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天崖的内侧,距离妙法观天台三十丈的地方,用翠竹建了三间竹屋。
也不知道这三间竹屋是什么时候建的,竟然和桃源仙居里的竹屋一样,是翠绿翠绿的,有的翠竹上还发出了新芽。
一个侍女正在伸手去掰竹屋上的绿芽。
“翠儿,何苦再伤这些苦竹?”一个看上去三十许岁,面容平和淡然的女修从屋中走出来说道。
女修面容看上去是三十许岁,但是神情中流露出来的淡然和眼中的慈和,根本不属于这个年龄。
叫翠儿的侍女并不慌张,恭敬的下蹲行礼说道:“长老,这些绿芽不掰掉,过不了几天就会长得枝枝桠桠,看着不整洁,双剑长老会说奴婢懒惰不打扫的。”
陆云来到观天崖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一幕。
沈陵越快走两步上前行礼道:“弟子沈陵越拜见妙法长老。”
“是陵越啊,不用多礼了,听说你重伤而回,本还有些挂念,现在见你气se不错,想来应是无碍了。”妙法长老很随和的说道。
“多谢长老关心。”
“你今ri过来有何事?”
“陵越此次受伤,幸得云弟相救才得以生还。昨ri得知云弟家中有一妹妹小曦,天资聪颖,年纪尚小,已是凝出剑气,且与云弟真元契合,兄妹修炼相辅相成,修为进境神速。陵越想求妙法长老收小曦为徒,以报云弟救命之恩。”沈陵越和长辈说话的时候,措词很是古朴有礼,陆云听着都有点别扭了。
“你倒是有主意,你欠的恩情,却要我来还。”妙法长老口中像是训斥,但是脸上却是带着笑容,说完沈陵越,便转身走向中间的竹屋,说道,“进来吧。”
进了竹屋,妙法长老在主位坐定。
陆云牵着小曦上前拜见,妙法长老抬手示意免礼,然后是用随和的目光打量小曦。
“上前来。”妙法长老看了一会,向小丫头招招手说道。
小曦紧紧握着陆云的手指,紧张的看着妙法长老,见对方招手,有些怕生,往陆云身后缩了缩,抬头看着陆云。
小丫头一直都这么怕生,同一个人至少要见好几次,才不会害怕。可能和很小时候的遭遇有关,按照小丫头的说法和陆云的理解,她很小的时候可是碰见过“食人族”的。
陆云逗逗她的小脸,让她不用害怕,牵着她的小手上前了一步。
妙法长老目光灼灼,伸手去握小曦的手,想用真元看看天资如何。
小丫头手被一个以前没见过的人抓着,有些不习惯,弱弱的把手抽了回来。
“倒是个怕生的,看着却是乖巧可爱。”妙法长老微微一笑说道,刚才手掌触碰时,她已用真元查看过了,这女孩儿天资确实很好,小小年纪已是凝练出剑气,而且剑气充实,确实值得雕琢。
不过,刚才的那一接触,妙法长老发觉小丫头的身体似乎有些与常人不同,却一时看不出缘由,推测可能是某种特殊体质,否则也不会如此之快就凝出剑气的。
“孩子,本座见你乖巧,有心收你为徒,但这妙法观天台ri子清淡,未必是你所愿,ri后说不得还要承袭我的观天之责,你且过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若你能答上来,便是妙法的真传弟子。”妙法长老说着站起身,牵起小曦的手,往外走。
小丫头不乐意手被陌生人牵着,想要缩回来,却被妙法长老握着挣不月兑。
小丫头被牵着走,有些急了,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陆云的手,扭头看着过来,紧张唤了一声:“哥哥……”
“乖……”陆云小声的哄道,跟着一起出去。
沈陵越走上来一步,在陆云的耳边说道:“妙法长老是要师徒问道,我们最好不要跟过去。”
陆云被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长老收徒都是很谨慎的,不仅天资要好,心xing、悟xing和道xing都要考察一番,也就是师徒礼中的师徒问道,问道过程自然是不适合有其他人在场的。
陆云赶忙退掉小曦的手指,让她一个人去。
小曦原本还抓着陆云的手的,突然弄丢了,一下子就紧张了,回头伸着小手对着空气使劲的抓:“哥哥……哥哥……”
“乖,自己去。”陆云弯腰小声的哄道。
小曦用力一甩被妙法长老牵着的手,然后扑回陆云怀里,抽着鼻子有些害怕又有些生气。
妙法长老见此,微微叹息一声,说道:“一起过来吧。”
陆云也有些无奈,只好牵着小丫头的手,跟在妙法长老身后,朝外面行去。
沈陵越见此,也颇感无奈,只希望妙法长老不要因此而恼怒,坏了这段师徒缘分。
妙法长老领着三人来到观天台,然后指着天上云火问道:“孩子,你可知这火为何悬高空,不落下,不飞升?”
小曦有哥哥牵着,底气很足不紧张了,听到问题,歪了歪脑袋便一边比划手势一边很形象的答道:“因为地上的火呼的飞上去,天上的火呼的落下来,在那里撞在一起了。”
这个答案很孩子气,但是其中却有很妙的地方,那就是天上的火为何会落下来,这间接说明了上方的大地也有重力。
妙法长老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没想过能得到像样的答案,毕竟熔岩地界的天象太过古怪,很少会有人通晓这些道理,但是小曦的回答却让她眼睛一亮。
“可会写字?”妙法长老再次问道,同时向侍女招手,让她端来文房四宝。
“会啊,小曦会写好多字。”小曦很有信心的回道。
翠儿端来文房四宝,墨已经磨好,纸也在托盘上摊开。
小曦拿起毛笔,想了一下说道:“写什么字好呢?”
“就写名字吧‘曦’。”妙法长老说道,这个字很难,比划太多,写对已经不容易,想写得工整更难。
小曦拿着笔就在纸上写了起来,一点阻滞都没有,很快就把“曦”字写好,笔画正确,字迹也很工整,虽不是书法入神,却也是很难得了。
在书法大家的眼里,写字的一笔一画都能体现执笔者的心xing。
妙法长老看过小曦写字之后,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接过毛笔,将“曦”字分开成“ri”和“羲”,指着“ri”字问道:“你可知此字是何意?”
这个问题可就深了,要知道一千年前,天渊城降临熔岩地界,从那以后,天渊城就没见过太阳,城中的居民已经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可以说,天渊城里是没人见过太阳、月亮和星星的。
想要知道什么是太阳,那必须是博学者从上古典籍中获知,可以说,天渊城里能答出这个问题的人,寥寥无几。
当然,陆云是知道什么是太阳的,甚至知道的比妙法长老还要清楚得多。
小曦听见妙法长老这么问,撅了撅嘴,看了看陆云不说话。
妙法长老这个问题本没想得到答案,没有跨越千年的学识,根本回答不上来,想让一个总角女娃儿来回答,实在是想多了。
妙法长老见小曦撅着嘴,想来是答不上来了,便笑笑想要将这一题揭过去。
却没想到,小曦撅嘴憋了好久,然后很不情愿的说道:“这是骂人的话,小曦不学。”
啊噗!
陆云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都怪自己把小丫头教岔了,这字听着不太文雅,可妙法长老明显不是问这个。
妙法长老和沈陵越听到小曦的话,都是一愣,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陆云抱着小丫头的脑袋,使劲揉她的脸蛋儿,只得以干笑掩饰这段尴尬,呵……呵呵……
“童言无忌,如此聪颖乖巧,本座甚是喜欢,今ri便收你入我门墙,为观天台真传弟子,你可愿意?”妙法长老说着从手腕上退下一个银镯子,拉起小曦的手,套在手腕上。
“愿意……吗?”小曦回身抬头看着陆云。
陆云轻轻的点点头。
“嗯。”小曦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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