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修真者眼中,凌铮等人在北珠城一战之后,像是彻底沒了消息,有不少人都认为他们是被梁家等修真势力给堵上并且击杀,但从梁家这三年玩命一样搜捕四人的情形來看,这个推断多少有些沒有说服力,
这三年里,修真界发生了不少大事儿,出现了不少年轻高手,像那横空出世的北域古修真世家子弟云长兴,大陆极东陨神之海外走进大陆的灵幽仙子,以及北珠城一战中在凌铮手下吃了大亏,却又在之后连斩年轻一代高手的梁闻道等等一些人,都是这三年中最经常被修士们谈论的年轻翘楚,
时间一长,便沒有人记得三年前在北珠城主谋坑杀七千三百多修真者,并且废掉两个元婴境高手一条胳膊,打得梁闻道,玄缠玉,画影三位年轻高手话都不敢说的凌铮,
但正如一些人期待和预料的那样,凌铮压根沒死,反而活得好好的,
这里是北域西部的一片荒山,远远望去,这片荒山中寸草不生,连鸟都不愿意在这地方拉屎,
但如果有高明的阵法师路过此地的话,便会察觉出,这里的一处山谷,是被阵法所隐藏的,
山谷面积颇大,中央处被人为地开出一个大湖,此刻湖水清澈,并有游鱼悠闲地游荡,在山谷中的一座木楼后面,有一口天然形成的灵泉,
山谷中环境优美,当真称得上草青树绿,花香怡人四个字,并且,在山谷中还有一块融合着好几座四级聚灵法阵的田地,种满了灵草,
此刻正是傍晚,在灵草田中,此刻有一个身穿青衣,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正手持一把水壶,很是悠闲地浇水,
那水都是灵泉之水,并且加入了不少不为人知的偏门东西,使得水的颜色微微有些发青,但从灵草田中各种灵草那旺盛的长势來看,显然,这男人在种花方面特别的有研究,
当然,在灵草田中最为显眼的,是一株名为神血妖莲的奇花,
湖边的一张石桌前,凌铮正在听张太炎讲着关于阵道的知识,三年的时间,他在这个与阵法师高元生活在同一时期的老阵法师教导下,阵道修为稳步增长,
突然间,护山阵法出现了一阵波动,凌铮和张太炎同时望向了一个方向,见依旧是书生打扮,三年时间模样丝毫未变的窦笔正扛着一头身形远比他大的牛类妖兽走进山谷,
“运气不错,猎到了一头黑岩牛,这东西无论是烤着吃还是涮着吃都是上品,嘿嘿,有口福啦,”窦笔将已经被一剑击穿头颅的黑岩牛扔在地上,大叫道:“凌铮,赶紧的,老子出去整整七天,还沒吃过一顿正经饭呢,”
见张太炎先是摆了摆手然后又盯着那黑岩牛搓了搓手,凌铮便笑着起身,过去抓住黑岩牛的一条牛腿,将之拖到了湖边开始剥皮,
湖水是活水,即便有血迹的话,也很快就能干净,凌铮倒也不用担心会污染环境,
半个时辰过后,专心浇花的孔玄扔了水壶,走到了山谷中一处专门用來吃饭的空地,
不远处的铁架子上架着半头黑岩牛,正在慢慢烘烤,撒上了佐料,并且已经变得金黄的黑岩牛肉释放出了极其诱人的香气,与山谷中的花香混合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凌铮几人的味蕾,
这块空地的最中央有一张石桌,中间架着一个石锅,旁边摆着好几盘子切得整整齐齐的牛肉片,还有孔玄平日里种的一些青菜,
这一老三少烤着牛肉,吃着火锅,喝着烈酒,表情都是相当的惬意,
吃饭的时候,窦笔将这几天打听到的情报说了一遍,基本上沒有什么新鲜事儿,无非就是谁谁谁又把谁谁谁给杀了,名声大震,那些门派之间又因为什么爆发了冲突,死了多少人等等,
“梁闻道那家伙这三年來风头极大,据说已经在北域单挑杀死了好几个被人们称为天才的年轻修士,俨然有争夺年轻一代领军者地位的意思,”窦笔道:“但是除了他之外,三年前和凌铮大干一场的那两个美女,玄缠玉和画影,则是一点声息都沒有,简直比咱们四个还要沉寂,”
“她们两个肯定沒死,”凌铮喝了口酒,道:“我先前虽然是在他们体内分别打入了一道无属性真元,但以她们两个当时就已经是筑基境大圆满的修为,有个十天半月就能恢复过來,”
“这两人都不是一般角色,现如今和那梁闻道一样,破入金丹境也说不定,”孔玄插嘴道:“凌铮,现如今若是让你再和他们近身战一次,还有把握赢吗,”
凌铮笑笑:“他们进步,我也沒有退步啊,”
一直沉默的张太炎吃了几口肉之后,轻声道:“小子,该教的我基本都教你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去参悟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一点不假,光是教导你理论肯定不行,想要让自己的阵道水准真正提高,得和其他阵法师不断斗阵才行,”
“前辈要走了,”凌铮敬了张太炎一碗酒,问道,
“是啊,该走了,”张太炎笑道:“总在你身边护着你,会耽误了你,咱们白阵门已经死了一个高元,我得让你好好成长,将來顶了我的位子,挑咱们白阵门的大梁才行啊,”
凌铮,孔玄,窦笔三人都是沉默,
张太炎分别给三人倒上一碗酒,笑道:“聚散离合是人生常事儿,以我老人家的本事,死肯定是死不了的,况且你们也不是找不着我,我接下來要去你们之前去过的千毒阵沼,找那破阵子切磋一下阵道,以后有事儿,去那里找我老人家就行,但有一点得记住了,若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大事儿,别去那里给我丢人,”
三人点了点头,三年的相处,他们与张太炎已经有了很深的交情,现如今这个亦师亦友的老者要离开了,他们都有些沉默,
但沒过多久,一老三少便开始畅快地喝酒,张太炎算是看出來了,这三个小子是想把自己灌多了,但张太炎却也來者不拒,和这三个未來注定不凡的年轻人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真的年轻了不少,
未來还得是年轻人的天下,老一辈是过去的经历者,现在和未來的旁观者,张太炎心中暗道,
第二天,依旧枯瘦如竹竿一般的张太炎在凌铮三人的目送下,捏碎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传送阵石,瞬间沒了影儿,
临行之前,张太炎还说下次见到三人,要去更好的青楼,这让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目送张太炎离开之后,三人站在木楼前沉默了一阵,之后孔玄道:“我们也该走了吧,”
“是得走了,这三年咱们三个把我那些黄龙丹消耗了九成多,得再去搞点才行,”凌铮点头道:“你们倒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尤其是孔玄,连浇花都用黄龙丹泡水,哪禁得起这么消耗,”
孔玄和窦笔都对凌铮如何得到那么多极品丹药很是好奇,但两人是聪明人,凌铮不主动说,他们也沒有主动问过,但这并不影响三人之间的交情,
凌铮一直有些担心他另外一个朋友,也就是当初在玄刹帝宫中碰见的化剑门传人项雪锋,
自打从玄刹帝宫中被玄刹一掌打出來之后,凌铮便沒有听说过关于项雪锋的任何消息,就算是窦笔这三年时不时地出去打探消息,都是打听不到关于那位化剑门传人的任何消息,这让凌铮多少有些担心项雪锋会不会被那个喜怒无常的玄刹给杀掉了,
在这山谷中住了三年,多少也住出了些感情,在窦笔帮着孔玄收拾药田之后,凌铮便开始加固山谷护山大阵的阵纹,并将不少窦笔换到的灵玉分别置放在阵法的各处阵眼中,
因为张太炎布置的阵法很是精妙,维持阵法运转的话,根本费不了多少灵玉,所以,按照凌铮留下的灵玉來看,隐藏这山谷的阵法至少能维持十年,
三天之后,将一切都收拾妥当的凌铮,孔玄,窦笔三人离开了这座山谷,再现大陆,
三人离开山谷之后便取出了三年前在飞鸿城外击杀铁骨战狂杜东林所得到的那艘青色战船,因为这件飞行法器材质不错,在加上是出自一位元婴境修真者之手,品质算是相当的不错,所以三人也就有长用的打算,
战船上有不少静室,三人在将目的地选好之后,便各自选了一间静室,凌铮依旧是习惯性地将自己的静室周围布了几层禁制,确认妥当了之后,这才将自己丹田中的三件法器取出,仔细观察,
凌铮得到过的法器虽然不少,但真正被他滴血认主的,也就是黑色古镜,幽魔幻镜,以及张太炎送给他的那杆不知來历的黑色长枪,
三年的时间,通过长时间的与三件法器心意相通,再加上这三年凌铮的修为稳步提升,这让他对三件法器的了解也变得越來越深,
说是这么说,凌铮依旧对黑色古镜和幽魔幻镜模不准脉,但却多多少少知道了它们的一些能力和特性,并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将之运用于实战中,
唯独张太炎送给他的那杆黑色长枪,让凌铮依旧是一头雾水,
这黑色长枪是一件阵道法器,这点沒错,但除了能用这东西刻画阵纹,并且在注入真元之后,长枪的重量会增加之外,黑色长枪唯一剩下的特性就是坚硬了,直到现在,凌铮依旧不知道这黑色长枪到底是什么品级,因为灌注真元便会增加重量这一特性,据张太炎说,是至少五品灵器才会具有的特性,但这黑色长枪却一点灵性都无,比之镶嵌幽魔珠就像是会把凌铮活活抽死的幽魔幻镜还不堪,
据张太炎所说,这长枪是可以铭刻阵纹而不散的,但只能是认主之后,由认主的阵法师去刻画,所以张太炎虽然一直想要帮忙,但却也是爱莫能助,
而凌铮也一直在为该给这黑色长枪铭刻什么阵纹而思考,现如今,已经成功成为三级阵法师的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既然黑色长枪沒有灵性,那么便发挥它本身的优势好了,
之后,凌铮便深吸了一口气,指端迸射出一道笔状的无属性真元,开始在黑色长枪上刻画一种名为“万钧”的阵纹,
万钧,顾名思义,即重若万钧,刻画了这种阵纹,黑色长枪原本就将近三千斤的重量会变得更加恐怖,但对现如今双臂力量再次有了长足增长的凌铮來说,再重一些显然会更加顺手,并且在对敌时,这长枪也能更大限度地发挥它本身的优势,
“嗡,”
在凌铮将阵纹刻画完毕之后,一声轻响,黑色长枪上的阵纹先是爆发出一阵强烈的莹白色光芒,之后光芒骤然收敛,凝练在长枪表面,
被刻画阵纹的黑色长枪晃动了一阵,紧接着阵纹便消失不见,凌铮一开始还以为阵纹消散,试探性地握住了长枪之后,立刻感觉这枪变得沉重太多,
“难道是阵纹都被隐藏在了内部,”
凌铮想了半天,最终只能想出这么个结论,之后,凌铮决定为这黑色长枪取个名字,
“唔,既然已经铭刻了万钧阵纹,干脆就叫万钧枪好了,”凌铮嘀咕道:“嘿嘿,这名字听着就霸气啊,”
他才说完,便感觉手里刚刚得到新名字的万钧枪一阵发热,到后來,就算是凌铮那强悍的肉身,手掌都被烧得皮开肉绽,
他满是疑惑地望着眼前月兑手而出,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的万钧枪,见这朴拙的长枪先是晃悠了一阵,之后,枪头直直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再之后,万钧枪中迸发出了一大片金红色的火焰,愣是将这间静室的地面给融出了一个大洞,
因为这战船是浑然一体,破损了一块之后便不再完满,孔玄和窦笔还沒反应过來,便随着青色战船一起坠向地面,
“轰,”
一声大响,神性不在的青色战船直接摔成了碎片,孔玄和窦笔冲天而起,一眼便望见了下方正握着万钧枪发呆的凌铮,
沒等两人说话,凌铮便指了指刚刚万钧枪所指向的那个方向,沉声道:“先不去搞丹药了,先去那里,好像有很了不得的东西,”
孔玄和窦笔对视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却也沒有反对,
而凌铮则望着手里的漆黑朴拙的万钧枪,面色凝重,
因为刚刚在万钧枪迸发出金红色火焰的那一刻,凌铮的黑色古镜竟然释放出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情绪,这足以让凌铮密切重视,
“你到底是什么來头……”凌铮盯着万钧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