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来到绿洲与戈壁的结界处,深深地吸了一口灵气,才恋恋不舍地跨出绿洲。
现在必须寻找一个适当的地方定居下来,炼丹时可不能再象以前那样露宿风餐,这样的地方在这沙海中还真不好找。
如果这戈壁滩上没有那些沙眼虫,倒可以考虑就在这里找个地方,沙眼虫,算是这戈壁上的特产吧,这种虫能无声无息地进入修真者体内,在修真者体内生长繁殖,待到成虫,显现在修士身上的是一个个沙眼,这些沙眼长在身上不痛不痒,但你如果认为这些沙眼虫对你没有多大害处,那你就大错特错,这些沙眼虫无时无刻不在*你的法力,这和汪洋的噬灵蟥差不多,只不过沙眼虫的繁殖速度惊人,当你发现身上有沙眼时,多半已掉了一级的修为。
不过这沙眼虫最怕雷击,在雷季来到时,它们会深入地底,半年间也不敢出来。
汪洋在戈壁上稍停了会,发现后面有人,这个时候,最怕有人跟踪,所以汪洋才提前一天撒出绿洲。
汪洋当时也未在意,认为后面的人也是与自己一个想法,但当汪洋行了一程后,发现后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跟随自己,汪洋拐弯,他也拐弯,汪洋确定此人是冲自己来的。
那这人跟踪自己做什么,抢劫?
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深不可测,既然敢跟踪自己,此人必有其自信,说不定来者是一位凝血期甚至金丹期的修士!虽然在这里面,那些高级修真者也把修为降至筑基期,但他们的法术,法器都要比筑基期修士强上不少,汪洋只是筑基初期的修士,就算来者只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他自忖也应付不了啊。
汪洋想,在这个地方,或者来者不会杀死他,但如果自己的器物被抢,在这个地方比杀死自己还要难过。
既然不能逃避,就只有面对。汪洋认为,既然对手这么托大,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虽然在这地方杀人要加刑,但现在也只有殊死一搏了。
汪洋停下来,启动了罡气罩,后来者在离汪洋三十丈处停下。
汪洋看到来者是一位身材矮少,长着一双金鱼眼的青年,手持两把匕首,正用轻蔑的眼神扫视自己。
汪洋放出神识,发现金鱼眼也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用神识探查对方,在修真界被视为一种挑衅的行为,不过在双方修为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却能准确地探知对手的修为,如果对方的修为远高于自己,那就是用神识也查看不清。
“为什么跟踪我?”汪洋沉声问道。
“你是汪洋?”金鱼眼不答反问,却双眼望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汪洋一怔,此人竟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不是为劫财而来:“我就是汪洋,你是谁?”
“殷兴,名字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要杀你的人就行了。”金鱼眼冷冷地说,口气狂傲之极。
“杀我?就凭你?你不知在这里杀人要加刑期的吗?”
“我只知道我要杀你,其他的并不重要。”殷兴还是面无一丝表情。
“疯子!”汪洋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个只会杀人的疯子,不要再说废话,动手吧。”说完这句,殷兴双目直视汪洋,满脸杀气腾腾。骤然发动,朝汪洋奔过来,在汪洋眼里,只能看到他身后的一溜残影。
汪洋大惊,对手的身法快极,不求有功,先祭出早就准备好的蓝晶盾,还没来得及闪避,两把匕首已飞到身前,“咣叮”一声,匕首一碰到蓝晶盾,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回殷兴手中,仿佛殷兴从未出过手一般。
殷兴一击未能得手,停在距汪洋十丈远处,双目紧盯汪洋,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手中这匕首就毫无预兆地朝汪洋射来。
匕首的速度快极,在汪洋眼里,仅能看到一丝白光,幸亏汪洋此时已祭出青翼棍,青翼棍与蓝晶盾一左一右,挡住匕首,“当”的一声,匕首只与这两件法器甫一接触,既不见踪影。
汪洋当然不能刚被动挨打,仗着有青翼棍和蓝晶盾护身,运用残影步,想向殷兴靠拢,希冀用掌心雷和青翼棍同时攻击殷兴,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汪洋方一行动,眼中就失去了殷兴的踪影!汪洋此时看到的只是殷兴围绕自己旋转的一道淡淡身影,匕首从不同角度向自己射来。
显然,殷兴也练习了残影步法,而且其步法已达巅峰造极之境,远非汪洋这小成的残影步所能比拟。
汪洋不敢乱动,又放出雷盾,现在,汪洋身周有了三层防护,最外围是青翼棍围绕周身急速旋转,蓝晶盾和雷盾护在中间,最面层是罡气盾,殷兴的匕首虽然刁钻,一时也不能突破这三层防御。
双方就这么对恃着,比拼的是谁的灵力更深厚。汪洋看不清殷兴的真身,又没大面积的攻击法术,开始还不时发出一张掌心雷符,纯粹是瞎蒙,想赌运气,却哪能伤到殷兴一根毫毛,见攻击完全无效,干脆一心全力防守。
不过汪洋知道,象殷兴这样使用残影步,极耗灵力,自己灵力虽然比殷兴要弱,但以静制动,要是殷兴就这点手段,时间一久他肯定坚持不了。
殷兴作为走马帮的影子杀手,虽是排名最末的杀手,其手段肯定不止于此,见汪洋防守严紧,找不出其破绽,手一拍,召出自己的战奴。
战奴,是把抓到的修士,使用秘法洗涤其自己的思维,变成只会完全听命于人的傀儡。由于炼制战奴之法过于残忍,修真界早已明令禁止炼制战奴。
殷兴的战奴也是筑基中期修为,殷兴当然没本事自己培训出这样的战奴,这名战奴是帮派奖励给他的。实际上许多人加入走马帮就是为了得到一名战斗力强大的战奴,却不知自己也有被培养成战奴的可能,象殷兴现在已只知服从命令,只知杀人,在走马帮高层人物眼中,殷兴已是半个战奴。
战奴没有自己的思想,战斗时不畏生死,很多时候比活人更难缠,更难应付。
汪洋却是不识战奴,见突然多出一位蓬头垢面的大汉,手持一块金砖,用金砖不停地攻击自己,与殷兴的攻击方法如出一辙,金砖一与自己的器物接触,立即缩回大汉手中,所不同的是这大汉站在距自己二十丈远处,并不移动。
汪洋立即觉得压力山重,这大汉的金砖势猛力沉,殷兴的匕首诡异莫测,防不胜防,在这样的攻击下,雷盾已灵光涣散,随时有消逝的可能,蓝晶盾在当初离恨峰一战中受损不轻,在金砖的撞击下损坏更甚。一旦这两项防护被攻破,仅凭青翼棍很难挡住敌人的进攻。
汪洋不由后悔,当时他是有机会轻而易举杀死殷兴的,在未战之前,汪洋算准位置,悄悄地把那枚爆炎珠埋在沙下,与殷兴对话时,殷兴就站在离那枚爆炎珠不到半丈远处。但汪洋发现对手也只是比自己高不多的修为时,又舍不得这枚爆炎珠了,心想凭自己的法器配合掌心雷,既便不能战胜对手,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
此时汪洋眼看自己快要顶不住,也只能冒险一试了,汪洋虽不知那大汉是殷兴的战奴,但还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只要制服殷兴,这大汉就不成问题了。
汪洋仗着此时雷盾还未消散,蓝晶盾还能支撑一段时间,朝埋放爆炎珠的地方靠近。
汪洋移动,殷兴也如影随形,总是与汪洋保持那样的距离,围绕汪洋突快突慢旋转,手上的攻击加快,在汪洋的身周形成漫天匕影。
汪洋断喝一声:“暂停!我有话说。”
“哼,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殷兴口里说着,却还是停下了攻击,在他看来汪洋今天是难逃一死。
汪洋此时正站在埋放爆炎珠的地方,他手一摆,先朝后退出十来丈说:“殷兴,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派你来暗杀我?不然我死后也不会放过你!”
“你就问的这个啊,看来你不弄清是死不瞑目啊。那我告诉你吧,因为你杀死了穆浩。”
汪洋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殷兴是那个神秘帮派的人!他看到殷兴在答话时,不觉间离爆炎珠又近了一点,心中暗喜,不过汪洋现在还没把握,殷兴离爆炎珠还有十丈多远。
汪洋又退出几丈远,故意说:“是穆浩指使你来暗杀我的?”
“笑话。”殷兴冷笑一声,见汪洋后退,他倒不怕汪洋逃跑,就怕汪洋不逃。他已命令战奴堵在汪洋后方,他相信只要汪洋一生逃意,他可以立即找出汪洋的破绽,将其击杀,与汪洋之间的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不过一个呼吸之间。
殷兴朝前跨出一大步,说:“暗杀?凭你也配我暗杀?我暗杀了你嘛?说什么穆浩指使,穆浩能指使我吗,更别说穆浩已经死了……”
殷兴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震天巨响,地面上射出一道强光,爆裂出一阵强烈的烟雾,瞬间,以此地为中心,周围百亩之内一片火海,几十丈高的火焰冲天而起,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这次的爆炸比之上次掌心雷碰‘西瓜’那次要强了不知几十倍,但这次汪洋是有备而来,当时汪洋距爆炎珠也不超过二十丈,在引爆爆炎珠的同时,把蓝晶盾往前一推,借这反弹之力飞身后退,才堪堪逃出火海。
而殷兴离爆炎珠不到五六丈远,而且他全无防患,身上连个护罩也没加,就这样糊里糊涂就丢了性命。
殷兴那战奴当时离爆炸中心最远,但这战奴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殷兴的命令,他是不会躲避的,也被大火烧成飞灰。
……
在某个洞府里,刚从沙海回归的马脸汉子正与一位四十余岁、留着数寸长短须的刚硬汉子在喝酒聊天,老友久别重逢,正谈得高兴,突然,那刚硬汉子神色大变说:“殷兴死了!”
马脸汉子问:“苗旭,你说的殷兴是谁?”
刚硬汉子——苗旭神色沉重地说:“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下属。一年前去完成任务,也进入了沙海,恐怕和云正兄见过面也未知。”
马脸汉子——云正想了想,说:“要说在沙海,我还真看到一位走马帮的人,是一位身材矮少的青年不?”
“那正是,云正兄见到他时他是什么情形?”苗旭急切地问。
云正摇头晃脑地说:“说起来我还帮了他一把,他当时正用龙蚕换灵石珠……”
苗旭摇了摇头说:“要是这样说起来又不是他了。”
云正说:“不是他?那这人也是坐走马帮的白玉盘,这个却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走马帮的白玉盘?身材矮少?那云正兄您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人。”苗旭一边说,一边掏出一道影像符,注入一丝灵力,影像符上立即显示出汪洋的头像。
“正是此人!”云正肯定地说。旋即,又说:“难道是这通缉犯杀死了你那徒弟?”
苗旭点了点头,说:“此子名叫汪洋,当初殷兴就是接下这个任务。按理说殷兴不可能死于此人之手啊,难道此子身上有秘密?”
“管他有没有秘密,这汪洋既然杀了殷兴,也知道走马帮的一些秘密了,留他不得,你即刻派人下沙海。”云正一脸愤然地说。
“可是,云正兄您知道的,到沙海去执行任务,那代价也太大了点。”
“你只管派人去,资金的问题,我回去后想办法,不会让走马帮吃亏。”
……