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气!”
上官逸还是把口袋里的那张照片拿出来,放到桌上,他可不敢惹东方玦。
因为,下场会很惨。
现在想起来,还是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让我拿照片,少爷我自己查。”
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展颜,上官逸扬尘而去。
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进了房间,东方玦给寒舟打了电话,让他注意不要让上官逸接近展颜。
这个表弟,性格怪异,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其实手段很辣,比起他来一点都不差,而且玩女人从来不手软。
展颜,是他的猎物,除了他,谁都不能猎取。
………
今天是周日,展颜不用上课,也跟画廊里请了半天的假,特意来宜心疗养院看望妈妈。
她按着平时的时间来到宜心疗养院。
“展小姐,你来了。”这里的护士见到展颜,热情地打招呼。
展颜的母亲慕容情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展颜每周都是周日来看望,这里的护士医生都认识她。
她长得漂亮,带人虽然算不上热情,但也很温和有利,所以护士医生都喜欢她。
“嗯,来了,张护士,我妈这周还好吗?”展颜问。
“嗯,挺好了这周,并也没有再犯,现在还在睡,没起呢。”
慕容情得的是间歇性神经分裂症,还有狂躁症状,认认的时候少,药物控制着,一般的时候就是痴痴呆呆,谁都不认识,犯病的时候就会狂躁不安,会打人,看到谁打谁,就连展颜都被她打过好多次。
展颜站到母亲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母亲还睡着,神色安静甜美。
这里是z市最高级的疗养院,是一人一个房间,房间内还有沙发以及一些家具什么的。
展颜坐到床边的沙发上,深深地注视熟睡的母亲。
慕容情现在已经44岁了,还是那么美丽,也许是上帝眷顾她对爱情的痴狂疯癫,特别厚待她,在她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除了眼角淡淡的细纹。
当年,有很多男人迷恋过慕容情,疯狂的迷恋。
那时的她,何其风光。
只要她开口,很多人愿意赠她豪宅香车,把她像是金丝雀一样金窝藏娇。
但迷恋只是迷恋,并不是爱恋,当然,慕容情喜欢的也是他们的钱。
如果这样戛然而止,其实很好。
结果总是不如人愿,还是出现了一个男人,被慕容情爱上。
祁彦华,那个男人的出现,就是慕容情悲剧的开始。
“祁彦华……”
展颜轻轻喃呢这个名字,那个她应该成为父亲的人,她只见过两次,第一次她不记得,听妈妈说那是她刚刚生下来半个多月,从保温箱里刚抱出来。第二次是她12岁的时候,妈妈疯了,为了妈妈的病,家中的钱全部花光,雪姨把她带到一个儒雅的男人面前,告诉她,那是她的父亲祁彦华,天真的她请求父亲为妈妈拿钱治病,换来的只是他冰冷的讽刺,“岑雪,你以为领个野种到我面前,就是我祁家的女儿?”
那讽刺而冰冷的声音,她现在依旧记得。
床上的慕容情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一双很美很清纯却也空洞的眼睛。
“妈,你醒了?”展颜拉回自己的思绪,笑着开口。
慕容情做起来,迷茫而空洞地看着展颜,看了很长时间,那麻木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小女孩一般的纯净。
展颜知道,今天慕容情的情况不好也不坏,不认识人,却又没有发狂。
这已经很好,她最怕的就是她来看望她之时,她是发狂的愤怒的。
那样,她们母女一周仅有的半天时间也不能好好相处。
“我是展颜啊。”她对妈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也不在乎她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女儿,展颜,你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是希望我可以快乐地成长,时刻展露笑容。”
慕容情已经转头,空洞的眼神不再看她,而是愣愣地望着窗外的草地。
那里有几个人被护士看着在草地上聊天。
“想出去玩吗?”展颜问,“我帮你穿衣服,然后我们洗脸出去玩好不好?”
慕容情转过面无表情地脸,呆了三秒钟,对她一笑,似是对她议题的肯定。
然后,展颜给母亲洗完脸之后,有给她涂了一些她带来的护肤水乳液之类,才扶着她出去,来到了刚才在房间内看到的那块草地。
草地上有好几颗很大很大的榕树,现在枝繁叶茂,像是一定天然的绿色打伞,把阳光遮住。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天气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妈,我们去那边的榕树下好不好?”展颜一边和慕容情说话,一边把她扶到榕树下的长椅上。
慕容情安静地坐在长椅上,面容呆滞,偶尔会笑一个,但也只是那只痴痴呆呆的笑。
展颜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双手,跟她讲话。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妈妈,我最近很好,雪姨已经同意我不用去天上人间上班了,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很开心吧,这是你一直希望的,我没有让你失望,那样的日子我终于挺过来了。”她开心地说,“而且啊,我很尊敬的一个教授给我介绍了一个在画廊打工的工作,虽然没有以前挣得多,但是在那里上班我很高兴,那里的经理人很好。”
“我既然不再天上人间上班了,就不应该再让雪姨帮我们支付疗养院的费用了,这些年雪姨其实也帮了我们很多,虽然她要求我必须要在那里上班,但我还是很感激她。”
“下个月我们会换一个其他的疗养院,好不好?”
展颜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望着远处的草地,蓝天,白云。
以前,她总是觉得生活是黑暗的,这段时间,她觉得生活一下子充满了希望,明朗了起来。
“妈妈,我会很努力的学习的,变成你希望的那样的人,还有一年多,我就要毕业了,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就会好起来。”此时,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展颜轻轻闭上眼睛,睫毛上沾着一滴晶莹的水晶。
这是开心的充满希望的泪。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她才从慕容情的腿上抬起头来。
“她是你母亲?”突兀的声音想起,展颜吓了一跳,猛然回头,更是震惊不已,“你怎么在这?”
东方玦一身黑色西装,长身玉立,就站在她身后,好像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吓到你了?”东方玦勾了勾唇角,又问道,“她是你母亲?”
“嗯。”展颜点头,看向东方玦的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身后还站着两个身边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
那中年男人保养的很好,面无表情,呆呆的怔怔的,眼神空洞,跟慕容情一样,也穿着这里病人的衣服。
即使这这样,展颜还是从他脸部的轮廓看出了他以前一定是一个严肃威严的男人,因为那种气势,就算是这样都能隐隐感觉出来,他的面容和东方玦有四分的想象,比东方玦更加粗狂一些。
展颜想,这应该是东方玦的父亲了。
她没有问,东方玦自己却开了口,声音玩味,“他是东方沛,我应该被称为父亲的人。”
展颜抬头,看相东方玦,什么叫做应该被称为父亲的人?
东方玦的目光深沉,明暗不定,里面有什么情绪在不断地涌动着,翻滚着,好像看穿了展颜的疑问,接着说道,“为什么要说是称为父亲的人呢,他本就是我的父亲。”自问自答说道。
“可是他不配我叫他父亲。”
“他最大遗憾就是没能在他变成这样之前杀死我。”
他语气骤然冷了下去,墨黑的眸阴鸷而冰冷,甚至里面带着恨意。
展颜一怔,他恨她的父亲?
“他曾经是东方国际的董事长,黑白两道他多一下脚,都得抖三抖,在东方家族是地位仅此与我的爷爷,以前真的很风光,手中握着所有人的生死,也包括我的。”他语气很淡,眼中却充斥这那么明显的恨意,肃杀而冰冷,身上弥漫了一种黑暗之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展颜怔怔地听着,身子有点僵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映。
东方玦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东方玦转头,看着坐在轮椅中神色呆傻的东方沛,嘴角凝结出强烈的讽刺,墨黑的眸中是报复的快意与得意。
“东方少爷,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在这里乘凉吧。”
展颜就要带着母亲离开,东方玦说的这些事情她觉得她不该在听下去,那都是大家族里面的秘密。
她一个普通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从东方玦身边经过,她扯住了她的手腕,不是那种强制的拉扯,而更像是一种挽留的姿势,“我刚才说的话吓到你了吗?”他轻声问,语气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轻柔,甚至,还夹杂了一种脆弱。
“东方少爷……”她开口。
东方玦打断,语气隐忍,“我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我会忘记东方少爷今天说的话。”展颜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