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我们知根知底,不可能和真理邪教有什么勾结。”在大厅上,夫人还在和几位常侍分析,“你们怕打草惊蛇,连夜赶路,留了条命,算是太宰府之大幸。”
几位常侍连连点头:“夫人宅心仁厚,做下属的当殚思竭虑。”
“这真理邪教发明了如此杀伤法器,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夫人明鉴,照那晚形势来看,恐怕是那两个逆贼玩火**,由此看,他们也不定真正掌握了那个法器。”
“天地*器,都有一套复杂的口诀才能驱使,那是那么容易上手的。你们真没在现场发现任何痕迹?”
“难不成连法器也一起炸没了?想那小子应该也没留宿,不然怎逃了性命?这是件关系社稷安危的大事情,切切不可松懈,继续留意那些叛贼的动向,若发现他们再次混入官吏队伍,绝不手软,不留后患。”
“是。”
他们一行人*心忙碌暂且不提,暂且回到张云父母居处,一盏青灯,呼呼悠悠,若明似息,屋外天空投下一缕初阳,斜斜地把灯影拖长,直拉到主人的脚下,又是明朗的一天。张云还在沉思之中:若是我不下山,不来探访,也不知如此痛楚之事,只是这件事就摆在那,哪怕一辈子不去触碰,他总是存在,若我学那把头扎进泥坑你对付追敌的鸵鸟,故意回避无法回避的事实,那也何其可笑。既然人生充满悲剧,能接受喜剧,有何不同样接受悲剧。喝了茶的杯子才用洗漱,洗漱了的杯子又被用来喝茶,一应人伦悲喜在万物循环里也只是日用之资,当它为常,知常责明。
心思稳下来,不由静静地把房子陈设浏览一番,算是对先人的缅怀。
正拿着一把铁锹那么寻思,张云感觉屋外有人轻手轻脚的模了进了,连忙转身,骇了一跳,道是谁,原来昨日碰到的那个锦衣浪荡子。
“我还想吓你一跳。”那浪荡子嬉皮笑脸的,张云颇为不喜,眉毛皱了起来。
“小时我们长睡一块的兄弟都忘了?”
“哦,我记事迟,麻烦你把我小时候讲清楚一些。”张云捏着鼻子忍了下来,摆出了谦虚神色。
“早听妹妹说你贵人多忘事,你真是当了神仙忘了本,嗯哈。”浪荡子颇为不满。
“原来张少爷。”张云脑袋不慢,原来昨日的那个是小姐,这个自然是少爷,不知两兄妹怎么对自己一个下人的孩子这么客气,心中升起疑问。
“你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父亲而死,你还在吃女乃时母亲大人直接把你抱过来,和妹妹一起养着,这些你都忘了?”锦衣少年语气越来越硬。
张云哪记得这些,隐约回忆中,好似有张府这一节,却又不得真详,如依张少爷所言,还是自己理亏了。连忙回神作揖:“少爷莫急,是我糊涂。”
那张少爷又是那副欠揍样,“咱们兄弟,谁跟谁,别那么客气,既然从小母亲大人要我唤你为弟,我的记性好,那就还是依小时规矩办事吧!”
张云再看看这少爷,心里倒没多少厌弃之心,他也是少年没伴,人家笑脸过来,自己还计较别的什么?”两人开始投缘,倒也热闹聊了起来。
“父亲大人马上要过来拜访你。”“岂敢岂敢,他是太宰大人,该我去请安。”张云连忙摆手。
“呵呵呵,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缕须男子迈步进来,一块红色赤芾系在腰间垂于月复前,束发别髻,简约而又富贵。后面跟两个常侍,正是张云见过两次的那两位。
“你是我家客卿,我怎么不亲自拜见?”
“快快拜见太宰。”常侍们在旁边提醒。
张云连忙作揖行礼,“见过大人。”
张太宰把手虚虚一扶,“你本乃我张家家仆,你父母于我有救命之恩,既学成归府,做我家客卿如何?”
张云不懂这些事务,只推着说:“晚辈还没规划?”
那张少爷急了,“你是我家人,还规划去哪里?我还等着跟你学仙法。”
“你初下山,还没归路,不如就到张府先混个日子,以后你想干什么,本大人绝不阻挠。””张九,张十,拿出本大人的金锁缕衣赠予张客卿。”
太宰后面的常侍张九正捧着个盘子,张十拿起缕衣就往张云身上套,大人又客气的拱拱手,像完成任务似的,转身就走。这就张云想推辞,那大人已倏地不见踪影。
张少爷看着张云全身金晃晃的,抚掌大笑,旁边张九张十反而不好意思,“请张客卿穿在衣衫内面妥贴一些。”
张云看那两位停滞不走,心已料有何事,于是把个缕衣月兑下来,任那张少爷一边研究玩耍,自己先开口:“我不是在驿站见过两位吗?”张九张十会意一笑,那张九说:“客卿和那邙山清平观马道人熟识?”张云略一思忖,原来那臭道人也不是没来历的。只是现在怕是灰都没了。
“也是萍水相逢,那日走得急,没顾上问他姓名。”
“原来张客卿在我们前面走的。”张九张十原来被夫人说的没疑问了的,现在心中反而又生了事,
埋在心中,暗下不表。这也是张云不识事物,你问清楚别人行踪,再来编编故事,自己先想月兑了别人的疑问,在那些老狐狸那里,哪藏得了小心眼。这时张少爷过来打岔,要和张云讨论缕衣的事,张九张十连忙交代了几句居室饮食安排,施个礼,检查一下,四周隐秘之处都有下人随时照应,就忙事去了。只是可怜张客卿陪着那少爷无计奈何。
好不容易抽出学者张少爷的空档,询问:“张夫人也插手正事吗?”
张少爷满眼明晃晃,“这材料应该来自·····”完全答非所问。“你好好回答我问题,我就送你。”
张少爷大喜过望,喜滋滋的把那衣服收起来专心和张云讲话:“这家里,母亲说了算,在外边,父亲负责台面说话,暗地里还是母亲说了算,你可知我母亲,是大名鼎鼎的镇虎将军黄飞虎之后,你叫张夫人没人睬你,大家都称呼黄夫人。”
“那太宰大人管什么?”。“大周国三司不管的他都管,论权势不下三司。””那不是黄夫人在代管吗?太宰大人还忙什么?““德,仁,礼,义。忙的事没多少,却是最重要。”
“德仁礼仪最重要?”
“这你就不懂了吧,帝朝庭上对奏,不就是这四个字,这四个字要是玩好了,要什么有什么,这四个字让人抓住了,要怎么倒霉就可以怎么倒霉。”看到张云还是糊涂样,张少爷只得又解释,“你看看我,平日就是酒色财气,就和那些帝庭重臣差不多。”这也算差不多,张云细细品品,的确差不多,这少爷别看歪斜,其实心里明亮得很,看来不能小瞧任何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闪光。任何一个苹果都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恩赐,致使这个苹果被先咬了一口而以。而圣人的德仁礼仪会落到流氓的酒色财气一样的水平,问题出在哪里?莫名其妙当了人家家中客卿,还好的是有了落脚点,武痴张小姐好应付,若是这张少爷缠着教法术,那该如何?张云心里发愁着,没料到那张少爷见他沉思,完成回话任务,早就把先前说过学法术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屁颠屁颠地捧着自己的宝贝缕衣就出去现了。张云摇摇头,暗地取笑自己多余生闲心。
没事也就在院里院外逛逛,曲水复廊,不知多少房间,低调行走下人忙忙碌碌,闲散的卿客门散散漫漫,见面要么点个头,也有不睬的,也不知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人家心里有数,谁会挂在脸上,新人来了也不奇,想大概背地里把别人的来历早就模得一清二楚。石舫旁边有客练着功,铜牛身侧有客睡着觉,飞度附近的阙亭里还有一伙人吹着牛。柔桑拂面的池塘里几尾金鱼欢快的吐着泡儿,客卿的生活不就这样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