,能当上一个副厅级官员,即使实权不大却也能压死不少人。
林瑜晟右边首位是林夕女乃女乃,左边首位则是林夕二叔公,他爷爷是长子,他的位置自然就是由林夕女乃女乃代替。
依次排列,林夕那排行老三的老爸坐在左三位置,而到了林夕这一代,便没那么多讲究,毕竟大部分还小,不宜排资论辈,林夕与林清羽坐在一起,对面坐着已经嫁为人妇的大姐林虞臣,还有他大哥林初阳夫妻。
整个饭桌上,林夕的父辈们都在谈着一年来的琐碎,林夕这一辈,稍为年长的,也都聊着家常,小些的,不是叽叽喳喳地闹,就是对付着碗里的美食还一边看着桌上,好像别人会抢了他想吃的那一道菜。说来可笑的是,除了林清羽,整个林家的人,都只是跟林夕客套寒暄两句就此作罢,哪怕是林夕的亲爹亲妈也没跟林夕多说几句,更别说他那从小就跟自己不对眼的亲弟弟林书山。
林清羽不顾自家老爹的眼神示意,夹了一块林夕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到林夕碗里道:“喏,你最爱吃的番茄炒蛋,二姐亲自下厨给你做的,特地按你口味多加了些汁。”
林夕将番茄炒蛋夹进嘴里后,挖了一口饭到嘴里,朝林清羽傻傻地笑了笑。
林清羽眼神温柔。整个林家,兴许只有她知道林夕现在的心里有多痛苦。活在这么一个子孙众多的大家庭中,却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克死曾祖父而遭到家人白眼,这样的痛苦到底有多大?
可怜天下父母心?林书山还未出生的时候这句话用在林夕父母身上还算合适,可如今?就连亲生父母都对林夕爱理不理。
难道林正雄死去林夕就不伤心吗?林清羽至今还记得当时才不到五岁的林夕趴在林正雄床前,双手死死扯住床单,一边痛哭一边喊着曾祖父你快醒过来。他不敢去抓林正雄的双手,因为他害怕那会弄疼爱他的曾祖父。
林夕看到林清羽眼圈泛红,吞下口中饭菜,问道:“二姐,怎么了?”
林清羽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夕愕然,笑着伸手擦去林清羽眼角泪水,柔声道:“二姐,没事的。”
林清羽深呼吸一口气,牵起一个笑容。
两人位置比较偏于角落,其余林家人对此置若罔闻。
吃完年夜饭后,自然就是给林清羽庆祝生日,只不过林清羽一般会庆祝两次,一次是与林家人庆祝之后就是仅与林夕常凤兮两人庆祝。在林家人给林清羽庆祝生日的时候,林夕开车去接常凤兮。
往年,常凤兮家里吃年夜饭的时间都会比林夕家晚,林夕到他家门口时,常凤兮还没有吃完,识趣的林夕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躺在摩托车上,在常家门口等着常凤兮。
常凤兮吃完饭后,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才出家门就看到林夕躺在车上丝毫不受寒风的影响。
常凤兮今天晚上一如既往地穿了一件黑色小西装,里面却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还破天荒的化了淡妆。常凤兮走到车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夕。
林夕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常凤兮那规模不小的胸脯,再而看到常凤兮化了淡妆后显得有几分娇艳的脸庞。
察觉到林夕视线所及的地方,常凤兮脸上稍红,故作镇定道:“起来,别让清羽姐等久了。”
林夕嘴角牵起,哦了一声就坐了起来。常凤兮扶着林夕肩膀坐上最适宜越野的雅马哈r6,双手环住林夕腰间,羊脂白玉般的脸颊紧紧贴住林夕后背,嘴角轻轻牵起一个幸福的弧度。对她来说,能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尽管她知道林夕心里的那个女孩并不是她。
林夕默然,开动引擎,造型霸气的黑色雅马哈r6轰鸣着疾驰而去。
常家二楼书房内,常安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两人转身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常仁道:“爸,你真的放心凤兮跟林夕一直这样下去?”
常仁食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道:“安儿啊,林正雄的事不能怪在林夕头上,毕竟他只是林家一个后辈。”
常安依旧放不下心,却也不想再说什么,他虽然不会什么道术,但相信只要元婴境的常家老爷子在世一天,那么他常家就不会有事,至于林夕,一个不成器的后生怎可能给有着元婴境修士坐镇的林家带来什么劫难?
开了半路,林夕突然停下车,走下车月兑下外套套在常凤兮身上,骂道:“常凤兮,我说你怕冷你就别穿那么点衣服好不好?”
常凤兮穿好林夕的外套,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对她实在没辙的林夕只能无奈的一拍额头,嘀咕了一句话,坐上车启动引擎接着往清水村赶去。
不再瑟瑟发抖的常凤兮依旧是环抱住林夕的姿势,柔声道:“你不冷吗?”
林夕没好气道:“要以前的我当然冷,可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筑基境修士,这点小风小浪对我来说就是个屁。”
常凤兮轻笑出声,道:“瞧你嘚瑟的。”
林夕挑眉问道:“怎么?不服啊?”
常凤兮又抱紧了点林夕道:“服,当然服气,我家小夕夕逆袭了,凤哥儿能不高兴吗?”
林夕张嘴刚想说话,却想到身后这妮子的爷爷好像是整个修真界也没几个的元婴境修士,最终还是乖乖闭嘴不再说话,再嘚瑟下去估计这位不需要刻意去打造女人味就已经很有女人味的妮子就要搬出常老爷子压一压林夕的气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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