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甘草一走了之。告林甘草悔婚的那户人家也没了什么动静,据说张珲捐了个监生,家里也置了些田产,日子过的不错。
桃花就苦闷的多,她对儿媳妇的标准不高,能照顾她儿子就行。连说了两个媳妇,都没了下文,当娘的心里急啊。桃花没少给媒婆手里塞银子,媒婆也会来事,说了几个贤惠能干的。
姑娘们也不在意黄光生是个傻子,可问题就出在了黄光生身上。从来对桃花的话不说半个不字的黄光生却告诉桃花说他不想成亲娶媳妇。
桃花从不知道黄光生原来那么倔。
晴天霹雳啊。桃花凄苦了大半辈子,把黄光生拉扯大,就是盼着他能为黄家传宗接代。以前想啊,能让光生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了。可现在日子不同了,桃花自然是想着多抱几个孙子。
“娘,我想等甘草回来。”黄光生说道。
等林甘草回来得等八年!而且八年之后,林甘草还不一定就会嫁个你!桃花忍住话没说。
“光生啊,娘等不了了。你看,娘白头发都一大把了,不早些给你找个媳妇,娘真的不安心啊。”桃花望着黄光生说道。
黄光生躲着桃花的眼神,闷声道:“娘,我求求您了。”
桃花狠狠的一圈锤在了黄光生的背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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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日子朱氏见到桃花都有些尴尬,毕竟差点成亲戚了不是。
后来见桃花说话行事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朱氏也就放宽了心。
这边芊金大小两位老板相处的挺好,对面的杂货铺却是闹的不可开交。
黄氏买来的胭脂水粉头花挂饰半个月只卖出去了五个,别说挣钱了,基本连本都赔进去了,这和黄氏脑子里想的财源滚滚进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她朱银铃能挣钱,到我这儿就赔钱了呢?黄氏想不通。莫不是有人贪了她的银两?
“怎么一点儿都没卖出去?!”黄氏问顺娘道,只语气是质问的语气。
顺娘听着就有些不爽了,敢情还怪我啊,脸上却还是笑道:“脂粉生意做的人多,一时间生意不好也是正常的。”
“哼。”黄氏冷冷哼了一声,“我查查货先。”
顺娘咬牙,我还偷卖了你的东西不成!
不过,显然,顺娘没动任何手脚,货一件不少,上面还蒙着不少的灰。
泼妇骂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要是别人,见这情形,肯定明白了货滞销,这条发财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可在黄氏眼里,分明就是顺娘没把货物往柜台上摆。
除了第一天摆上胭脂水粉的时候来过,其他时候都闲在家。站上一整天,累着呢,黄氏可受不了。
“哼,嘴里说着不收钱,怎么没给钱就往角落里放啊!”黄氏阴阳怪气道。
“老婶婶,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怎么可能把东西往角落摆呢?”顺娘说道。
黄氏也不答话,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银锞子,只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黄氏语气不舍道:“喏,这个给你,就当是租用地方的钱。”
顺娘是万万不可能收的,这点钱她还看不上眼,再说收了这钱就是收了麻烦。那么些卖不出去次货还不都得算在她头上。
“老婶婶,这可使不得。您还是拿回去吧,要不,您今天在这儿呆上一天,好好看看行情先?”顺娘说道。
黄氏把银锞子攥进了手里:“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啊,以后可别向我讨要。”
顺娘无奈的点了点头。
黄氏找了把木椅子坐下。
杂货铺一般只顺娘一个人在店,静姐儿在家,顺娘不许她太过抛头露面。而顺娘的夫婿白日里多是去各个镇子买卖货物,赚个差价。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老板,这鸡毛掸子多少钱?”有客人上门了。
顺娘笑道:“五文钱,您拿在手上瞧瞧,肯定不会掉毛的。”
客人满意的付了钱便走了。
接下来,顺娘又接了三个客人,卖了三尺粗布,两个木桶和几个粗瓷碗。
黄氏看不过眼了,还没一个人到她那儿看过呢。
之后每来了客人,黄氏总要拉着往胭脂水粉那儿走。当然一次买卖也没做成,反而搅黄了顺娘的生意。
没到一天,甚至没有半天,就只过了一两个时辰,黄氏就黑着脸,抱着三个装满了胭脂的包袱走出了杂货铺。
“老婶婶慢走啊。”顺娘在门口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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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在给葡萄藤除虫呢。才几天藤的叶子都枯黄了,唉唉,想吃顿葡萄,怎么就那么难?
“忙着呢?”冷不妨听到声音,丫头吓的把手边的葡萄叶子都给掐掉了。
“希夷哥。”丫头低声叫道,“你来找我爹吗,他出去了。”
张希夷摇头:“我不是来找罗叔的,我是来找你的。”
丫头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最近怎么老觉着心跳的特别快。
“啊?找我?找我做什么?”
“请你帮个忙。”张希夷说道,“上次你不是给了我一封信吗,现在我想托你回一封回去。”
“成。”丫头说道。
张希夷笑着说:“只写说白水荡快到丰收之际便是了。”
丫头点头应下,心里却纠结了好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和小花姐是不是在谋着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