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讨教筑基期之诀窍?”黄夫人难得忙碌中抽个空,品品新茶,茶香袅袅,让整个屋子的味道都清新了。
“任凭夫人指使。”张云斩钉截铁。
“是要指派你些任务,我张府虽然养得起闲人,倒也注意给客卿门提供表现的机会。”
“学生努力表现,报效太宰。”
“你这话倒是对得起太宰府对你全家前后的庇护。”黄夫人难得露出一丝喜意,“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女你都看到了,小时,我也舍不得把他们送到儒山,不然有你这样懂事,我也是心安理得。舍得了你,还造就了你,他们跟着你,若能懂一些德仁礼仪的,我也算没白在你身上*思。”
张云哪不知道黄夫人的意思,心中还是有些疑问,“夫人,德仁礼仪不都是假的么?”
夫人没料到这么一问,低头想想,仰天大笑起来:“圣人的规则还有假的,难不成你看那些虚假德仁的人多了,便怀疑基本的道德了?”
张云焕然大悟,德仁礼仪没得错,错的是拿圣人虎皮编毛衣的假人们。
“别人玩假的,你玩真的不就是了,你看看我,哪一件事经手不是认认真真,不敢打半点马虎眼儿,若是太宰府没有我撑着,让那些老爷们每天插科打诨,钩心斗角,内斗伤气,这帝朝还能支撑多少岁月。”张云肃然起敬。“都顾着乘凉,少人栽阴啊。”一脸落寞铺满黄夫人的圆脸,让整个大厅都平生动容。
张云细细看着夫人严谨的脸,不觉心思一活:“原来夫人的道是^真^。”
“小子够聪明。”夫人还没说完话,下面又有条子递过来,一刻不得清闲,看到夫人又埋头批点什么事,张云小心的退了出来,心里暗自琢磨,黄夫人以真入道,还是合了修真的本意,顾名思义,既然修真,不就是修一个真正本性的人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摆在大家面前,道不远人人自远啊,思想境界到了这里,全身精神一振,好像找到一些筑基入门的窍了,看来还得静下来好生再升华升华,古人说,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自己收那黄夫人点拨之功,受人玫瑰,手有余香,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还是筹划自己接手的任务吧。
一股臭臭的酸碳味道从拥挤的人身上蒸发而上,和喧嚣的嘈杂声音混装在一起,在空中弥漫,太宰家张少爷汗流满面地夹在这中间,声音他最响:“白虎三两!”“咳……开……啦!”庄家揭开盒子盖,也是汗流满面地唱:“对门啦,角回缺角啦……人和穿堂空在那里啦……!少爷的银钱拿过来…!”
张少爷看着人家把钱勾走了,心眼都随着那勾儿要钻到赌桌下面去。擦擦手掌,准备四顾找熟人了,这不正好见着一位,不等他开口要钱,那人就一把抓住他的耳朵,几乎把他提将起来,转眼就拖扯到大街上,大街上的人们早就看惯了少爷这幅囧相,哪有围观的人。
张少爷也是受惯了气,今日有些气不过,少爷我闹出热来,没得观众,瞧不起人太甚了。“哇”的哭讲起来,“你个负义贼子,枉我家对你恩重如山,你就这样对少爷我的?”张云也略觉今日行事没讲究,被抓住把柄,正要说些什么,少爷反倒用手指堵住他的嘴。“你好歹是学仙的,要早教我些手段,管教他赌场黑心鬼们把老婆女儿都要输给我。”
张云啼笑而非,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生怕这少爷闹更大丑来,连忙亲热的把少爷头一箍:‘这不,帮你来了。”少爷还想把张云望往赌坊门儿回去拽,张云一把止住他,先喝点小酒解解气。”少爷还真不敢得罪这位财神爷,连忙把身子顺着张云跟他同道了。
一碟的肋鲞蒸鱼丸,两只烤得黄黄的乳鸽,配两片柠檬,一碟蜜炙腿,一碟油爆鲜虾,还有一大碗浓浓的蕃茄汤,新切的冬笋女敕黄得油亮亮的。少爷平日在别人的敌视下吃得有些尴尬,今日大膀子一挥,“诸暨女儿红要温到刚刚好,太热了不喝,太冰了砸招牌啊。”末了还加一句,翡翠盏子,要纯的。
这一顿,张云月例钱都过了大半,心里有些肉疼,怪不得这少爷入不敷出。
“你若要跟我学艺,首先要收心。”心怎么收?”“收起散漫放纵的心思,收起做坏事的念头,改邪归正,不要再吃喝嫖赌,铭记心静而气生的道理……
没等张云训完,张少爷先堵住:“完蛋了,那人生不就苦寒寂寞,就没有不用收心的法术?”
这少爷大吃大喝着,边吃边摇头,今日的饭还是比往日没得好,多了一个萝莉安婆子。
“你再想想嘛,有没有逍遥一点的法子?”张云半日没说话,少爷正好吃累了,休息休息,又想起正事来,连忙求他。
张云棋逢对手,才知是棋艺不精,看那少爷歇好了又繁忙工作去了,这样子让他想起一个人。"o,好像见过逍遥入道的。”
少爷抬起头:“谁?”
“一个吃吃喝喝,逸散褴褛的臭道士。”
“像这样的臭道士吗?”少爷努努嘴,指指楼下。
张云随意的扭过头,看看楼下,人群中正好一个拿个酒壶的道士,老天,他没死,张云骇的全身大汗。那人群中的道士仿佛感觉有目光照过来,也没细看目光的来源,轻轻的身子一扭,就到了侧巷,张云的第二眼再没捕捉到那个老道的影子。
上人,肯定一个结丹上人,张云作势下来去追,衣袖就被那少爷扯住了:“你要干什么,酒钱还没付?”得,这位比酒保还管事,明知再追也无益,张云只好先坐定下来。少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张云稳了下来,他自个也把心稳了下来,继续他那前途远大的吃喝事业。哪知表面平静的张云心里暗潮叠涌,那玫瑰魔雷不知多大威能,张九张十躲过一劫,他们原本不是照着自己来的,大概是发现他们跟踪的对象旁边,多了这个臭道士和我这个变数,就提前走了。这个臭道士既然是结丹上人,据说到了这个层次,心中会对涉及性命的危险有预感,不然,就算本事再高,也要月兑层皮。
还好,张九张十无意泄露了他的身份,不久去那清平观探个虚实。
正想着问题,迷迷糊糊的少爷说了一句:“你说逍遥的法子?”
“就在刚才你看到的道士身上。”张云随口敷衍,“你好好享受,有些事要缘分。”
张云没留意的是,张少爷眼睛金光像流星那么一闪,又糊里糊涂蛮干苦干起来,酒店内外天色都要沉了。
带着少爷和他一箩筐的满足回到府内,有家人传令,明日小姐结伴出游,由新到张云客卿陪同保卫。按道理给客卿安排任务,是需要主人与客卿商量,照顾本人意见这样一个例行。张云知道黄夫人倾囊相授,虽然只是一个字,却是个天大人情。那些精明的主人们哪不会把人情用好用足。还好张云自身随性随意,也不大计较,小青年初入社会,人家怎么要求自己就怎么办,安心做个好客卿还不成。
张云还是每日坚持自己的修行,不敢半点懈怠,一宿无话。次日清晨洗敛妥当,张云施施然的出来,一声尖音召唤了他:“看你不大愿意的样子,要不是母亲坚持,你知道我们好不愿意你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