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帝峰都没有派人叫她过去陪伴——
她反而觉得很不安,这个男人做事一向不安常理出牌,自己让他颜面丢失,他不可能让她活得这么安逸。
他居然三天对她的言行不闻不问,这是暴风雨及至的前兆吗?
她的预想很快就实现了。
因为她接到了他国的电话,伶雪说她已经回来了。
伶俐脸色大变,急声问:“雪儿,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在他国外学习设计吗?”
她之前是想过让伶雪回来,然后她们一起离开,可是现在形势已经变了,主动权不在她啊。
而伶雪突然回来,让她觉得不妥,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伶雪惊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姐姐,可是来得太匆忙了,我直接就上了飞机了,回来后他们才肯告诉我怎么回事,原来姐姐你给我找了这么个好老师啊。”
伶俐纤细的脸容顿时煞白了,心揪成一团,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这就是他的方式?
这一次,他不是拿她开刀,而是拿她的亲人来惩罚她。
终于,还是输他一截,果然够快,这就是他所谓的手段。
“什么老师?伶雪,你在说什么?”她只能尽力的安抚自己的情绪。
伶雪很开心的说:“就是世界级的漫画家史蒂芬啊,他亲自教我漫画设计哎,别人高价都请不来呢。这里环境也不错,什么都有,就是见不到你。”
“好的,伶雪,我大概知道了,你别到处乱跑啊,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伶俐放下电话,拳头紧紧握着,愤怒到极点,却也害怕到极点。
帝峰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手段无人能及,往往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以致命的一击。
所以她听了伶雪说那些话,也知道他暂时还没有对伶雪怎么样,起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但这更让她心惊,她真怕伶雪会出事。
原本以为只要药物成品一到,就可以离开,没想到他到是先下手为强了,直接拿伶雪威胁她。
如今伶雪在他手上,她无法做到不闻不问。
伶俐跑车急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沿着医院一路小跑,跑到帝峰的病房,直接破门而入,看到他正在困难的穿着衣服。
看样子,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我穿衣服的时候进来,原来你喜欢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啊。”
帝峰俊美的脸上依然不免苍白,他看着伶俐,目光锐利,带着几分嘲弄。
伶俐看到他那张明知故问调戏她的臭脸,心中那种委屈和无力,愤怒和难受全都涌上来了。
特别是愤怒,她允许他践踏她,虐待她,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亲情就是她的底线,是她精神上的支撑,亲情是她倾尽所有也要保护的情感支柱。
她受不了别人拿亲情来威胁她,那是她最原始的雷区。
无可名状的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帝峰那苍白的脸上,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这不是她第一次打他,却绝对是最愤怒,最狠的一次。
帝峰脸上顿时一片寒霜,阴鸷的眼底燃烧着怒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打够了没有,这是你第几次打我了?你以为我可以永远容忍你这样打我?”
她是第一个敢打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敢打他那么多次的女人,他一次次的容忍,却让她更加得寸进尺。
难道她以为自己不会对她动手吗?
伶俐凄凉的笑起来:“你这是在容忍我吗?哪一次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不是想着法子折磨我?我不管你怎么对我,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我妹妹来说事,得罪你的人是我,你要打要杀,可以冲着我来,没有必要牵扯别人,伤及无辜。求你放了我妹妹可以吗?”
面对他,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根本就斗不过他,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因为她不够狠。
只是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认输罢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一上来就甩我耳光,然后求我放了你妹妹,你觉得我会喜欢这种方式吗?伶俐,多少次了,你还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对别人你倒是很清醒很理智,为什么面对我,你就那么犟,你这样根本感受不到你的诚意,所以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吧。”帝峰淡淡的笑,笑容却冰冷。
伶俐渐渐平复了情绪,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冲动是魔鬼,不小心惹恼了她,伶雪的危险她就不能保证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已经清楚她的弱点所在,所以她除了低头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注定是他的手下败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斗不过强权,她早应该学会接受失败,接受这种宿命。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屈膝跪在他面前。
抬头看着他那无情的脸容,声音哽咽,眼泪滑下来:“这样可以了吗?我什么都不要了,连尊严也不要了,只求你可以放了我妹妹,可以吗?”
她活了一辈子,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不会轻易向别人下跪。
然而今天,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彻底的屈服了,因为这种无力的挣扎是没有用的。
坐在床上的帝峰一震,瞳孔放大,越发恶狠狠的盯着她,看着她这样屈服的姿态,却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他的手心攥得死死的,几乎掐进肉里。
“这就是你的诚意?”他的声音越发冰冷,显露出压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