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在黄英那里休息,感到浑身发冷,头痛得厉害,眼睛也睁不太开,躺在沙发上直哼哼。黄英要陪她到医院去看看,她又不肯。黄英便开着电视,和她边聊天边看电视。
她暗自观察绛珠的神情,和她说着话,绛珠的伤心不减反增,还不时悄悄拭泪。从昨晚到现在,绛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黄英担心她的身体,就为她熬了点粥。绛珠直愣愣地瞪着眼,也不吃。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脸上的淤青看着更加吓人。
黄英见绛珠茶饭不思,人也没有半分精神,就坚持要送她去看看医生。绛珠哪里想动,说:“好姐姐,你不知道,我体表的伤固然不轻,但是伤得更深的却是心。体表的伤医生可以治,这心灵上的伤医生哪里能治。你就不要为我*心了……”说着,那泪水又滴了下来。黄英只得按下到医院的话不说,用言语来安慰她,心里却直骂那个周岩真不是个东西。
且说周岩酒醒了,才想起昨天将绛珠打得太重了,心里开始懊悔。昨天他上了一会儿班就借故从厂里出来,然后邀约以前的一帮狐朋狗友打牌赌钱。这几天他手气不顺,老是输钱,前两天又输了不少,所以昨日想将它捞回来。他打牌总是瞒着绛珠和她身边的人,所以绛珠不知道他有这个嗜好。
原来,周岩的父母从小就很溺爱他,什么都顺着他,生怕他受半点委屈。后来,他养成了赌博的习惯。父母多次劝他,他都不听。有一次,他赌输了钱,心里不服,跟人打了一架,闹得对方要找人来跟他拼命。他每天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好在他的一个朋友从中周旋,好不容易才将事情给解决了,气得他父母大病一场。经过那场事后,他收敛了一些。没想到现在他又旧病复发了。
昨天刚开始时他的手气还好,顺风顺水的,赢了一些钱。可是不知怎的,后来就不行了,一输到底,到结束时,输掉了手上仅剩下的两千块钱。绛珠平时很少过问他的钱。绛珠为人贤慧,想着男人在外面多少有些应酬,还是将他的钱放宽松些好。现在,周岩将身上的钱全都输光了,心中恼火,就在外面喝闷酒以解心中愁。哪里想到他心中的愁借酒势,愈发地不可收拾,无处可以发泄。回到家里,绛珠问了他两声,本是关切之语,在他听来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便打了下来。
此时,周岩想起了绛珠平日对他的诸多好处,后悔不迭,只想着尽快找到她,在她面前说些好话,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周岩想了想,绛珠在A市的朋友并不多,走得最近的就是她的好姐妹黄英了。他想打电话,又恐怕对方不接,就直接找上门来。
绛珠正在懒懒地跟黄英说话。周岩便在外面敲门。黄英估计是他来了,嘴上却说:“这会儿是谁到这里来?难道还有人请我吃饭不曾?”黄英这样说是故意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绛珠知道好姐妹的心意。只是她此时心里苦得很,哪里快乐得起来。
绛珠见周岩满脸堆着笑进来了,便说:“你来做什么?来看我死没有吗?昨晚你不是恨不得将我弄死吗?今天怎么又到这里来?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周岩忙说:“好绛珠,昨晚是我灌了黄汤,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是我不好,我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不敢了。绛珠妹妹,你打我骂我吧,只是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绛珠眼泪直往下滚:“哼,下次不敢了,昨晚若不是我跑得快,说不定已经被你打死了,当然没有下次了。这日子我哪里还敢过下去。我们离婚吧。就算我以后过得穷一点苦一点都没有关系。总不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周岩一听这话也急了,他看绛珠的脸肿成那个样子,心中愧疚更加了一层。这边黄英见他们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再看那周岩已经面有悔意,就在一旁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应该动手打自己的老婆。那是什么行为?下等男人的行为。我们绛珠漂漂亮亮的,被你打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你说说看?你说一个解决的办法呀。”说着,就给周岩递眼色。
那周岩见黄英这样,知道她想让他好好赔礼道歉,给足绛珠的面子,再说后话。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绛珠面前,边打自己的耳光边说:“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我以后若再打老婆,就让我来世变牛变马为绛珠劳作一辈子。今后,你让我走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绝对不敢有半分亏待……”
绛珠见周岩这样,脸色缓和了下来。但是仍将脸扭向一边。黄英见她这样,便说:“绛珠,他已经知错了,要不……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再犯再处罚?”
绛珠说:“让我再想想看,等我休息两天再说吧。”那周岩仍然赖在地上不起来。
黄英闻言便说:“那你先起来吧,过两天再来接绛珠。这两天让她在我这里好好休息,将伤养一养。今天你可是当着我的面说好了的,以后不许再这样,啊?”
周岩连连点头,又说了好多好话就离开了。他走出门来,想着绛珠的态度已有松动,心中窃喜,心想这女人还真是的,昨晚把她打得半死,今天几句好话说了态度就变了。这样想着,就不把昨晚打绛珠的事放在心上。
转眼间,他又开始愁手上的钱全输光了,如果绛珠突然问起怎么给绛珠交差的事情。若是没有发生昨晚的事,他倒好糊弄她,可是发生了昨晚的事,她若真生起气来,他还真不好说。想了半日无计,便想着在哪里再借些钱来再赌上一赌,说不定钱就回来了。
正想着,周岩的妈妈周伯母打来了电话,说是要来A市跟他一起住一段日子。周岩的父母都已经退休了,住在B市。平时三五个月周岩回家一趟,每次回去都思量着怎么从父母那里弄些钱来。现在,周伯母想儿子了,所以想来A市住上一段时间。
周岩听到妈妈要来,怕妈妈因为他和绛珠发生了矛盾的事在他面前唠叨。但转念又想,照今日情景,过两日绛珠必定回家,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心也就放了下来。再想着他还可以借此机会在妈妈那里弄点钱作赌本,将输的钱赢回来,因此满心欢喜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